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忙碌的一天
岳迎康回到院子里，拿了簸箕来河边继续挖土，他要垒一个简易的土灶。
柳苗抱着小宝回到厨房，让小宝坐到凳子上，她开始包起粽子。
小宝坐在凳子上很是不安分，小小的身子晃来晃去。
“你好好坐着，等会儿摔了看你疼不疼。”
小宝听完也不坐着了，直接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望着她说：“娘，宝宝吃。”
一手拿荷叶，一手塞糯米的柳苗无奈的说道：“等会儿吃，这个还没熟呢，你先乖乖的做好。”
小宝听话的坐回板凳，本以为他会老实呆会儿，结果还没坐两分钟呢，有站起身，走到灶前，抓着柴火就往里塞。
“小宝，你干嘛呢。”
“宝烧火，娘煮饭。”
“你可消停点儿呆会儿吧，娘还没包好呢，等会再烧。”
小家伙听完伸手就要够荷叶。
“你又想干嘛？”
“宝宝包。”
哎，她咋没发现这个孩子这么能闹腾人呢。
想要扶额的柳苗耐心的继续说道：“小宝不会包，等你再长大点儿了，娘让小宝包。”
想着这回能终于能老实了吧，结果小家伙扭头朝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
“找哥哥。”
“你哥忙着呢，娘给小宝讲个故事好不好。”
“故事？”
小家伙明显是不知道啥是故事呀。
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只要他能安分的坐在这里，柳苗就满足了。
可讲啥呢？
柳苗想起了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只不过把主人公换成了小宝。
所以开头她就说：从前，有一个很乖很可爱的孩子，他叫小宝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反正直到讲完，孩子还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双眼囧囧有神的盯着她。
像极了她追剧时的表情。
嗯，应该是听懂了。
柳苗自我安慰着。
“小宝，以后一个人可不能乱跑，要是碰到坏人了，你就见不到娘和哥哥们了，知道吗？”
“嗯嗯，宝听话。”顿了顿继续说道：“宝要听。”
“晚上再讲，粽子包好了，娘给小宝煮粽子吃。”
“吃，宝烧火。”说完又往灶台那走。
柳苗当然不能让他烧火，直接坐到灶台前，抱起小宝，烧起火来。
“娘，灶垒好了。”岳迎康满手泥的跑了过来。
“嗯，你先把火烧上，等会儿咱们把新锅放上，煮个鸡蛋汤喝。”
“好”
岳迎康看到窝在柳苗怀里的小宝说道：“小宝，要不要跟哥哥去烧火。”
“不要，要娘。”
说完，还搂着柳苗的脖子，以示自己不想走的决心。
岳迎康看小宝不想走，也挺听话的，应该没有给他娘添乱，就不再去管他了。
柳苗看粽子煮的差不多了，起身洗了一块面筋出来，等会把面筋下油锅炸一炸，放鸡蛋汤里吃，本来她想做个咸汤的，可是没有海带丝和豆腐皮，鸡蛋汤也行，孩子们肯定也是没喝过的。
这边小火先烧着，拿着洗好的面筋去土灶那里油炸，边炸边问岳迎康：“咱屋后的林子里有竹子吗？”
岳迎康边烧火便回道：“咱屋后没有，山上有一大片，之前你还去那边挖过竹笋呢。”
“有时间咱去砍点儿竹子回来。”
饭做好后，柳苗去屋后看看孩子们上午做的成果。
只见几个孩子累的满头大汗，后院已经铺满了砖坯。
看到孩子们上午没少干，很是欣慰，大声喊道：“吃饭了。”
看着想往外走的小虎说道：“小虎，你就在这吃吧，吃完饭，下午再去玩。”
小虎犹豫了一下，他不想回家，回家在想出来就不容易了，肯定被她奶奶逼着读书，但是不回家就要在刘婶子家吃饭，小喜他们都经常吃不饱呢，他饭量又大，站在原地纠结着是走是留。
岳迎喜看到他的犹豫，劝道：“小虎，你留下来吃饭吧，下午咱去小河边抓鱼去。”
小虎想着：大不了我少吃点儿。
