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何谓偏袒

　　程魏哲回府之后就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程夫人本打算去问问程魏哲春闱的情况，但是程魏哲回去之后倒头就睡，明摆着就是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程夫人只能带着程蔓青先离开。
“哲儿这段时间太累了，现在好不容易考完了，就别打扰他了。”程夫人劝道，程蔓青有些不满：“可是这次春闱，不仅仅是哥哥一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我们程家的未来，他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什么交代？”程东来走近，就听到了程蔓青的话，他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程蔓青躲到了程夫人身后，不敢回答程东来的话，程夫人赶紧说道：“老爷，蔓青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而且蔓青也只是关心哲儿，只是措辞不当。”
程蔓青自小是在程夫人身边长大，而程魏哲是养在老夫人身边，近些年才从祖宅回了京城，程夫人心中自然是偏袒程蔓青的。
程东来明白程夫人的偏心，但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程夫人的想法，程东来叹了一口气：“蔓青之前的心思你难道不清楚吗，她就是攀龙附凤的想法太多，才会像现在这样眼高手低。”
“老爷，哪有你这么说自家女儿的？”
“我说错了吗？”程东来对程蔓青那是怒其不争，自己一世精明，怎么就生出了一个这么愚蠢的女儿？
“爹爹，我也是为了程家好，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女儿嫁的人可以光耀门楣？”程蔓青不满地说道。
程东来一听更加生气了：“你看看那莫凝遐，嫁给了温知誉，看似是风光无限。但是一夜之间就成为了阶下囚，莫家为了保全自己更是舍弃了这个女儿。现在局势不明，我们程家但求平稳。”
“爹，你这分明就是向着哥哥，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程蔓青说完就跑开了，程夫人有些焦急，程东来无奈地说道：“你去劝劝她吧。”
程夫人应了一声，随后就离开了。
程东来去看程魏哲，程魏哲看到程东来过来了，便坐起身，喊了一声：“爹！”
程东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爹就是来看看你，你好好休息，刚刚蔓青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程魏哲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你这次春闱能有个名词是最好的，如果没有，也正好让我们程家避一避风头。”程东来向来精明，他知道现在朝堂之上瞬息万变，眼下温知誉倒台，那么温知言和温知瑗的斗争将如火如荼。
温知言和他们程家之前有过不愉快，他若是站队，只能选择温知瑗。但是从温知瑗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一定能赢。
所以眼下最聪明的决定，就是两方都不站队。
在这个时候，程魏哲一旦在春闱之中崭露头角，那么就会将程家推到风口浪尖上。按理来说，程东来是不想让程魏哲去参加这次春闱，可是他左思右想，还是不想让程魏哲留下遗憾。
以后的路，是福是祸，终究是程魏哲的命！
“爹，您的想法我都明白，但是我既然身为程家的子孙，就注定有肩负程家未来的重担。蔓青这些话说的不错，但是她的想法太简单了。”
“你有什么想法？”
“这次的春闱，我一定要争一争。”
“你的意思是？”
“如您所想，现在朝堂局势混乱，那么我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入朝堂就是最好的时机。”
程东来明白了程魏哲的意思：“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程魏哲点头：“只是这样一来，我做的一切与您的初衷背道而驰。”
程东来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不进则退，程家在我的带领之下终究是走不了太远的。可是爹的能力在这里，老夫人看重你，应该也是知道你有重振我程家的实力。”
程魏哲突然问道：“如果有一天，蔓青她挡了程家的路呢？”
程蔓青太过于注重眼前的利益，因为大皇子妃一位始终对程东来耿耿于怀，现在恐怕还是没有歇下攀龙附凤的心思。将来难保，程蔓青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程魏哲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冷静，程东来并不奇怪，程魏哲向来冷静，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亲情，他放在首位的永远都是程家的利益。
当年，老夫人没有将程东来培养成为这样的人，现在老夫人弥补了当年的遗憾，她将程魏哲培养的很好，唯独没有注意到程魏哲心中情感的缺失。
或许是因为这份亏欠，所以程东来选择了对程魏哲的偏袒：“只要不伤她的性命，能保她此生无虞，我便无话可说。”
“好！”程魏哲应道。
程东来走出院子的时候，心中涌上酸涩之意，他回身望着身后已经关上的房门，其实正是因为自己的无用，才会让儿子受这些罪。老夫人是将他养的很好，却不是程东来所希望的好！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所有的人最先关注的就是前二十名，顾时綦不负众望地入围，程家很快也收到了好消息。
莫栩栩收到消息的时候，胡秀正跟她说着婚事，莫栩栩心中烦闷，想找理由推脱，但是胡秀逼得紧，竟然要定下婚期。
莫栩栩跟那个人连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答应这次的婚事？
恰好报消息的人来了，莫栩栩一听，立刻说道：“母亲，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均亭的殿试，要不还是等殿试结束了，在商议女儿的婚事吧？”
胡秀想了想，若是莫均亭真的能在殿试中有好的名次，那么莫栩栩的身价还能有所提升。
想到这里，胡秀就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均亭向来听你的话，你这段时间多陪陪他，好好准备殿试。我就先不用婚事打扰你了，一切等殿试结束了再说。”
“多谢母亲体谅。”
胡秀拍着莫栩栩的肩膀，说道：“你们既然唤我一声母亲，我自然是要为你们考虑的。”
莫栩栩从胡秀处离开之后，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看来那位胡公子还真是有些麻烦，可是她不会这么坐以待毙的……
其实名单出来之后没几天，很快就是殿试了，二十位考生第一次站在了金銮殿上，除了要面对温曦泽，也要面对满朝文武的审视。
不少考生光是感受那些如芒在背的眼神就已经被吓得不轻，更别提在这种情况下对答如流了。
但是在这一天，参与了这场的殿试的人，恐怕一直都不会忘记。
因为在这场殿试中，有三个人格外突出，程家嫡子程魏哲、莫家庶子莫均亭，还有一个商人出身的顾时綦。这三个人在金銮殿上的表现，不仅让文武百官满意，就连温曦泽也频频点头。
前三甲的排名很艰难，但是还是要有一个结果，温曦泽和几位大臣商量之后，终于确定了前三甲的名单。
状元程魏哲，榜眼顾时綦，探花莫均亭。
聪明的人都看的出来，三人在金銮殿上的表现是旗鼓相当的，那么最后的排名其实还是要看身份。
程魏哲是程家的嫡子，才华匪浅，这状元之位非他莫属。
顾时綦虽然是商户出身，但是他之前已经在温曦泽面前有所表现，温曦泽已经记住了他，这榜眼之位就给了他。
至于莫均亭，他的庶子身份终究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门槛，在三人水平都看不出很大的差距时，他只能屈居第三。
按照旧例，三人是要同进翰林院的，状元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榜眼和探花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
但是这一次，温曦泽一反常态，三人全部都授予翰林院编修。
最后，以程魏哲、顾时綦和莫均亭三人的谢恩结束了这一场殿试，剩下的十七个考生有些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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