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陆妍好像忘记了，她虞温不爱争输赢。
主持人站在侧台，注视着陆妍走上台：“让我们恭喜陆妍！”
身后是陆妍粉丝在喊陆妍的名字和应援口号，举着紫色的灯牌，高兴得要翻了天。
大屏幕里在放陆妍的电影片段，她穿着长长的拖地婚纱跑向男主角，一边跑一边笑着哭。
陆妍从罗子清手里接过奖杯，谭归淮刻意走到后侧把话筒让给她。
和平分手向来是离婚声明里的套话，谁不知道一分开就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有交谈也是争吵。
谭归淮和陆妍的和平分手贯彻得很彻底，就现在这个场合，哪对前任看见了不唏嘘。
如果现在在台上的是林屿松和她，不，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们根本不可能会同时出现。
陆妍三两句说完获奖感言，和颁奖嘉宾拥抱。
虞温没有这样的勇气，这点她确实比不了。
直播弹幕在陆妍走上台的时候就已经炸开了。
一时不知道谭归淮今天是不是特意来颁奖，颁奖只为了跟陆妍道个别。整个弹幕全都在催他们复婚。
金露奖今天观看率最高峰就在陆妍和谭归淮拥抱的时候。
今天闻声而来看长路cp的cp粉气到昏厥，我的cp无互动还要看对家表演。
哦，我的cp递了个话筒。
虞温因为胃不太舒服，提前退场，在谭归淮回位置之前。
“谭归淮和陆妍怎么回事？假离婚？不会吧？谭归淮是做这样的事情的人吗？”珠珠给她披上衣服，递给虞温一双保暖棉鞋，刚刚她在后台看直播，也是真没见过离婚后这样亲近的。
虞温的脚早就冰块似的，大厅里的暖气对她的脚来说根本没用，换下高跟鞋，穿上厚袜子，把脚放进棉鞋，这才是冬天应该做的。
她只听着珠珠吐槽，没回应。
“我们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你要吃什么吗？还是等会儿庆功宴去凑个热闹？”
为了上镜好看，虞温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酒店离这里不远，开车不过十分钟，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先回去坐一会儿。”庆功宴开始肯定要在零点后了。
虞温裹着黑色大衣，脚踩着毛茸茸的唐老鸭棉鞋，从某个侧门溜出来，鸭舌帽将整张脸掩藏在阴影下。
“给你个小饼干垫垫肚子。”珠珠从小包里掏出自己减肥吃的零食，“回去再说吃什么。”
“珠珠，我明天要去看妈妈。”自从上次不欢而散的电话后，虞温已经两个月没有和母亲联系，再加上前几年都在别人家，回来得很少。
珠珠表示会好好安排。
上车后，虞温打开手机看颁奖典礼的直播，颁奖还没有结束，弹幕很有意思。
她看到那条谭归淮为陆妍而来的弹幕，豁然开朗，谭归淮为什么来金露颁奖，都有了解释。
想要好好道个别。
虞温想不明白，这么依依不舍，离什么婚，还是就只是假离婚
不见得谭归淮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本来停了有一会儿的雨又开始下起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车窗上蒙上一层水雾，高楼上的斑斓的光全都晕开，虞温摇下车窗，寒风裹着雨扑在她的脸上。
“珠珠，我胃痛。”虞温被冷风吹得脸又干又疼，胃也隐隐作痛，身上也冷。
珠珠有点无语：“那你把窗子关了，车里开了暖气的，都是冷风吹的。”
“不想关。”
珠珠看不下去她这种作劲，还是关了她的车窗。
金露奖庆功宴就在酒店七楼宴会厅举办。
两条方形长桌占了主要位置，都铺着厚厚的白色桌布，每间隔一米左右，都放着插满了干花的象牙白浮雕花瓶，花瓶间用玫瑰花瓣做连接。雕花银色高脚果盘错落地摆放，瓜果有些敷衍，都是假的，每个位置前都摆了名牌。
角落里放了几座米白色高背沙发，中间还有个小舞台。
“虞温”两个字放在左边那桌靠近主座的地方，年纪较大的演员前辈们基本上都喜欢养生，零点以后的场都不参与，颁奖典礼结束就都早早回酒店房间休息了。
虞温算是占了年纪的便宜。
她来的不算早，两张长桌都坐满了一半的位置，已经很热闹了，同桌的基本都聊开了。
虞温找到自己位置的时候，只有自己斜前方的位置没有人，她旁边的人是近来很火的一个流量，今年借了新类型网剧的东风，从年初开始，步步走得都不错。
“虞温姐。”江时响主动和她打招呼。
“你好。”虞温捋顺裙子，侧头和江时响打招呼。
江时响第一次见到虞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女艺人，她有着和自己同龄女演员都不一样的魅力，举手投足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所以他坐下看到自己边上人的名牌时就在期待那个人走进来，很普通的黑色丝绒长裙，很普通的盘发，只有一对钻石耳钉，就已经很吸引他的目光。
