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姚家正统传承
姚景泽气喘吁吁的跑到总务室,拿起电话,听到他娘的声音,连忙追问:“娘,这么着急,家里有啥事吗。”
他今早才回城里没几个小时,老娘这会儿又打电话,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家里能有什么事,你大伯今天回来了。”姚奶奶听到老大的声音,连忙长话短说。
“景泽,你爹让你下班把兰花一起带回来,你大伯想亲自看看,好了,就这样吧,你下班早点回来就行。”
没等姚景泽接话,她就挂了电话,坚决不能浪费一分一毫,这一分钟电话费可贵了。
姚景泽看着手里的话筒,哭笑不得,他娘把控时间是按秒算的,一点都不耽误。
傍晚时分,姚景泽提心吊胆的骑着自行车回姚家村,进村后遇到熟人都没敢下车,直接骑到老宅。
直到停下车,他才轻呼一口气,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推车进了院子。
姚景泽刚进前院,站在庭院晒台上的姚平湘,正低头翻晒晾干的药材,听到推门的声音,放下手里的药材,朝着姚爸挥手:“爸爸,你回来了。”
拿起一侧的毛巾,擦干净手里的药汁,飞速的下了楼梯,走到自行车旁,帮着姚景泽把横梁上的筐子轻轻的拿下来。
姚景泽看着筐子终于卸了下来,擦拭着汗苦笑:“总算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一路,爸爸提心吊胆了一路。”
姚平湘见姚爸一脸的颓色,捂着嘴偷笑:“爸爸,你到厨房洗洗脸吧,我搬过去给大爷爷看。”
姚景泽看了看堂屋,低声问小女儿:“湘湘,你爷爷和大爷爷堂屋吗。”
姚平湘提起竹筐,往堂屋走:“爷爷和大爷爷在堂屋说话。”
踏进堂屋,看着爷爷和大爷爷正在聚精会神的下棋,轻咳了一下:“大爷爷,我爸爸把兰花带回来了。”
姚重山正拿着黑子发愁,这步棋老三把他的后路堵的死死的,黑子一点机会都没有,正琢磨怎么毁了这步棋,听到湘湘的声音,心里暗喜,黑子一扔,嘴里嚷嚷着:“结束了,结束了。”
他心惊肉跳的看着侄孙女随手提着篮子,毫不在意的朝自己走来,连忙喊着:“慢点,慢点,小心碰着。”
三步并作两步,双手把竹筐小心翼翼的接到自己手上。
“大伯”
跟进来姚景泽,见大伯眼中只有兰花,无奈的上前帮着托了一把。
姚重跃手里执着白子,咬牙切齿,暗自发狠,这要是姚家村其他人,狗头都给他打破。
姚重山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大侄子,慎重的把竹筐放到大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竹筐上固定兰花用的铁丝,拉开里外填充的木板。
终于看清兰花的真容了,娇憨素雅的六连株,感觉就很贵重,他缓缓点头,和老贾家里那盆一模一样,就是多了几支。
“嗯,是素冠荷鼎,而且品相比今年海市的帝王兰还要完美。”
最近几年品相好的兰花品种,在他们海市非常吃香,他几个老友也在玩。
昨天他一听说大侄子有株素冠荷鼎,连着老贾的催促,早上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急匆匆的就往姚家村赶。
他那几个老朋友可都是有钱的主,只要有名品,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小心翼翼的捧出手里的花盆,放到大桌上,仔细又看了看,抬头看向姚重跃:“老三,要不明天上午你跟我一起到海市去,我那几个老朋友,对收藏精品兰花都很感兴趣,手上也有闲钱,你看怎么样?”
“那,我们明天吃过午饭再去。”姚爷爷迟疑了一下,看着大哥,眼里只有他俩才能看懂的暗语。
今晚他和大哥准备熬个夜,把祖传的所有典籍都翻翻,这几十年因为战乱动荡,家里这些古籍都藏起来了,一直也没仔细翻过,具体有没有记载,他真的不敢保证。
“好,那就明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回海市。”
第二天,天还微亮,姚平湘还是老时间起床,走到后院石壁处,两位老人家,面色沉静的站在平台上。
“大爷爷早,爷爷早。”
姚重山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和姚重跃一起退到石壁一侧。
自家三弟示意湘湘开始早课。
湘湘起势挥拳到身体腾跃,他才真实的感受到三弟嘴里描述的拳风劲道。
翻腾的矫健,强悍的劲道,挥拳出击的狠厉,直到脸颊处传来风刃的刺痛,他终于缓过神,双手紧握,暗付这才是我道家真正的武学精髓,武道真谛。
见湘湘睁开眼,姚重山才轻喘气,刚才有半个小时,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怕惊扰到湘湘,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孩子身边打坐,精气神都比往常要精炼。
姚重山冲着老三点了点头,看着侄孙女喃喃自语道:“劲气外放,百穴呼吸自如。”
湘湘修炼起势,完全与太爷描述的一致,这说明什么,说明不是道家传承断裂,而是他们资质太差吗?