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一大锅粽子出炉，香气四溢。
小虎边吸着鼻子边说道：“柳婶子，你做的啥，这么想。”
“粽子。”
“粽子？这也没到端午呢，吃啥粽子呀，欸，不对呀，这粽子怎们有肉味呀。”
“这是肉粽。”
“粽子里还能放肉吗？”
“想吃就能放，你尝尝好不好吃，好吃的话给你奶奶带回去尝尝。”
几个孩子陆续洗完手围了过来。
“娘，这粽子真香，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香的粽子。”
岳迎喜咬了一口，着急的嚼了两下。
“好吃的多了去了，你才多大点儿，没吃过很正常。”
看他狼吞虎咽的架势又说道：“你慢点儿吃，这糯米吃多了不好消化，你搅碎了再咽。”
再一看其他几个也没好到哪去，算了，随他去吧。
“多喝点儿汤，这个面筋娘还用油炸过，你们尝尝，香不香。”
几人点点头，只有岳迎喜还能抽空把脑袋从碗里抬出来回答道：“嗯嗯，好吃。”
柳苗无语，看着一排扎到饭碗里吃饭的几个孩子，她都有点儿怀疑自己养的是孩子还是猪了。
可真能吃呀，可真应了那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话。
一锅粽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一人吃了好几个，这可不能再吃了。
柳苗急忙喊停：“好了，粽子都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你们肚子不舒服。”
说完，直接把锅端进厨房。
吃完饭，柳苗和岳迎康去山上转转，让岳迎庆带着几个小的玩儿。
柳苗是想看看那片竹林，砍些竹子回来。
岳迎康也想多拾些柴火回来，这几天家里太费柴火了，眼看着就不够用了。
母女二人到了山上，柳苗累的呼呼喘着粗气。
看着眼前的大山，柳苗问道：“小康，你说咱们做个陷阱能待到猎物吗？”
“有的时候能抓到小动物，要想逮大家伙，得往深山走。”
“那咱现在有时间，找个地方做个陷阱呗。”
岳迎康为难了：“我以前见爹做过，但是我不会。”
“难的陷阱我也不会，最简单得还是会做的。”
柳苗看看周围。
“这地方不行，人来人往的，一般动物都不会过来，咱们得找个人少的地方试试。”
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指着两颗大树中间得一块空地说道：“就这里吧。”
母子二人开始挖陷阱，由于工具不趁手，费力的挖到一人身的高度，实在是挖不动了。
“就先这样吧，累死我了。”
找来很细得干树枝搭在上面，铺上一些树叶，再撒些干土，看着成果还不错，柳苗很是满意。
砸吧砸吧嘴说道：“看在咱俩这么卖力的份上，最起码给只兔子吃吃呀。”
岳迎康看了他老娘一眼没说话。
看看时间不早了，赶快去砍了几颗竹子，背上一捆柴往山下走去。
才出了大山，就看到小虎着急莽荒的往这边跑。
“小虎，你干嘛去？”
“柳婶子，你快点儿回去吧，王奶奶把岳二哥打了。”
柳苗一听，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岳迎康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哎，小康。”看追不上了，拉着也要往回跑的小虎问道：“为啥要打他呀？”
“还不是因为岳季，她看到我们抓到鱼了，非要吃，二哥不给，岳季就要上来打二哥，小喜和小乐拦了一下，她就不愿意了，找何奶奶告状去了，何奶奶来了也不问原因，上来就要揍二哥。”
“行行，我知道了。”
说完就想往前跑，身上的柴太重了，竹子也碍事，仍在地上，从里边抽出一根竹子拿在手里，对着后面的小虎说道：“你帮婶子把这些拿回去吧，谢谢小虎了。”
小虎看看地上的柴，又看看柳苗手里的竹子，焦急的不行，她也想去看热闹，婶子你到是等等我呀。
