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实情
两人一同赶往了助教的府邸。
助教听见叩门声开门，竟见温少喧和沈允吾，诧异不已，连忙跪地请安，“微臣见过二殿下二皇子妃，二位怎么会纡尊降贵到微臣这燕雀之地？”
温少喧缓步走入，旋身反问：“我为何来此你难道心中无数？”
助教心里咯噔一声，却佯装如常，“微臣不知二殿下是何意？”
“不知？”温少喧声音微沉，“揭发涂上雪当真是你一人之意？”
助教面上浮上些许心虚之色，“自然是微臣一人之意。”
温少喧顺势问：“那你一定及其厌恶女子进入国子监了，再有女扮男装者入学也会揭发了？”
助教只能答，“是。”
温少喧随即质问：“既是如此，今日为何好言劝新生退学，为何不揭发她，又为何说自己不过是一自身难保的助教？”
助教心头一跳，不可置信，“您怎么知道我今日对新生说了那些话，难道她是您安排进国子监的？”
温少喧坦承，“她的确是我安排进国子监的，我现在是以父皇授意调查乌博士和顾广孝之死的人问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若你不老实回答，他日我查了出来便是罪犯欺君！”
助教有些害怕，但仍不肯松口，“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温少喧目光沉沉地紧盯着助教，旋即轻笑出声。
助教一愣，不知温少喧为什么忽然笑。
温少喧淡声反问：“你当真以为你不说就可安稳度日，今日我与红芙来此之事不需明日便会传到国子监内，我只要放出消息说你已吐露实情，谁人会相信你没有吐露实情，到时你帮着隐瞒之人得知你背叛他又会如何对你？”
助教顿时身子一激灵。
温少喧循循善诱，“所以你还是老实的告诉我，不然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助教再也不敢隐瞒，慌忙开口，“我说！”
温少喧问：“到底是谁让你揭发涂上雪，你还隐瞒了什么？”
助教深叹了一口气，“这还得从涂博士调任国子学的博士说起……”
“那是正值国子学毕试，登第者可入朝为官，乌博士收了顾郡公的好处，想涂博士拟好试题后泄露给顾广孝以此让顾广孝登第。
涂博士向来为人正派岂愿做这种事，自然严词拒绝，并将此事禀告了祭酒大人。
可没有祭酒大人的授意，乌博士一个小小博士岂敢买卖及第名次，祭酒大人为说服涂博士，便找到了与涂博士交好，当时还是四门馆助教的姜博士，让姜博士去说服涂博士，并允诺成功后让他升任博士。
姜博士其实早已知涂博士是女子，两人日久生情暗中交往，为了升任博士，姜博士苦口婆心地劝涂博士，然而涂博士依然不肯泄露试题，姜博士只能如实告知了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听后不由指责姜博士无能，要把姜博士赶出国子监！
这时姜博士这个薄情寡义之人为求自保，竟主动把涂博士是女子的事告诉了祭酒大人。
乌博士当日便把刚下课的涂博士拖到了国子监的偏远房中以此威胁。
涂博士依然不肯就范。
乌博士就丧心病狂地侮辱了涂博士，致涂博士昏厥不醒，后又担心被涂博士揭发，就找到了我，要我提前揭发了涂博士的女子身份，让涂博士在昏厥中被发配了边疆。”
“什么？”沈允吾难以置信，“他们竟如此对待了涂上雪？”
助教神色悲痛，“我不过是一小小助教，根本无法对抗上官，他们让我做什么，只能顺从。”
温少喧面上也鲜少的染上了怒意，“教书育人者德高望重，竟私下做出此等灭绝人性之事！”
助教情急抱拳，“二殿下，涂博士杀乌博士和顾广孝皆是他们咎由自取，若您抓到了她，可否留她一命？”
温少喧缓缓摇头，“她与唐玄南逃离重刑犯采石场时杀害了两名士兵，就算杀乌博士和顾广孝有理可依也为时晚矣。”
助教身子一下瘫软。
温少喧想起秦乐遇袭一事，不由急道：“既其中有此原由，那么涂上雪接下来要杀的必定是金祭酒与姜博士，秦乐今日一出国子监便遭人暗杀，应该是涂上雪知道我们和你有所接触，一定会加快脚步，红芙，你我兵分两路去看看，我去姜博士的府邸，你去金祭酒的府邸。”
沈允吾点头，下一瞬便跃身而起。
温少喧和助教也立刻赶去了姜博士的府中。
姜博士正在饭厅用饭，见温少喧和助教闯了进来，诧异起身，“二殿下和叶助教，你们怎么来了？”
温少喧瞧着姜博士完好无损，心底忽然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沈允吾就从屋檐跃身而下，“不好了，金祭酒死了！”
温少喧双目微睁。
沈允吾解释，“他被人浑身赤裸地盯在国子学学堂中万世师表的牌匾上，旁边的白墙上还写着德不配位四个大字。”
温少喧微叹，“涂上雪这是想让金祭酒身败名裂遭世人唾弃。”
“他本该遭世人唾弃！”沈允吾冷哼，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涂上雪到底是怎么进入国子监的，金祭酒这个时间为何还在国子监，难道是以买卖及第者名次威胁他留在国子监，既是如此，那也可以此威胁乌博士和顾广孝吧，为什么还要去镜花坊买秘闻？”
温少喧缓缓摇头，“学者擅辩，毫无证据之事如何能威胁他们？”
沈允吾这才明白，“那她到底是以什么威胁了金祭酒？”
温少喧亦不知，神色愧疚，“若我早两日查到涂上雪的下落，金祭酒便不会死了。”
是他不想彻查方书雅才间接纵容涂上雪杀了金祭酒，沈允吾说得对，错是该纠正的，他想着就走。
沈允吾诧异急喊：“你要去哪？”
“去纠正错误。”温少喧回头嘱托，“姜博士就拜托你了。”
沈允吾不明所以地盯着温少喧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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