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放手一搏
宁轩诚和皇后的野心，皇上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
不然的话，皇上也就不会执意要等沈怀淑嫁入诚王府后，再揭发她假孕一事了。
想到这，沈怀慕不由叹了口气。
之前她还觉得，皇上这么做是为了护将军府周全，免得将军府上下受沈怀淑假孕牵连。
如今看来，护将军府周全不过是个掩护，皇上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沈怀淑假孕狠狠打压宁轩诚的嚣张气焰。
前世，宁轩昱腿伤治愈无望，二皇子福王自小体弱多病，成年的皇子中，也就只有宁轩诚能委以重任，再加上他是中宫嫡子，众望所归。
皇上不得已，只能立宁轩诚为太子。
而这一世，她虽从未向皇上保证过，能医治好宁轩昱的腿，但皇上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期待。
若是宁轩昱能恢复如初，比起宁轩诚，他必然是更适合做太子的。
如此一来，皇上对宁轩诚的打压就会变本加厉。
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宁轩诚再无坐上太子之位的可能，她便有数不清的机会，为前世的惨死报仇雪恨。
所以有关颜家心怀不轨的言论，一旦传入皇上的耳朵里，就会在皇上的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她都能想到宁轩诚和颜家有一腿，皇上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这些。
结党营私的罪名扣下来，颜家会有什么下场？
恐怕宁轩诚也不会好过。
沈怀慕嘴角微翘，开始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另一边，坤德宫。
宫人端着精致的饭菜鱼贯而入。
“多吃点，这些菜都是母后亲自下厨做的。”
皇后说着，起身往宁轩诚的碗里夹了些菜。
宁轩诚颔首接下，“多谢母后，母后不必如此辛苦，交给御膳房来做便是。”
皇后扫了一眼从进门到现在，连两句话都没说的皇上，轻笑道：“难得你和你父皇能一起来坤德宫，母后当然要亲自露一手，咱们一家三口已经好久没坐在一起用膳了。”
说着，她又起身给皇上夹了些菜。
“皇上，这是您最爱吃的……”
皇后话还没有说完，皇上便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你还知道是一家三口，你们母子二人可还把朕放在眼里？”
此话一出，坤德宫上下接连下跪。
“皇上息怒。”
皇后簪满发饰的脑袋低垂着，掩去了眸中的愤恨和忐忑不安。
若是能出宫，她定要将那些多嘴多舌的愚民碎尸万段！
一听到城中有关颜家的传言，她便连忙让诚儿入宫商议对策。
可话还没说上两句，皇上竟然来了坤德宫，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宁轩诚跟着跪在皇后身边，相比于皇后倒是淡定许多。
父皇动怒，他早有预料。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若国公府因为沈怀慕的一份救命之恩，跟着沈怀慕一同站在宁轩昱那边，那他坐稳太子之位的希望便会越来越渺茫。
兵权他可以借助玉佩和沈怀淑，蒙骗勇毅侯。
但财政大权，唯有得到户部尚书的鼎力相助，才能为他所用。
原本他还想给国公府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若是不站在他这边，就算颜芷薇是父皇亲赐的诚王妃，他也不会给她正妃该有的体面。
可颜国公油盐不进，还敢当众反驳他。
迫不得已，他也只好让颜家想办法挑起将军府和国公府矛盾，最好是让两家彻底反目成仇，这样他才有机会拉拢国公府。
不想将军府和国公府都不按套路出牌。
前者拒绝了颜家的道歉，后者又将自己历来疼爱的亲弟逐出家门。
不过好在颜家还有点脑子，懂得利用舆论引起世人的同情心，如此便能反将国公府和将军府一军。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预料，不过一天的功夫，就有人传出颜家意图不轨的传言。
今日父皇前来母后宫中，无疑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只要他不承认，勾结朝臣，结党营私的罪名，就落不到他的头上。
想必父皇的手中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否则此时他就该在朝堂之上，听候父皇和众臣的审判了。
“父皇息怒，不知儿臣和母后做错了什么？”宁轩诚语气诚恳，看向皇上的目光中，还多了几分不屈。
好似皇上方才所言，极大地冤枉了他和皇后。
皇上冷哼一声，“你们母子二人做了什么，你们心知肚明，还需要朕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出来吗？”
此时皇后也察觉出皇上的手中并无确切的证据，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随后挤出两行清泪，微红着眼眶，满是委屈地控诉：“皇上所言何意？臣妾身为皇后，一国之母从未做过亏心事，诚儿乃中宫嫡子，身为众皇子表率，向来严于律己。”
“若皇上当真觉得臣妾和诚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大宁的事，大可直言，何必说这种话来羞辱臣妾和诚儿？”
皇后梨花带雨，心中却十分笃定，皇上不可能桩桩件件地把事情全都摆出来。
中宫之位牵扯后宫前朝，乃至江山社稷。
而诚儿身为中宫嫡子，即便不是太子，也不是轻易能动的。
眼下正值大旱，若她和诚儿都出了事，只会动摇民心。
然而她话音刚落，皇上的脸色便立马沉了下来。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茶盏碎裂的声音掺杂着皇上的怒斥，响彻整个坤德宫。
“放肆！”
茶盏碎片飞溅，在场的宫人都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谁都不敢上前收拾残局，匍匐在地上，生怕自己被牵连。
“到底是朕羞辱你们，还是你们自己恬不知耻，贪心不足？”
皇上指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和宁轩诚，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
“朕已经给你和颜芷薇赐了婚，让她做你的正妃，可你还不知足，竟敢勾结颜家，大闹将军府！”
“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皇上怒火中烧，说完这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李公公连忙地上一杯新茶，“皇上息怒，当心龙体。”
皇后心中一惊，皇上的话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但此时还不是认罪的时候。
听到李公公的话，她连忙跟着附和，“皇上龙体要紧，有什么事慢慢说。”
说罢，她给身边的杨嬷嬷使了个眼色。
这个时候了，不能再留不相干的人，若是真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她和诚儿便只能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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