柳苗没工夫搭理他，拿着竹子飞快的往河边跑。
远远的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柳苗气的不行，这是什么奶奶呀，说是仇人都不为过吧。
只见她家小喜正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抢着木桶，这个姑娘应该就是小虎说的岳季，他大哥家的小女儿，被一家人当个眼珠子宠着，惯的无法无天，就冲那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抢东西，就知道是个不懂事儿的主。
小姑娘边抢边骂骂咧咧，这姿态太像第二个何氏了，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孩子。
何氏拿手拍着岳迎喜，让他松手，岳迎庆在旁边护着他，也不敢还手，岳迎乐抱着小宝躲在一边，怕伤到他，岳迎康在两拨人中间来回倒腾，无从下手，你说你跑那么快过来有什么用。
柳苗急忙跑上前，也不吭声，直接拿起竹子就往岳季身上招呼。
老的她打不了，小的她可是没什么顾及，老太太往自己孩子身上来一下，她就往岳季身上拍两下。
来呀，谁怕谁呀。
那个凶狠的柳苗又回来了。
何氏看着下狠手的柳苗一阵气闷：打人的时候不能提前说一声吗，怎么上来就打，太不讲武德了。
“哎呀，你个小贱人竟敢打我。”
岳季被打恶狠狠的大喊道：“哎呀，哎呀，疼死我了。”
这会儿她疼的也没工夫抢木桶了，直接抱头乱窜。
柳苗追着她打：“小贱人骂谁呢？我让你跑。”
在腿上来两下。
“奶，救命呀，柳苗要打死我了。”
何氏急忙追过来，护着岳季说道：“你个小贱人，别打了，哎呦。”
柳苗就当没听到：“娘，你可别过来呀，这棍棒可不长眼，打到你可就不好了。”
“你快给我住手，你说你那么大个人了，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柳苗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小孩子，你看看她都多大了，还小孩子，再说了，您老都那么大岁数了，跟我家孩子计较什么。”
“我是他奶奶，教训他两下怎们啦。”
“我还是她婶子呢，怎们，不能教训她吗？”
“你，你，别打了，女孩子还是要顾及脸面的。”
“顾及脸面？你问问她还要脸吗？那么大个人了，跟个孩子抢东西，这是要脸的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奶，疼死我了。”
岳季的哀嚎声让何氏心疼的不行。
实在受不了，岳季服软道：“别打了，鱼我们不要了。”
“本来就不是你的鱼，脸怎么那么大，还想要鱼。”
“我错了，婶子，饶了我吧。”
“哎呦，岳季知道错了，别打了。”
看来这老太太还真是把岳季当成宝呀，能这个语气跟她说话。
柳苗也打累了，站在那里，用竹竿指着岳季的鼻子说道：“你给我记住了，要是再敢来抢东西，我就要找村里人说道说道，这谁家的大姑娘这么不要脸，哎呀，有人名声臭了，可就不好嫁啦，到那时候，娘，你就能让你这个宝贝疙瘩陪你一辈子了，多好的事儿呀。”
何氏一听很是愤怒，她家岳季可是要嫁给好人家做少奶奶的命。
“你这个毒妇。”
柳苗冷哼一声：“娘，我可没你毒，你害死自己亲儿子不说，还把亲孙子都扫地出门，这世上可没有比你更毒的人了。”
“你”
“哎呀，娘，你怎么每次都你呀你的，遇到我咋话也说不全了，不会是中风的前兆吧，那可就不好了，我会很伤心的。”
伤心？请你把杨上去的嘴角收一收好嘛。
何氏用恶毒的眼神瞪了柳苗一眼，拉着旁边哭泣的岳季说道“我们走。”
“娘，你不吃了鱼再走呀，哎呀，你说这刚打上来鱼，多新鲜呀，这就不吃啦，还是您老心疼孙子，想让他们多吃两口，那娘你们慢走呀，下次有好吃的，我让你孙子给你送过去呀。”
柳苗热情的把那二人送走。
河边的一群小娃子都被柳苗的表现震惊到了。
“都看啥呀，赶紧回家去吧。”
