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宫
工人们纷纷用手指向黝黑汉子。
黝黑汉子眼看逃不掉,双腿一软就跪下了,挪动到温少喧的跟前,声嘶力竭地哭喊道:“这位少爷,小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才被逼无奈做出这种事,您就饶了小人一回吧!”
温少喧面无表情地说:“方才你朝本官泼绿矾油时,可不是这个态度,让本官想想,谋害三品侍郎,是什么罪名……”
黝黑汉子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料到坐着轮椅的温少喧会是三品侍郎,慌忙求道:“大人,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就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过小人吧,小人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用力磕上了脚下的泥地。
温少喧自知这不过是黝黑汉子的脱身之计,丝毫没有触动,却佯装松口道:“既你如此诚心,我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出半月前将绿矾油都卖给了谁,我便饶你谋害朝臣之罪。”
“这……”黝黑汉子面露难色。
温少喧见黝黑汉子欲言又止,作势移动轮椅离去,“既然你不愿说,那便交由刑部处置吧。”
黝黑汉子心头一跳,赶紧抱住温少喧的腿,忙不迭地说:“小人说,半月前小人并未卖出多少绿矾油,只有一对夫妇找到了小人,小人看他们穿着破烂,本不想搭理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拿出了银子,小人就卖给了他们。”
温少喧蹙眉问道:“夫妇?”
黝黑汉子急忙说:“是,那对夫妇看起来大概五十来岁。”
他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对了,我看他们不是本地人,曾询问过他们从哪里来,他们说是从永州来的!”
“永州……永州流民。”温少喧深思片刻,恍然大悟,转头嘱咐家兵们,“你们将抓捕的人交给刑部。”
又指着黝黑汉子对康子说:“康子,你把此人带上马车,我要入宫一趟。”
康子不解地问:“三少爷您现在去宫中做什么呀?”
温少喧解释道:“昨日赫川曾对我说,镇压了一群永州来的流民,我要入宫询问赫川流民们的去处,找出那对夫妇。”
康子恍然点头,拿出一根麻绳捆住黝黑汉子的双臂,押着他入了马车。
温少喧也随即朝马车移动。
沈允吾却突然拦在温少喧的跟前说:“我也去。”
温少喧面色严肃道:“不可,你受了伤,应回府静养。”
沈允吾神情坚决地说:“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
温少喧也知沈允吾武功不俗,就算不让沈允吾去,沈允吾也会暗中跟去,只能无奈地点了头。
一行人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不多时,就到了宫门前。
温少喧吩咐康子看住黝黑汉子后,下了马车,对看守宫门的禁军出示了令牌,带着沈允吾入了宫。
沈允吾微微诧异,没想到温少喧不经传召能自由出入皇宫,看来传言温少喧与大皇子萧赫川交好是真,不自觉地想起了十年前的往事,当年她与温少喧同样交好,猜度起了温少喧对萧赫川是何想法,难道也是假意接近,寻机报复?
就在她暗自思量间,两人已经来到萧赫川的赫华宫前。
宫门前的小太监似乎对温少喧的到来习以为常,对温少喧和沈允吾行过礼后,还未等温少喧出声,就引着他们二人往赫华宫的练武场去。
练武场位于赫华宫东面,是一座圆形的露天场地,占地面积极广,场内左侧有着一座马厩,右侧则摆放着数排武器架。
场中央,萧赫川正和十几名贴身侍卫,练习攻防骑射,他一袭黑金绣纹长袍,身骑汗血宝马,手持长弓,目光如炬地锁定着前方的圆靶,双脚猛瞪马肚,以极快的速度避过贴身侍卫的重重阻挠,精准地将箭射入了圆靶的红心中,整个人带着一股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霸气。
这时将温少喧和沈允吾引入练武场的小太监,赶紧趁着萧赫川收箭时走上前去,恭敬地禀道:“殿下,秦侍郎和秦夫人来了。”
萧赫川转眼一望,瞧见不远处的温少喧,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到温少喧身前道:“你怎么来了?”
温少喧浅笑说:“今日我贸然入宫,是有一事想请你相助。”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沈允吾,“这是臣妻红灵。”
萧赫川顺着温少喧的视线看去,看见红衣褴褛,容貌妖艳的沈允吾,冷问:“你就是北赤红灵郡主?”
沈允吾依律俯身请安,“臣妇红灵,参见大皇子。”
萧赫川并未叫沈允吾起身,意味不明地审视着沈允吾,片刻后,忽然道:“吾常闻北赤女子皆在马背上长大,擅骑射,骁勇果决,今日你既入了宫,不如就陪吾练上一练吧。”
说着,他径直从武器架中抽出一柄长枪扔给了沈允吾,紧接着翻身上马,根本没给沈允吾拒绝的机会。
沈允吾堪堪接下长枪,心中困惑不已,不知萧赫川为何突然有此提议。
温少喧眉宇间也闪过一抹狐疑之色,担心沈允吾的安危,急忙唤道:“赫川!”
萧赫川轻笑道:“少喧不用担心,吾自有分寸。”
他随即转眼,居高临下地睨着沈允吾问:“红灵郡主可敢与吾一试?”
沈允吾对上萧赫川势在必得的眼神,心知今日这战不可避免,略一思忖,脚尖猛踏,坐上一匹无人骏马,拉动缰绳,猛地朝萧赫川冲了过去!
萧赫川瞧见沈允吾主动出击,傲然一笑,手臂一挥,以长弓迎上了沈允吾的长枪!
两股内力瞬间在练武场上激荡开来,震得场内的所有人耳畔嗡鸣,发丝狂乱。
沈允吾早闻萧赫川武功登峰造极,罕有敌手,但未曾想过萧赫川会对她一女子使出全力,有些招架不住,总觉得萧赫川似乎对她心有不快,借机发难,眼看长枪在萧赫川的内力攻击下逐渐崩裂,迅速改为单手持枪,另一手强击在马鞍上,借力腾空而起,一脚踢向萧赫川的腹部。
一时之间,形势骤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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