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幻灭的偶像
回了a市等了几天也没看到有关于那天的头条爆出来，赵泽州大概是我心里最靠谱的人之一，我满意的退出微博。没几天贺老师来探我的班，他先发了信息：给你们剧组订了“好茶”，外卖大概一小时送到，记得让你家小淮去签下单。
贺老师是个很客气周到的人，每次过来探班总是带着不大不小的礼来，上上下下都能打点到，给我做足了面子。上次赵乾匡来提前让小淮订了潇潇居的午饭请剧组的工作人员吃，后勤组那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到今让我印象深刻。进组没两个月作为我方人员已经发了n次福利了，现在剧组里里外外都盼着再有人来探我的班。
我回贺老师一个表情：微笑贺老师太客气了，哪能每次都破费呢？
贺老师狡猾的回了一句：“好了，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周六来做我的女伴吧！狗头”
我又回了一句：“好吧，东西笑纳了，人可以不必来，今日满戏没闲哦”
贺老师：“晚了，已经到了。没事，我现在还有点闲。”
我看着与贺老师微信聊天的界面，实在无法把现在有点无赖有点狡诈的他与第一次见面时彬彬有礼的他联系起来。
小淮接了贺学明进来，我正拍到与男主话别，准备统领千军万马奔赴战场保家卫国的那场戏。也是贺学明来的巧，拍完这两天的戏我们就要转移场地拍战场戏了。古装戏拍了有几部，不过却是第一次演女将军，这是讲一个将门侯府竟两代无男丁，为了世袭爵位不被皇权收回侯府老祖宗胆大包天瞒天过海破釜沉舟将唯一女公子扮做男丁培养长大待得成人又立即诞下血脉，女侯爷怀胎生子躲过众人本就不易，不料接连三胎男丁胎胎早早夭折。匆匆十年光阴一晃而过，女侯爷终于又怀得一胎，十月生产又是一女公子。老祖宗却是心性坚韧之人，当年也是大风大浪的走过来，最后当场就在产房外拍手决定，女公子就女公子吧！继承家业发扬光大就看这小娃娃了。于是举全家之力小心呵护细心打磨耐心教养，终于十八年后小女公子不负众望，不仅考取功名还自荐沙场积得军功累累
不难看出这又是一个大女主戏，不过这戏越到后面感情戏越多，蒋全全当初给我接这戏的时候就说了锻炼锻炼一下我的感情戏，毕竟没有那么多无感情掺杂的剧本，而且戏路太单一也很容易费观众缘，对于自己本身长远的发展也不好。我也是赞同蒋全全的决定的，一路走来也是靠着她很多英明的决定我才走得这么顺利舒坦。
“咔”导演一声令下，中场休息的演员四下散去，我找到围观的贺老师，他递了一杯水果茶过来，我接了大力吸了一口，真是爽！虽然是已入深秋，早起天气微凉，但是大中午的秋天还是很热的，何况还穿着一层又一层的古装。
下一场没有我的戏份，我接小淮正在给我擦汗的纸巾，自己动手边擦边领贺老师去往片场隔出来的化妆间，准备先脱了身上的圆领袍，反正晚上的戏也是要换服装的。我侧头问贺学明：“我说你这大学老师这么空闲的？”进组后贺老师已是第四次过来探班了，就是当年我拍拖热恋的时候都没被这么高频率的探班过。
“怎么，打扰你了？”贺学明微笑着反问我。
我嘴巴一快说：“这倒不是，你这探班的频率，快赶超我男友了。”
贺学明顿了一下说：“你不是单身吗？”
我有些尴尬的说：“是、是这样没错，但是不兴我有前男友吗？”
贺学明点点头学我说话：“这样，建议你前面加个前字。”唉，果真是人民教师，时刻不忘教书育人。我让小淮去打包潇潇居的外卖，贺学明赠我以奶茶，我回他以餐饭，吃堂食太费时间还是拎回来就在片场三两下搞定。我跟贺学明示意化妆间门口等我一下，我进去脱了衣服挂在架子上，里面是一件白色紧身t恤，下面是一条瑜伽裤。这又是我一怪癖了，因为拍戏经常缺少锻炼的时间，所以总是在片场休息的时候做几组瑜伽动作，于是就有了戏服下面穿瑜伽服的习惯。
趁着小淮还没回来，我顺手拿了瑜伽垫出来，准备边跟贺学明聊天边做几组动作。贺学明看我找位置摊开瑜伽垫虽没有像以前赵乾匡第一次见我在片场练瑜伽时的目瞪口呆，但是也挑眉表示了惊讶，还夸了一句：“你倒是挺注重健康。”
我一边做了几个基本动作热身，一边回他：“没办法，不像你大把时间挥霍，我们演员拍戏的时候不分日夜，下了戏要赶通告，没有通告的时候不是抓紧时间学习各种专业知识就是要揣摩新剧人物，不忙里偷闲挤出时间锻炼身体我这小身板哪够这么造。”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他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每见一次都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几组动作做下来很快就汗流浃背我停下来接过他递的纸巾，擦完汗他又递了水果茶给我，我摆摆手，指指旁边小淮准备的薏仁茶，他端过来，我喝了一大口，一时有点使唤他上瘾，又把杯子递回给他，他接过杯子并没什么表示，我耸耸肩对他说：“其实你性格挺好的，要不，我们先处处？”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妥了，我发誓，我这真的是顺口就带出来的话并没有真的往男女朋友方面发展的意思。如果将全全在现场听到估计想掐死我的心都有了，之前为了处理我这满嘴跑火车惹的祸她简直操碎了心。
