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狐狸苹果

　　平安夜前天，天气已经冷得十分有气氛，空气中似乎透露着欢快的情绪，各大商场都卯足劲地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放学后，程希自然地回到鱼档，帮着妈妈处理剩下的工作。半小时后，终于有空走到林玲家的水果档那里。

　　“希希？”林玲也正在帮忙收拾档口，见到她倒是一愣。

　　“嘿嘿，玲玲，我之前让阿姨帮我留了几个苹果，现在过来取。”程希笑着说，顺手理了理柔软的黑短发。

　　林玲妈妈知道程希来了，立即热情地端出一个大红袋子，里面装着一定数量的苹果，和蔼地说：“给，小年轻净爱搞这些玩意。”

　　程希倒没有不好意思，大方地说：“大家都很照顾我啊，小小意思而已。”

　　林玲终于明白程希的用意，想到苏和和程希的好人缘，也只是顺着笑了笑不说话。

　　晚上回到家，程希便随手掏出那些苹果一个个地拿出来。林玲妈妈果真有心，每个苹果都长得鲜艳好看，想想真是不容易。

　　光送苹果那多没意思，程希坚决不走寻常路。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便利贴和小透明胶，一张张地开始写写画画，尽将对每个人的心意都写在上边，用透明胶粘到了苹果上边去。

　　程希并没有美术基础，但胜在画得有自己的特色，带着些黑白漫画风格。在她的认真勾画下，每个苹果都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差不多忙活了一个小时，剩下三两个苹果，她是准备留着备用的。还有谁没有名字呢？程希用笔点点自己的嘴唇，认真地思考起来。

　　宫烨，这个名字就这样直直地印入她的脑海。

　　对了，这个奇怪的新同学，似乎除了陆永这个尾巴便没有朋友了，怪可怜的。想到这些个月来的相处，程希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

　　虽然别人都不太敢接近他，不过她倒觉得这人还不错，除了偶尔会对自己释放冷气，而自己又在他面前丢了几次脸外。

　　她拿起一张新的黄色便利贴，用签字笔在上边慢慢地画起来。不一会儿，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便出来的，认真看的话，那狐狸有着单眼皮，酷酷的表情与宫烨如出一辙。

　　程希在灯光下拿起来左看右看，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真像！”

　　想到宫烨平时那张冰水脸，自觉自己画的神韵对极了，心满意足地将便利贴贴到一个大红苹果处。

　　*

　　平安夜当天，程希回到教室的时候，便被自己桌面上堆得满满的礼物吓倒了，每年都这样，有没有点新意啊。

　　她迎着班里同学或羡慕或妒忌的眼光，尴尬地走过去，一边打着哈哈：“哈哈哈，这圣诞老公公也太积极了些。”

　　程希迅速地将这些礼物整理好，有些塞进桌洞，有些将它们放到桌子底下。这么多人看着，她倒不好意思一件件查看是哪位同学给的，那不等于炫耀嘛。

　　每年放学后，她都将这些礼物查看一下，如果是一些用来表白的太贵重的，她都还了回去，当然这也是一些男生接近她的手段，不提也罢。

　　“哇。”一声惊呼在课室后头响起来，程希不由得侧目。

　　原来宫烨的桌面上也堆满了礼物，大的小的，亮眼的花俏的，相比程希刚才的阵仗也是过犹不及。

　　陆永对此现象也见惯不怪了，以前在京城读书的时候，那些疯狂的女生更是将礼物送到宫烨家门口，连限量版的跑车都有。只是没想到少爷来到一所普通的高校，依然魅力不减啊。

　　宫烨不由得皱了一下眉，陆永一秒便感知到此刻少爷的不美丽心情，麻利地将礼物处理掉，有些还回去，有些就送人了。

　　程希仿佛听见一些女生心碎的声音。

　　嘿，还嫌弃起来了，人气高了不起啊，程希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心态，放在桌洞里的苹果变得烫手了起来。

　　课间活动时间，程希无聊地趴在桌面上想休息，没想到被苏和的大嗓门给惊醒了。

　　“希希，平安夜快乐！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苏和带着欢乐和诱哄的声音，低着头在程希耳侧说，看样子十分地暧昧。

　　程希不耐地拍起他的脸，准备用眼光射杀苏和，没想到一转身，便被苏和怀里抱着的巨大毛绒熊宝宝吓着了。

　　“你……”程希看着人头高的公仔，一时间失语。

　　苏和却欣赏着程希的惊讶的小表情，心里兴奋得像个孩子。程希由于家庭原因比较早熟，平时像个小男生一样，不哭不闹，更别提那些小女生的娇羞。

　　苏和邀功似地大声说：“惊喜吧，这熊在女生圈里近来很火呢，我抢了好久终于抢到了。”苏和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全部都用上了，只希望得到程希的喜欢。

