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归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马丽亚院长家就有人叩门。
小荷一边埋怨着一边开门。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原来是宋少爷的司机郑义。
“郑师傅，你大清早来是有何事？”小荷问。
“宋少爷吩咐我，送如月小姐回家。”郑义答。
“好，我这就去和小姐们说一声。”她打了个哈欠，然后一路小跑着走进客厅，刚好遇见了她主人。
“你这大清早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马丽亚训斥道。
“夫人，你猜刚才叩门的是谁？居然是鸣深少爷的司机。他来送小姐们回家。”
“那你赶紧去楼上知会她们一声，别让郑师傅等太久了。”马丽亚高兴地说，“哦，对了小荷，你也顺便告诉马车夫一声不用去县城了。”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
马丽亚心想，鸣深对如月小姐真是用情至深，他们这还没成亲，他就待她这般好了，若是娶进门，那岂不是要宠上天了。
此时马丽亚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看着他长大，知道他自他母亲死后就一直压抑着自己。他这么多年从未对谁动心过，哪怕是像念念这样的女子都不入不了他的眼，如今终于有人能使他打开心扉走进他的内心深处，她替他感到高兴，
小荷上楼的时候，如月还在睡着。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什么？鸣深让他的司机送我们回家？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的，小姐，您不是做梦。郑师傅现下就在门外等着呢。”
告诉我妹妹了吗？你快去和她说一声，让她赶紧起来。”如月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是，小姐。”
本来定好的出发时间是七点半，可郑师傅的出现让如月着急忙慌的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在六点半就拿着行李上了车，她不想让司机等她们太多时间。
马丽亚和絮花站在门口送别，依依不舍地看着车上的人。
“月儿，你看你走得如此急，可别落下了东西。”絮花说。
“姑姑，我都收拾好了，您就放心吧！”
“到家记得给我写信。”
絮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她的宝贝侄女，不禁红了眼眶。
“你看你哭什么呢，俩孩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就算落下东西也不打紧，刚好明年再来，你们两个一定要再来，知道吗？”马丽亚声音沙哑地说。
“夫人再见，姑姑再见！”姐妹俩说。
车子发动，她们俩一直挥着手道别，后面的人越来越小，直到车子向右转弯，看不见人后她们才把手放下来。
如月和闻雪都两眼通红，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笑了出来。
“别哭了，又不是见不到了。如果爹娘同意的话，明年我们再来。时间过得很快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如月安慰道。
“嗯，好，如果姐姐不嫌我累赘，那我愿意再跟你来。”闻雪擦了擦眼泪。
“你这么乖巧，我自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娘同不同意。你也知道我自小野惯了，连爹都管不住我。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在他们的眼里，自小乖巧懂事，不会忤逆他们，而且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了，他们估计不会让你跟着我乱跑的。”
“姐姐，我喜欢省城。”
“那你和付家少爷的婚事呢？”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答应，所以不作数的。”
“可是，娘不是一心希望你嫁给他吗？”
“娘之所以想让我嫁给他，那是因为在县城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如果我在省城能遇到一个比付良平更好的男子，娘定会改变主意的。”
“怪不得前几日付良平来找你，说让你坐他的马车一同回家，你给拒绝了，原来你是另有打算。妹妹可是有钟意的男子了？”
“姐姐～”闻雪难为情地说。
“你说来听听，看我是否认识，好给你把把关。”如月笑着说。
闻雪低下头，默不作声。
她不是不好意思地说，而是不敢开口。
如月见她这样，仿佛猜到了。
“闻雪，你可千万比告诉我是那个周家少爷周意祥？！”
听如月这样说，闻雪虽然在意料之内，可她还是感到生气。
“姐姐，周家少爷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是他？”
“果真是他！他……”如月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他纨绔，他不着调，他换女人比翻书还快，可我就是喜欢他。”闻雪激动地说。
她平日里都是轻声细语，很少这样大声讲话。
