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疼痛

那天的念一沉沉的睡过去，她似乎听见庞大的庭院中有刀刃的碰撞、人们痛苦的低哼声，但她睁不开眼睛，她似乎看到了严厉倾如曼珠沙华般迷人致命的眼睛，红色的彼岸花燃烧出地狱之火，他拿刀尖指住她，四目相对之时，他终究没有下手。

        这一觉她睡得昏昏沉沉，醒的时候看见妈妈笔挺的坐在房间正中，她穿了一身朱红色的旗袍，头发挽的整整齐齐，念一有些害怕的走过去拍怕妈妈。

        妈妈回头，精致的妆容仍然掩盖不了她的憔悴，妈妈麻木的对她笑了笑：“念一，严厉倾很快就要找我算账了。”

        念一紧皱着眉头，她拉开大门，只见门口血流成河，曾经跟妈妈一起策划陷害严家的男人、女人，甚至佣人全都倒在地上，喉咙上有深深的刀痕，这是割喉放血的杀人手法。

        他们有的人眼睛睁的很大，红红的眼睛瞪着前方，有的人全身青紫，面色如纸。他们流出来的血水淌满了整个庭院，尸体散发着扑鼻的气味。

        她捂着眼睛惊恐的回过头，妈妈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严厉倾要找我报仇了，那老头子也要找我报仇了!”

        只见妈妈拿出一把匕首,那是一把精美的匕首，护手上精雕细刻着繁复的纹理。妈妈深深看着这把刀，仿佛在注视着一个许久不见的情人。

        妈妈喃喃道：“真是没想到，先离开的人，是我。”说完她猛地用匕首割向手腕，顿时间鲜血如注。

        念一哭着跑过去抱住妈妈，妈妈苍白的脸上笑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念..一..,严厉倾是不会放..过我的，所以..妈妈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让别人动手。”

        妈妈湿热的手掌心慢慢擦着她的泪花：“念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替妈妈..好好活着。”

        心如刀割，她用力的抱住妈妈的身体，哭的撕心裂肺，她哭着拼命地着点头。妈妈欣慰的笑了。

        这时的妈妈眼睛慢慢下阖，她的气息逐渐平稳，温热的手心也逐渐冰凉。

        *

        记忆回拢，念一听着暗狱中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想到九岁那年血流成河、满目疮痍，她不知道该说妈妈罪有应得，还是该恨严厉倾心狠手辣。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周遭寒气倾人，她想：就这样睡过去吧，就这样什么都忘了才好，不记得爱、不记得恨、不记得情、不记得仇。

        她的思绪朦朦胧胧的模糊起来，恍惚间，熟悉的清冷气息在靠近她，他的怀抱依旧如此的温暖，与初次见面的他并无分别。

        他遒劲的大手裹住她冰凉的小手，他的薄唇贴上她的脖颈，或轻或重的吻着，着迷的呼吸着属于她身上甜美的馨香，他的鼻息靠近她的锁骨，轻轻舔舐着。

        她禁不住缩起了身体，柔糯道：“哥..好痒呀。”

        他禁锢住她娇小的身体，唇堵住她粉嫩弹软的小嘴。

        他堵住她的话，堵住她小小的埋怨，堵住她的呼吸。

        他的身心都在渴望着她，但他知道，他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严厉倾动情的锁住面前的小女孩，他墨色的瞳孔中似有无限的柔情如水般在流淌。这个小女孩，他看了十年，欢喜了十年。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思念令他辗转反侧，因她而不能寐。

        但是有些话，有些往事，他不能解释，无法出口。

        他抱起身下出生婴儿般娇嫩的女孩，滚烫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她痛，那他的心，又何尝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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