时间差不多了，宴会厅的灯光逐渐变暗，主持人从后台走出来。
“对面那个位置没人来吗？”虞温小声问。
江时响刚想开口，又想起自己刚入圈时听到的八卦，舔了舔嘴唇还是没说话，就这么看着虞温。
“嗯？”
“就是，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江时响觉得还是斟酌着说话好，经纪人不在身边要是他说错话得罪人就完了。
虞温听见他这么说更加好奇了，还有她不能听的八卦？
“你说。我给你兜底。”
江时响咽了咽口水：“是谭归淮老师。”
虞温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没有很尴尬，只是故作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就转头看向舞台上的主持人。
虞温端起自己面前的高脚杯，掐着杯柄随意晃了晃，轻轻抿一口。
“谭老师。”身边有人和刚进来的人打招呼。
虞温不用思考都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低头继续喝自己的酒。
上来的菜很硬，一大块牛排，没有哪个艺人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进食，零点四十五分，这一盘盘的，完全是浪费。
虞温想剥个橘子，拿下来才发现是假水果，她用余光瞄了瞄左边右边，没人注意到她，她悄悄把那个被她用指甲掐了一条缝，露出里面白色泡沫的橘子放回果盘。
舞台上有人在唱歌，虞温觉得没意思，想要离开，却不好意思当第一个离开的那个，有些难挨，只能扒拉扒拉那丛放在自己面前的干花。
干花也没意思，虞温只能用余光，借着那个插满花的花瓶的遮掩，打量那个坐在她斜对面，低头摆弄手机的男人。
大厅里只有四周一圈的灯开着，照不清中间人的脸。
她在心里吐槽排位置的人，把她和谭归淮排得这么近，难道不知道她和那个人关系尴尬，老死不相往来吗？
就连那个出道不久的江时响都知道避讳。
转念又想如果他们都还年轻的话，没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她还没有完全放下，但是那些感情都不是爱意了，只是没有能走到底的遗憾。
各自有过一段婚姻，再去看感情的问题就不能像七八年前那样，空有一腔自以为是的坚定。
她不再拨弄那丛花，只和坐在主座上的人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先行离场。
虞温走出门才想起忘记拿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小外套，里面有暖气，她嫌热脱掉了。
珠珠早叮嘱她出来联系自己送羽绒服，她忘记了。
还好裙子是长袖，手臂不冷，不过露了大半个背。
虞温站在电梯前，伸手按了上行键，穿堂风吹得她一个激灵，她搓了搓手臂，下意识耸起肩膀，缩起脖子。
她开始纠结要不要回去拿外套，可是原本卡在二十一楼的电梯突然动起来，很快就降到了七楼。
算了，虞温想着等会儿让工作人员送上来，电梯门打开。
珠珠抱着虞温的羽绒服站在电梯里，是要冲出来的架势。
虞温后退一步，张开手臂，珠珠撞进她的怀里。
“温温，你怎么就出来了？”珠珠被虞温推进电梯里。
“好无聊。”虞温借着穿了高跟鞋的身高优势搂着珠珠走进电梯。
珠珠给虞温披上衣服，盖上她早已冻得没有知觉的后背，遮住那对因为耸着肩变得明显的蝴蝶骨。
虞温按了楼层，裹紧羽绒服，等着电梯门关上，侧头和珠珠吐槽今晚的位置安排。
她没注意看，也不会看到，谭归淮拿着她的外套，快步走向这里。
电梯门完全合上，谭归淮完全来得及按下上行键，阻止电梯启动，让电梯门打开。
算了，谭归淮放下已经伸出的右手，还是让工作人员送吧。
虞温在进入房间卸妆后听到敲门声。
“虞女士，您的衣服我给您放在门口了，如果有问题请联系前台。”
她忘记和珠珠说这件事，珠珠已经注意到了？
虞温打开微信想问问，手机上是珠珠一分钟前刚发来的新鲜消息：“我想起来，你穿了件小外套去对吧？不会忘记拿了吧。”
虞温一边给珠珠发语音，一边走去拉开门，地上是酒店的袋子，里面装着她落在宴会厅的衣服。
珠珠很快回过来：“好，我联系酒店。”
“不用了，有人给我送回来了。”虞温提着袋子带上门。
不是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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