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兄弟

　　
“大海，好久不见，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王聪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面，这种兄弟一般的人，才是每一个人最大的财富。
这样的兄弟，家里有没有钱根本不重要，因为，他们都不可能比自己有钱.......
“聪哥，我，我来上京了。”
大海有些腼腆的说道。
王聪愣了一下，当年大海可是班里面有名的贫困生。
每一年评选贫困生，大海从来都落不下。
虽然有很多名不副实的人在里面，但是大海一定是最真实的那个。
别人不知道，他们宿舍的人可都清清楚楚。
一起吃饭的时候，大海碗里就没有超过两块钱的菜。
为了避免尴尬，大家一起四年都是一块吃饭。
“那挺好啊，怎么？考研了还是考公了？”
上京繁华无比，作为一个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要是能在这里读个研究生或者做个公务员，那对大海这种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然而，那边的大海声音突然落了下去。
“聪......聪哥，其实，我是来找工作的。”
“找工作？”
“恩，我毕业之后工作不太好，然后家里人拿钱托人给我找了个这边的工作，我过来之后才发现被人骗了，身上的钱也都被骗没了，我想起来你毕业以后也来这了，所以......”
王聪这才恍然大悟，大海这人虽然穷，但是人穷志不短，当年也是倔的要死，从不占小便宜。
看来，这次大海是真的遇上事儿了。
“先别说了，你在哪儿？”
“聪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
“是兄弟就别说这些没用的，告诉我地址。”
五分钟后，拿到方海地址的王聪，坐到了自己的柯尼塞格里，油门一踩，轰的一声，驶离小区。
门口的瘦保安愣了一下，看到驾驶室里面的王聪，啪的直起腰，敬了个礼。
上京火车站。
这是全国客流量最大的火车站之一，拥挤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往候车厅挤过去。
此时，宽敞的大马路上突然响起一声引擎的轰鸣。
十几秒之后，一辆通体漆黑的柯尼塞格豪华跑车，绝尘而来。
“我去！富豪！”
人群里面一下就炸开了。
“这车看上去就很豪啊。”
“土包子了吧？知道这是什么车吗？柯尼塞格one，全世界，限量，六辆，这人已经不能用豪来形容了。”
“我的妈呀，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车啊。”
“我怎么感觉我在做梦呢？”
然而，这辆引人注目的豪车丝毫没有停留，径直开进了地下车库。
此时已经在火车站露宿了两三天的方海，两眼木木的盯着呼啸而去的柯尼塞格。
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天生就是来享福的。
方海轻叹一声，重新低下头，看着手里早已经变得有些发硬的面包。
钱被骗光了之后，方海这几天，就靠着兜里仅剩下的一点零钱，全都买了水和面包，勉强度日。
当然，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找份工资低点的工作。
可现在的方海，几乎是干什么都不成。
搬砖吧，没什么大力气，做清理工，又笨手笨脚的不会做。
想到这里，方海那双大眼睛中，充满了热泪。
当年也是意气风发的大好青年，怎么会这样......
“大海？”
方海正出神的时候，只听到一个人在身后喊他。
一回头，一张俊朗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只是，此时的王聪，也已经不是当年学校里面那个青涩的少年了。
“聪，聪哥！”
此时见到王聪，方海内心的悲伤突然爆发出来。
这几天以来，受过的苦，全都在一瞬间化为眼泪。
“我靠！大海，你身上这是什么味？”
被方海扑了个满怀的王聪只觉得一股酸臭钻进了自己的脑仁里面。
方海回过神来，赶紧松开王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聪哥，我是太激动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聪低头看了看方海坐着的地方，这里是火车站外面一处没有什么人注意的角落，正好上面火车站修出来的飞檐能稍微挡个风雨。
他的手里只剩下一个背包了，而且看样子背包里面的东西也不多，手上现成的，就只有一个干面包和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我说大海，你这过得也太惨了吧，行了，先去吃个饭，我们慢慢谈吧。”王聪皱了皱眉头，帮方海拿起背包，拉着他就走。
此时的方海，心里百感交集。
虽然他刚刚也十分羡慕那乘风而去的豪华跑车，也羡慕能够坐在里面，接受众人的欢呼和仰望。
但作为普通人，能有王聪这么个随叫随到的兄弟，他已经知足了。
“不不不，聪哥，我知道，大家在上京打拼的都不容易，你好不容易赚点钱，我就不吃什么饭了，我其实就是想借你点车票钱，这里我混不下去，我想回家去。”
王聪笑了笑，看来方海当年的脾气还是没有改，总是怕欠别人什么。
但是兄弟，你可不知道，我干啥都难，就是赚钱容易，容易的我每天都在发愁，这些钱怎么花出去。
“想回家还不简单吗，你就算不吃饭，总得洗个澡吧，要不然就算你买了票，恐怕你也上不了车啊。”
方海想了想，自己身上确实有日子没洗澡了，在加上在火车站待了这么长时间，就好像一个乞丐一样，身上的味道自然是小不了。
既然都是老同学，冲着这点情谊，去洗个澡应该不算什么吧。
“行，那我就去洗个澡。”方海说完，跟着王聪往地下车库走去。
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自从毕业之后，一个宿舍的兄弟们各自天涯，为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奋斗。
不过他们宿舍里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农村上来的，赚了大钱的极少。
生活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吧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压在工作上，所以同窗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
如今见了面，王聪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当年的宿舍里，大海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
“聪哥，我跟你说，刚刚我看到一辆豪车，就从那条道，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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