第九十九章 交易
凯瑟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做出了倾听的姿态。
肖恩子爵咬了咬牙。
“我现在唯一能够拿出来交易的，就是我的子爵爵位。”
凯瑟琳脸上顿时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
“我承认，阁下的物品我的确很感兴趣。那么阁下想要交易的是什么？”
“对了，事先说好，阁下的生命不在交易的序列。”
凯瑟琳一句话宣判了必杀他的决心。
肖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我知道阁下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想要交易的是……我女儿的生命。”
他缓缓抬起头。
“只要阁下以……先祖的名义发誓，不已任何方式加害我的女儿，肖恩家族的子爵爵位就是你的了。”
凯瑟琳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噢，为什么不是以诸神的名义呢？”
肖恩冷笑起来。
“我等贵族天然与教会对立，要说信仰，恐怕也只会信仰金钱与财富女神。以神之名发誓，恐怕还远远比不上以先祖名义发誓。”
凯瑟琳将手撑在脸颊旁，沉思起来。
以她的行事作风，不仅肖恩死定了，他的女儿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她钦佩菲利普骑士的高洁，但是她自己不会这样做，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可是另一方面，肖恩提出的条件又让她难以拒绝。
虽然她即将成为北境实质上的主宰者，可是一个男爵爵位格局还是太小了，至少要达到子爵，才方面掌控整个北境。
她的臣属也需要升迁，因此提高自身爵位是必须的。
她可以选择自封为伯爵，但这样就等于是公开叛逆，而不像现在至少还盖着一层遮羞布。
就算王国再怎么内乱，为了全体贵族的颜面，贵族们也会联合起来攻打她。
到那时，即使她握有冰牢要塞这座天险，贵族联合也不会全力攻打她。
但只要全国贵族出十分之一的力，她就会陷入连绵不断的战争中。
这样还谈什么关上门发展，只能让她在战争中疲于奔命。
自封不是不行，但必须等她的实力强大到整个王国无法撼动的时候。
自封暂时不考虑，但是通过正规途径一样困难重重。
王国现在的三大公爵爵位都是数百年前跟随开国先君哈夫斯曼陛下征战沙场，以从龙之功换取的。
王国贵族的爵位也多半都是立下这样的大功劳才被王室册封的。
就连凯瑟琳的父亲也不例外，征战沙场二十余年，斩杀强敌无数，才换来一个边境男爵的爵位。结果因为旧伤发作，没几年便去世了。
卢恩王国成立三百多年的时间，只有公爵三位，侯爵七位，伯爵十九位，子爵四十五位，男爵一百零八位。
偌大一个三百年王朝，贵族世家加起来数量还没超过两百，可见卢恩王室对册封贵族爵位是多么谨慎和严格。
而这也是这个艾兰的常态。
因此，凯瑟琳想要以正规途径晋升爵位，几率几乎为零。更何况以她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卢恩王室现在对王国掌控力大减，早就削除她的爵位了。
卢恩王室对册封爵位无比吝啬，削减爵位可是绝不手软的。
正规途径行不通，就只能走捷径了。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联姻了，那位著名的里维斯特侯爵夫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据说她靠着不断改嫁、接收夫家的爵位，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从男爵夫人变成了侯爵夫人。
前年里维斯特侯爵心脏病发作去世，里维斯特夫人顺利地为自己的全名添加了一个伟大的姓氏之后，再次将侯爵的爵位收入囊中。
不是没有贵族提出质疑，怀疑里维斯特夫人为了爵位谋杀自己的丈夫。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被发现就不算犯罪。
里维斯特夫人或许是贵族圈中利用婚姻和美色，走得最快最远的一位。
尽管凯瑟琳本人的容貌同样具备这样做的条件，但是凯瑟琳却一点都不愿意学习她。
凯瑟琳有着自己的骄傲，不屑于将自己的身体和美色当成筹码。
正如她对劳顿所说的那样——我想要的，我自己来拿，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除此之外，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了，让对方‘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爵位。
毕竟爵位这东西也和私人财产差不多，只要当事人愿意，是可以通过某种途径转让的。
比如……
“我可以收阁下为义女，留下遗嘱并让教会进行公证，承认阁下为子爵爵位唯一合法继承人。”
凯瑟琳点点头。
“很稳妥的建议。”
见到凯瑟琳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肖恩子爵又加了一句。
“我的女儿朵拉天赋不好，所以既没有进行骑士训练，也没有学习过魔法，阁下请放心，她不会对您产生任何威胁。”
这次凯瑟琳终于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即使让你的女儿活下去，也不可能再让她当一名贵族小姐。她最终的归宿只可能是嫁给一个平民，甚至是农夫。即使是这样，你也同意吗？”
肖恩一脸苦笑。
“不，这样的结果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没错，只有不再让朵拉接触到贵族圈子，她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不然凯瑟琳一定会杀了她，永绝后患。
“既然如此，这笔交易我同意了。”
已经做出了决定的凯瑟琳没有丝毫拖延的意思。
肖恩子爵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的女儿，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科兰城，城主书房内。
整个书房并无太过奢华的装饰，似乎显得和这位伯爵大人有些不太般配。
仔细看却能发现，嵌在墙中的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并且这些书籍有经常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书桌上的装饰物、文件也被清理地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凌乱。
整个书房简洁而干练。
“叔父大人！那个女人刚刚占领冰牢要塞，只要您再派给我三千，不！两千！只要再派给我两千兵力，我就能将冰牢要塞拿下来！到那时，整个北境都将是叔父大人您的牧场！”
罗德尼男爵神情激动地蛊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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