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对璧人
正月十五那日晚饭过后，她们四人便一起去了灯会。
如月和宋鸣深走在前面，闻雪和周意祥走在她们后面。
“你刚刚说周意祥和闻雪表白了？”如月惊诧。
“是。看样子意祥这次是认真的了。”
“我去问问闻雪的意思。”
如月站在原地等她们二人，“鸣深找你。”她和周意祥说。
把他支开后，她开门见山。
“闻雪，你真打算和他在一起了？”
“嗯，姐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他……”
还没等闻雪说完，如月插话道，“这次我不会说什么，之前我那样说他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只是怕他对你不是真心的，所以才会介意你与他来往。如今鸣深已告诉我，他对你的情意以及决心，我自然不会再反对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姐姐。”
不知怎么的，闻雪这次没有对如月的话在心底里感到厌烦，而是觉得有点暖心。
或许是有人待她好，补缺了她缺失掉的爱，所以她对如月也不再心生妒意。
那日她胃不舒服，周意祥在傍晚时分得空特意去了一趟药房，买了缓解胃不舒服的药，还有一些解腻的水果。
当周意祥出现在闻雪的房门口时，她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但她马上转过身去拿出手帕擦掉了眼泪，她怕他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无碍，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刻意伪装自己，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不会说什么”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用温柔的语调说，“意祥。”她顿了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他笑着说。
她看了一眼他拿在手里的东西。
“你看我竟顾着说话，忘了给你了。”
闻雪接过药和水果，放在桌子上。
“谢谢你。”她说。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周意祥不好意思地说。
“或许在你看来这只是小事一桩，但是于我而言是莫大的安慰。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如此待我的。”闻雪口气中带着一丝忧伤。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闻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哭了出来。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周意祥手足无措地说。
她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
“那是为何？因为我说对你好，所以你就哭了？”
周意祥说完这话，看见闻雪哭得更厉害了。
于是他走到她身边，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此时的他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说得越多只会让她更加伤心难过，他只需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就好。
闻雪突然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停住哭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枇杷的？”
“你在省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次晚饭后，马丽亚夫人吩咐小荷去给你洗枇杷果，她说你喜欢。”
“这些小事你居然都记得。”闻雪喃喃道。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你的喜恶在我看来是最重要的事。”
闻雪看着周意祥的背影发着呆。
“走吧，我们去买糖人吃。”如月拉起她的手。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姐姐的手是如此的温暖。
她从前总在心底里暗自笑话如月的手长得不好看，不仅手指骨节大，而且手心全是老茧，不似她的手指，纤细白嫩光滑。
“姐姐。”闻雪喊道。
如月回过头来，笑着说，“怎么了？”
“你的手心因为多年骑马生了许多老茧，我知道一个嫩肤的法子，可以让你的手白嫩无比。”
“我的好妹妹，我不在意这些你是知道的呀，手是用来做事情的，不是用来养着的。我不似你需要弹琴奏乐，我整日里骑马背上，用不到。”
如月怕妹妹不高兴自己却了她的好意，便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真得不需要。你看我这双手，这次养好了，等没过多久就又恢复原样了，我还是不找这个麻烦了。”
“可是，你以后嫁到省城去后，与其他的夫人太太们在一起，这样难免有些不好看，会被人笑话的。”
“笑话？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你是不在意，那姐夫呢？宋家呢？”
“宋家我不知道，但鸣深肯定是不会介意的。我要嫁的人，是要接受我的一切，不是只看中我的容貌品性或是家世背景，是我的所有。你明白吗？闻雪，我希望周意祥也能如此待你。”
她把周意祥给她送药的事告诉了如月，如月听后笑得特别开心。
“真好，有人这般疼你我替你高兴。只是，那付良平……”
“等他们回去后，我会将实情告诉付良平的，他若是真心喜欢我，一定是希望我幸福的，想必他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
“你放心吧，我看那付家少爷是个好性子的人，也是个聪明人，定不会纠缠不休的。”
宋鸣深和周意祥一人拿着一个糖人朝她俩走来。
“月儿，给你。”
“闻雪，给你。”
她俩面面相觑，然后笑着说接过各自的糖人。
如月的是一匹奔跑的骏马，闻雪的是一对璧人。
闻雪刚要往嘴里放，就被一个小男孩给撞了一下，糖人掉在了地上，一对璧人一分为二。
他们安慰着说没事再买一个就好。
但是心里都知道在上元节发生这样的事是不吉利的。
糖人又做好了，但是闻雪仔细瞅着这对新的璧人，怎么也不如掉在地下那个好看。
她们四人继续向前走着，来到了猜灯谜的地方。
如月一连猜对了好几个，她还想继续猜下去，却被那三个人给拉走了，她们四个人就只有八只手，灯笼再多就拿不过来了。
然后他们一人提着两个灯笼，伴着皎洁的月光朝家里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日一早，宋鸣深和周意祥就动身回省城去了。
他们两个此次前来，一个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定下了终身大事，一个终于和心爱的姑娘说出了心声。
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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