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迎接未来
小荷包失而复得了，赵柠开心得不行，这是高考前的好预兆。
今天一定会有好运气。
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刘虹帮她找回来了，只是，怎么挂到门外去了？
来不及多想，她把荷包往帆布包里一塞，出了门。
考场就在本校。
或许真的是心情使然，两天的考试，进行得意外顺畅。
其他几科发挥都很好，只是数学和物理大题，实在是难搞，她只罗列了几个公式，希望能得点步骤分，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最后一科考完，监考老师示意考生双手离开桌面，答题卡收上去的瞬间，周身都放松了。
很快，她透过窗户，看见了有学生从楼里狂奔而出。
一切都结束了。
尽力后的心情，真的是踏实而安心的，赵柠也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很快钻进了狂奔的人群中。
警戒线外，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等候学生的老师，密密麻麻的人头，还有水泄不通的车流。
粉紫色的傍晚霞光，柔柔布在天际，也将每个人都温和地笼罩。
迟炼随着人流走出考场。
叶胜广和李嫣站在车旁，朝他挥着手。
“爸，妈，不是说不用接我吗？”
“哎呀，高考是大事，我们再忙也要来的。”李嫣笑着接过他的包：“还有你妹妹，偏要来看看你，一家人都来，这样多好。”
迟炼这才注意到，车后排，车窗降下一半，叶梦圆娇俏的脸，笑得灿烂：
“哥哥，考得怎么样？”
“还好。”他回答。
“我哥哥最厉害了，妈，说不定我们家能出状元呢。”
“厉害的人有很多，我不算什么。”
李嫣轻轻拉了下叶胜广：
“好啦，状元不状元的无所谓，一场考试而已，考完就成了。上车，我们出去吃饭，你妹妹很早前就定了一家日料店，说要给你庆功呢。”
迟炼没拒绝。
只是拉开车门的前一刻，他下意识地抬头，往校门口望去。
她就是有这样的能耐。
不管是多么人头攒动的杂乱当中，总能让他一眼看到她。
赵柠出来得早，正背着单肩帆布包，在“凌市四中”的石雕牌子一侧，低头看手机，时不时抬头张望。
很快，便在人群中看见了要找的人。
她笑颜如花，甚至踮起脚，努力地摆了摆手。
迟炼面色一滞，脚步正要动，可下一秒，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从人群里窜了出来。
朝着她的方向。
她的确在等人。
可惜等的不是他。
邹凯锋手里拎了两杯奶茶，很快穿越人群，挤到了她身边，极具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体贴地扎了一杯奶茶，递了过去，还递上了纸巾。
她伸手接过，仰头看邹凯锋，目光像是融了一汪春水。
那是无数个灵魂沉浮的黑夜白天锁住他理智的目光，此时正柔柔地望向别人。
真的是温柔而又登对的两个人。
任谁看了，都会这样认为吧。
夏季傍晚的闷热，混着一旁的草木气息，没有惬意，没有和缓，反倒像是压在心头的低气压。
也是他一个人的修罗场。
迟炼攀着车门的手，很用力地碾过。
“小迟？上车啊？”
一身呼唤，让他回神，他收回目光，也迅速厘清了缠绕不清的思绪，俯身钻进了车。
赵柠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嗨了。
即使是和一群陌生的人。
邹凯锋约了一些艺考时认识的别校的同学，大家都是刚从高考的牢笼里挣脱出来，年轻的想法一拍即合，竟然驱车去了远郊的一个农家院。
夏夜，有湖，有草地，还有篱笆扎起的墙，星星串灯点缀其中，成了浪漫的一隅星空。
几个男孩子扛了几大箱啤酒，女生们则负责处理食材，很快，一个简易的烧烤炉就搭成了。
烤肉的香气四散，音响里播着黄老板的《thinkingoutloud》，在空旷而旖旎的夜。
赵柠小口抿着果汁，听着其他人在讲学校里的趣事，脸上笑意就没消下去过。
她仰头，透过篱笆的缝隙看夜空，半明半昧的星星晃啊晃，心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由”有多好。
她用复读的一年，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买了单。
接下来的人生，才是真正自由的，而且触手可及。
离开了原来的圈子，以后的新朋友，也一定和今天一样，只要她满怀善意对人，也一定会收获等价的感情。
不再有嘲讽，谣言，语言暴力。
未来一定盛大，灿烂，浪漫。
“砰！”
不知是谁搞来了一瓶香槟，好心情似乎也乘着汹涌蓬松的泡沫，洋溢到了半空。
邹凯锋一直坐在她身侧，笑着闹着，也很顾及她感受地，侧耳悄悄话：
“会不会太闹？他们玩的疯，不舒服要告诉我。我记得你高考前发了朋友圈，说考试完想吃烤肉和火锅来着，先帮你满足一样。”
“不会。”赵柠笑：“谢谢你啊，下次我请你火锅。”
“这就对了，你笑起来多好看。”邹凯锋灌了一口冰啤酒：“前段时间，我看你每天都为了那个人难过，都快不像你了。”
赵柠揶揄他：“那我以前什么样？”
“嗯热烈恣意，光芒万丈。”
真是很高的评价，赵柠忍不住笑起来：“谢谢嗷，用词还挺有文化。”
“真的，没骗你，以前我是你学弟的时候，经常在台下看你主持学校典礼，我当时就想，这学姐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赵柠和他碰了碰酒杯。
虽然自己的杯子里，装着的是芒果汁。
“所以，柠柠，不要为了别人，贬低自己，你就是最好的。”
邹凯锋眼里好像混进了星星灯的倒影，清澈又真挚，赵柠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你也一样。”
再次碰杯。
清脆的一声响，在这缱绻的夜，为年轻的承诺盖章。
聚餐一直持续到午夜。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喝醉了，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湖边的大石坐下。
“许倪菡，不是吧，你这什么酒量，一杯倒啊？”
“她不是一杯倒，来这之前喝过一场了，她心情不好，体谅体谅”
赵柠原本在聊天，听见动静，回头去看。
可邹凯锋的反应比她快了不知多少，看到女孩摇晃的背影，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小菡？小菡？你看看我，小菡？”
女孩醉得不轻，脸颊艳红如血，说话也不清晰了。
“散了吧，今天就玩到这，太晚了。”有人提议。
赵柠帮那个叫许倪菡的女孩拎了包，抵到邹凯锋手里：“凯锋，你快送她回家吧，醉成这样，不行的。”
邹凯锋一脸担心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
他腾出手来，歉意地朝赵柠：“柠柠，对不起了，你是我带来的，我应该先送你的，但是她这副样子，我”
赵柠摆摆手：“我又没喝酒，你快忙你的吧。”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从邹凯锋的目光里读到了感激：
“谢了柠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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