他不知这世间还有多少道家修炼者,也不知道有多少如湘湘这般修炼有成的,只希望这孩子能够在修道上不会太孤单,替他们这些一辈子修道无望的老不死寻一个道法天成。
“大哥,你回去洗漱一下,我也回去把昨天晚上整理好的书籍、笔记拿给湘湘。”
姚重山暗自发苦的思绪随着姚重跃的声音收回。
他转身看向湘湘:“湘湘,你先回屋收拾,等一会到你爷爷屋里去,我和你爷爷有话交待你。”
姚平湘点了点头,跟着爷爷他们回屋洗漱。
“走吧,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孩子有灵性。”姚重山头也不回的率先跳过石壁,径自回屋。
姚平湘捧着两位老人给自己的楠木箱子,这里装的都是些道家典藏,回屋的路上心神恍惚。
箱子里装着北派张家几百年修炼的古籍珍藏,每一本都是价值连城,可是爷爷和太爷爷他俩,就这么随手扔给自己。
老人眼中的期许,话里的伤感,字字句句都暗藏着寄托。
姚平湘回屋把手里的木箱郑重的放在书桌上,这些都是姚家最珍贵的传承,无法用金钱去估算。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楠木箱子,上面摆的书籍陈旧而古朴。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每一个起势的小人,气势凌厉的似乎要扑向她。
千穴引针,姚平湘翻开书面,她眼中的小人好似在缓慢的运动中,她眼神呆滞,元气却以一种罕见的速度开始运转,精神世界中,无数个人影在脑海中比试、演变。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姚平湘方缓缓回过神。
她呆滞的看着这本书,原来如此,张家竟然还留下来这么一手,简直是真知灼见。
张家嫁女,特别是嫡系一脉最后一个姑娘,带着所有的家底嫁出门,张家老祖肯定是要留有后手,钱财对于武学世家都属于身外之物,唯一让张家老祖担忧的,只能是祖传的道家传承所托非人。
别到时候姑娘嫁出门,女婿半途中再换一个娶回来,那他们张家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图什么,图给别人做嫁衣裳吗。
所以,张家老祖在姑娘出门的时候,关于老张家传承最关键的一步没有多做嘱咐,这一步现在看来还真是留对了。
姚平湘带着伤感看着眼前这薄薄的一本,这才是张家入武道的关键一步。
非张家血脉不传,非嫡系一脉不传、非进学不诚不传。
这三点严谨到苛刻的地步,如果谁能够达到以上三点,无不是天资过人,集大运于一身者。
联想到眼前姚家的现状,不用多想,肯定是姚家老祖,违背了当初姚、张两家结亲的初衷,才会造成姚家差点断了张家传承。
具体什么情况,现在也无法追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爷爷这一支绝对是嫡系一脉。
午后,姚平湘和姚爸送走爷爷和大爷爷之后,她回药房把已经蒸晒过的药材收拢起来,放在专门存放药材的药箱里,做好防潮,等爷爷回来还要进行二次蒸晒,而她跟着姚爸一起回了纺织巷。
姚景泽把湘湘在纺织巷口放下,就急吼吼的赶往厂里,请了半天时间,让他心情焦虑的没一刻停歇,老张经常嘲笑他,担着主任的职,操着厂长的心。
姚平湘拉了拉背后的竹篓,朝着纺织巷走去。
这个时间点的纺织巷安静无比,打开自家小院的院门,看着阳光下依然如故的摆设,虽然才离开几日,她却渐生几许陌生感,好似随着心境的变化,一切都变了,是不是每一次分别,其实就是对自己过往的一次割舍,要不然怎么会产生那么多疏离。
正在屋里写作业的姚平津,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忙不迭的跑出来,咧着嘴笑:“二姐,你怎么才回来?”
自家小弟的声音,姚平湘收回神游的心神,上前抬手揉了揉头发:“怎么这种表情?受欺负了?”
姚平津偏过头,看了看姐妹二人的窗户,嫌弃的说道:“我已经长大了,谁还能欺负我!”
他挺着胸膛,小小少年脸色写满了稚气和骄傲,忽然想起他的药材,连忙追问:“二姐,我们的药材呢?爷爷有没有卖掉?”
姚平湘好笑的说:“还没炮制好呢,着什么急,爷爷去了海市大爷爷家了,等爷爷回来才行,如果想要药材药效最大化,就别着急,知道吗。”
姚平湘轻轻弹了一下平津的额头,笑着转身回屋放行李。
“二姐,二姐你跟着大姐都学坏了。”姚平津摸着额头跺着脚,气呼呼的追着嚷嚷。
在屋里睡觉的姚娜,被两人的笑闹声吵醒,还没睁开眼就听见平津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腾的起身,趿拉着鞋子奔出门外,掀开帘子就喊着:“姚平津你是不是想找打?”
姚平湘见状,侧过身挤进屋里,放下行李,看了看房间,嗯,还算干净。
小心的从竹篓里,拿出用油皮纸包着的各类道家典籍以及笔记,这些可得收藏好,这可都是无法复制的。
考虑到她大姐那种不管不顾的疯劲,姚平湘决定晚上找爸爸要一个木箱,而且要带锁的,真要被自家大姐发疯给扔了,她到时哭都来不及了。
站起身四周看了看,简陋的家具,无处可藏,算了,还是先把这些宝藏,放到床底下的纸箱里,虽然简陋,可好歹安全。
她弯腰抽出纸箱,把书籍重新用油皮纸包好,放到纸箱里,拍了拍,只能委屈你们了。
安置好书籍,外面传来大姐和小弟的争吵声,大姐真有精力,自从平津长大后,这种现象一个月总会发生几次,以前她仅仅是在一边羡慕的偷看,那个时候,她总感觉自己是个外人,可是现在换一种心境旁观,真是乐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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