河边的孩子一窝蜂的朝家跑去，他们看了这么精彩的大戏，不得回家跟爹娘学学呀，哎呀妈呀，真是太精彩了，柳苗这次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提升了一个高度。
拉完柴火赶过来的小虎啥也没耽误，从头看到尾，此刻他对柳苗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柳婶子真是太牛了，他的回去跟奶奶说说。
“小虎，你跑啥。”
见小虎要走，柳苗急忙喊住他。
“我得回家了，要不然阿奶要揍人了。”
他在外面疯玩了一天没回家，他奶不打他才算怪呢。
“别急，你拿几个粽子回去，给你阿奶尝尝鲜。”
说完，走到小喜身边，看看孩子被打的地方，还好，只是红了一块。
“你说你，是不是傻，还有小庆，打不过就跑，这点儿鱼才值多少钱，大不了咱再抓就是了，实在不行，你等娘回来，去给你们要也行呀，这巴掌挨在身上他不疼吗？一个个死心眼，都不懂的变通。”
“还有你”
柳苗看向岳迎康。
“你说你跑那么快赶过来做了啥，你倒是拉着你奶奶呀，看把你弟打的，一个比一个憨。”
又转向小乐那边，小乐见他娘看了过来，身体不由的紧绷起来，连小宝都识趣的闭上大哭的嘴巴，可怜兮兮的抽泣着。
“小乐这次表现不错，知道把小宝抱远一点儿，要不然多危险。”
走过去，抱起小宝，亲亲他的小胖脸安慰道：“小宝不哭，刚才娘在大坏人呢，今天娘不是给小宝讲了大灰狼的故事吗？”
小宝点点头。
“娘就是再打大灰狼呢，他们都是坏蛋，娘把他们赶跑了，娘厉害吗？”
小宝听完不哭了，乐呵的说道：“厉害，娘棒。”
“走吧，都回家。”
刚走回来，就看到李婶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李婶子，你咋过来了。”
“你嫂子，哦，就是小虎他娘在隔壁做衣服呢，听到她家孩子回来说了一嘴，你说说你那婆婆，哎，还有你家那个岳季，被宠的跟个小姐似的，真是心比天高，我倒要看看她能嫁个什么好人家。”
“哈哈，李婶子，你说的太对了，我也很期待呢。”
俩人默契的笑了起来。
“你这边没事儿就好，你说小虎这孩子一出来玩就不知道回家。”
“还是小孩子嘛，想玩就玩回儿，我今天做了粽子，挺好吃的，给你带几个粽子回去尝尝。”
“这还有几天才过端午，你咋就吃起粽子了？”
“哎呀，想吃了，就包呗，还非得等到端午才能吃呀。”
“行，那给我那几个吧。”
李婶子不知道棕子里包的有肉，要是知道可不会要她家的粽子。
李婶子拿着粽子牵着小虎的手往家走去。
柳苗看他们走了，问出了一直很好奇的问题：“小康，你说李婶子为啥对咱家这么好呀。”
岳迎康回道：“我爹救过李爷爷和二牛叔的命。”
见柳苗仍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之前李爷爷和二牛叔去打猎，撞上了野猪，他俩把野猪杀死，人也不行了，刚好碰上我爹，就把他俩抬了下来，李爷爷没坚持住，去世了，二牛叔挺了过来，但是身体一直不好，李奶奶就让他跟着大牛叔学木工。”
柳苗明白了，怪不得李婶子对她和孩子们这么好，她觉得一方面是因为救命的原因，另一方面是感同身受，虽然她老公去世时，她的孩子都大了，但是当时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更别提柳苗了，孩子还那么小，又那么多，日子肯定更辛苦。
“好了，让娘看看你们捞到什么了？”
岳迎喜急忙把木桶提了过来。
“娘，你看。”
“捞这么多呀。”
“嗯，本来比这还多呢，被岳季抢的时候跑掉了。”
岳迎喜情绪都有些低落了下来。
“这也挺多的，还有好多小鱼呢，娘收拾收拾炸一炸，给你们当零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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