如月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喜欢谁那是你的事情，我们作为旁观者也只不过是给你意见而已。可是你明明知道他什么样子，还喜欢他的话，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知道，在你的眼里，不，应该是在所有人的眼里，你的心上人宋鸣深，”闻雪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降低了音量，“他哪里都好，是世间少有的好儿郎。可我没有姐姐那么好的命，能得到他的喜欢。
周少爷虽比不上宋少爷，可自我们相识后他便改了性子，不再与别的女人联系了，心里只有我一人。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愿意相信他是真心待我的。”
“可是，你们认识时间太短了，对他你可曾真得了解？他万一只是惺惺作态呢，为了得到你才对你这般殷勤备至呢？”
闻雪把如月的手甩到一边，怒不可遏地看着她的眼睛，嘴唇哆嗦着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他，那请问你和那个宋家少爷又相识多久？你怎么知道他的为人怎样？他对你可是真心？”
“鸣深他不一样。闻雪，你听我说……”如月想解释。
“他哪里不一样？不都是男人嘛。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就是表里如一？我知道了，只因姐姐喜欢他，所以他哪怕不好也是好的，而我喜欢的人，哪怕再好在你们眼里也会有百般不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会不知谁好谁坏。用不着你们来指教！”闻雪越说越气，全然不顾坐在前面的人。
“我没有说周意祥不好的意思，我只是……他和鸣深一起长大，鸣深最了解他的为人，他作为朋友来说确实够好够义气，但是……”她看了一眼脸气得通红的妹妹,“算了，只要你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好，那便随你去吧！”
“什么叫随我去吧，我真是搞不明白！
“那好，我问你，宋少爷可有说过要娶你吗？”闻雪说。
如月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被问住了。
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不曾。”
“那不就是了，他也没有对你说过要娶你，那你为何要说周意祥对我就是不怀好意呢？我看宋少爷对你也不过如此。”
闻雪看向车窗外，不再与如月讲话。
如月一路上都在想，“他真得爱我吗？如果爱我那为何不曾说过要娶我？我为何又要怪他呢，我之前不是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他的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是嫁娶，而是真心实意的对对方。从前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见面互诉衷肠，而如今我们分别两地，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在我们中间了。闻雪说得那些话虽伤人，但也不无道理，谁又能把一个人彻彻底底地看透呢？”
车子一路飞驰，等到如月醒来时，她发现前面就是陶梨县了。她看向远处的山峦，还有梨树林，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路的失落情绪也随之而去了。
阔别数月，她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闻雪，醒醒，马上到家了。”如月轻轻地推了推她。
闻雪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嗯。”她还在生如月的气。
邬家门口。
“郑师傅，你这就要走吗？不去家里休息一下？”如月说。
“小姐，我的任务是把您安全送达，现在任务完成了，我得赶紧回去向少爷复命。”郑义说。
如月看着地上的箱子，有一个眼生的很，她问旁边的闻雪，“这个箱子是你的吗？”
闻雪摇了摇头。
“师傅，这个箱子不是我们的。”如月指着黑色花纹的箱子说。
“这个是少爷给您的。”郑义说。
“给我的？那他怎么没有事先告诉我呢？”如月疑惑。
“少爷说这是给您的惊喜。如月小姐，闻雪小姐，再见！”
她们走了整整两天两夜，此时是大清早，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如月使劲敲着门，直到管家出来开门。
“小姐？大小姐，真得是您，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管家高兴地说。
“李伯，我爹和我娘呢？他们都还好吗”如月问。
“好，老爷和夫人好得很，就是挂念您和二小姐。”管家擦了擦眼角的泪。
“那就好，那就好。你去通传一下，说我们回来了。”
“好的，小姐。”李伯急匆匆地朝邬老爷的卧房走去。嘴里还不忘喊着，“老爷，夫人～小姐们回来了！小姐们回来了！”此时的他高兴的忘记了礼数，想必邬老爷思女心切也不会怪罪于他。
如月放下行李，环视着自己的家，不禁红了眼眶。
虽然只是离开了短短的几个月，但她发现种在前厅旁的那棵树，好像长高了一些。
家里的一切令她感到既熟悉要陌生。
她分不清究竟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在省城时，她觉得自己身处梦境。
如今在家，她也觉得自己身处梦境。
不同之处就是，那里有她的至爱，这里有她的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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