　　程希终于回过神来，也没有什么情绪，讪讪地说：“这个，你也太夸张了，我家哪有这个地放啊。”

　　“放床上啊，就当作是我……”也睡在那，苏和不敢往下说。

　　“嗯？”程希听得话不对味，立即瞪上他。

　　苏和虽然心里不爽，也只能笑哈哈地说：“一番心意，收下嘛。”

　　程希抚额，这玩意要放在教室吗？班主任会凌迟了自己吧，看着身边同学或偷笑或羡慕的小表情，她苦恼极了。

　　苏和似乎看出她的犹豫，拍着胸口说：“我这就帮你放回家去，你回家就可以看到啦！”说完，便轻松地抱起这个笨重的大熊公仔，招摇地在课室后门离去。

　　程希无意回头，便撞见坐在教室后头宫烨的眼神，怎么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奇怪。

　　宫烨身边，陆永也为刚才一幕而啧啧称奇：“没想到希希也这么受欢迎啊，这男生绝了，追得高调，有戏。”

　　“你好像很懂？”宫烨凉凉的声音在陆永身边响起。

　　陆永立即打起精神来说：“没有，少爷，你自小和我一起长大，我身边有没人你还不知道吗？”他的脸都胀红了起来，拜托，我还是一个纯情乖宝宝呢。

　　宫烨哼了一声，也没有再出声，只是看着前面某人的背影有些闷。

　　*

　　班级的晚自修比平时还要躁动，有些胆大的趁着班主任上个厕所都已经交换起礼物来了，程希倒是认真地自习，但是真正会几道题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好不容易晚自修结束，程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苹果挨个地送出去，她觉得平安夜还是晚上送比较有气氛。

　　等只剩下两个的时候，程希又有点犹豫起来。

　　虽然宫烨这家伙冷冷冰冰的，但是陆永却是一个很好的朋友。程希想了想，还是向教室后方走了过去。

　　陆永还在磨着一道题，看到程希过来，立即笑开了，从自己的书包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便拿出一个小礼物盒。

　　“希希，这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希望你喜欢。”陆永真诚地说。

　　程希没想到陆永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想到自己即将给的苹果，好像有些送不出手啊。

　　“那个，谢谢，我们这边流行送平安果，给，不许嫌弃。”程希还是将自己准备的苹果给递给陆永。

　　陆永拿着手里的苹果，发现上边还贴了张黄色便利贴，再仔细一看，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太可爱了，这只小猴子画的是我吗？”

　　程希觉得自己的画技有限，红着脸地点了点头。

　　陆永把玩着手里的苹果一个劲地称赞她，程希差不多都觉得自己是毕加索转世了。

　　不过很快她便察觉到某人冰冷的目光，得，这位大少爷又来释放冷气了。

　　想到那些被他退回去的礼物，她也没底，谁还没有个自尊心了。不过想想自己这个就一普通苹果，就当是请他吃个水果了。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后，程希将手里最后一个苹果递到了宫烨面前。

　　这个时候，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课室后头就只剩下程希他们三人，空气突然变得有点安静起来。

　　陆永心里暗骂糟糕，宫烨最讨厌女生送的礼物了，每年必炸。正想着给程希解围，没想到一双修长的大伸了过去，稳稳地接住了那个苹果。

　　陆永觉得，这是圣果吧，能让自家少爷捧到手心里。

　　“谢谢。”宫烨淡淡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至少没有拒绝，程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正想着离开，宫烨再次开口：“等等。”

　　宫烨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包装的礼品袋放到程希面前，上面明晃晃的商标程希没有研究，但一眼便能感觉出是一些高端的女生用品品牌。

　　程希疑惑，陆永惊悚。

　　“给你的，礼物。”宫烨看着程希的眼睛说。

　　程希愣了，这人不是不接近人类，竟然给自己准备了礼物？这平安夜是他变身的时候吗？怎么她好像有点不认识他了。

　　同样吓到的还有陆永，因为他几乎与宫烨形影不离，没有他有买到礼物而他不知道的可能性，联想到昨晚宫烨独自一人离开，他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眼神在宫烨和程希之间来回转动。

　　程希正想拒绝，因为这个看起来就不便宜，而且她和他之间，也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

　　“收下。”宫烨命令式地说。

　　“好的。”程希竟然狗腿地答应了，拿起袋子便转身走了，天知道她的心一团乱麻。

　　宫烨看到某人再次落荒而逃的身影，心中的某股气倒是顺不了少。

　　低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苹果，呵，一只狐狸？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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