幸好贺学明也没反应过来，还愣在那，幸好小淮在这尴尬的一刻及时拎着外卖回来了，见她满头大汗，我好心的递出了刚才擦过汗的纸巾给她：“可怜的娃，晒得一头汗，辛苦我的宝贝了。”说完还努了下嘴巴做亲亲状。小淮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水清姐真是的，又调戏人，贺老师还在这儿呢，也没点正形。要是全全姐知道了又得说你了。”
我有点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示意贺学明过来吃饭，贺学明看着我与小淮的互动有点风中凌乱，他有点艰难地开口：“你、你们平时就、就这样？”
我递给他一盒米饭，看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斜了他一眼故意用广东话说：“掂啊？唔得咩？”小淮学蒋全全平时的样子瞪了我一眼，意思是注意言行举止。
我嗯哼了一声，收敛了几分不正经，招呼贺学明吃菜。我是有这么个毛病，与人讲话讲多几句的时候就容易没个正形，在不那么了解我的人面前要是没人提醒可能会搞出不少事来。贺学明拿着碗筷还有点出神，我吃了几口没油没盐的白灼蔬菜，看他一脸偶像幻灭的表情，换了公筷夹一筷子鱼肉安慰他，“难得请你吃饭，来，吃多点，不要客气。”
他回神道谢，这真的是很有礼貌的人。我吃完我的专属菜又跟小淮要了点米饭，慢慢得嚼着，他看着我的米饭好奇的问：“你吃米饭？你不怕胖吗？网上说有些女明星的生活自律到近乎苛刻。”
我伸出细瘦的手臂示意他看：“贺老师看我这胳膊瘦吗？”
他不明所以，点点头说：“瘦。”
我没出声收回手继续吃饭，还夹了一筷子肉。他坐在那儿揣摩着说：“所以？”
我吃了半饱，以防晚上拍戏穿戏服被勒出小肚子就放下碗筷，对他说：“既然我都那么瘦了，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减肥？”
“女明星不是这样吗？你看她，”我顺着贺学明指的不远处的一个女演员看去，哦，是小红，这部戏的女二，在娱乐圈有拼命三郎之称的励志演员，听说因为实在太想红所以找了香港风水大师看命，那大师说让身边亲戚朋友多叫她小红。于是每次进了新的剧组她总是很亲切的让大家叫她小红。这都是蒋全全在我刚接这部戏的时候告诉我的。她确实比我更瘦，进组后跟她处得还是很愉快的，听说她从不吃米饭，只吃蔬菜水果，每天摄入定量的蛋白质，看起来一阵风能把她吹走。贺学明接着开口：“她是我对女明星的常规认识。”
“而你，很特别，不像一个当红女星。”他眼睛带着笑意，我瞧他不像是嫌弃鄙视，接着他的话问：“那你是觉得我现在不红吗？”
“不，相反，我认为你很红，认识你后我发现到处都是你的广告”贺学明很真心的说道。
那倒是真的，代言的广告还是蛮多的，演技不敢说很自信，但是广告杂志嘛我还是不在话下的，毕竟当年也是靠广告起来的。
贺学明在周五的时候给我送来了出席他母亲寿宴的礼服，终究还是被他诓了去当女伴，我这人说起来毛病也是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容易被人诓，这被诓说起来也是一部很长的血泪史。礼服是意大利b家的晚秋系列，一件水粉色的缎面前分叉a字裙，收腰部分到裙摆处做了s形的荷叶边，边上镶满了水钻。价格看起来就不菲，意大利b家出品的向来是以奢华典雅为主的。可惜，是一件吊带，虽然是粗带子！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蒋全全，问她：“微笑这件能穿吗？很心水呀！”
她秒回：“刀刀刀炸弹炸弹炸弹敲头敲头敲头”
我回她一长串：“便便便便便便便便便便便便”
我又转发照片给贺学明，“衣服收到了，很美很美。”
他也秒回：“微笑那就好。”
我回他：“可是，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
他回：“你值得人间最好。”
不得不说，贺老师实在太会说话了，我妈之前说他学富五车，看样子不假，短短一句话让我心花怒放就想收下这礼物。
不过公司定的人设还是要维持好的，美是次要的，心头好也不重要。我把与蒋全全的对话截图发给他看：“无奈无奈无奈怎么办，与公司签过合约，各种公众场合不能穿这种衣服。”
贺学明回我：“裂开裂开裂开竟然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合约？”
我回：“这就是你不了解的那些娱乐圈的事了，别问，问就是我不说。”
他直接拨电话过来，接通后就说：“好吧，是我考虑不够周到。不过你可以收藏，再订礼服可能有些迟，不如明天我们早点约了去店里看看？”
我说：“那倒不必，谁还没一两件礼服傍身了？”听筒传来他一声轻笑：“是，看来你有准备的。”
准备说不上，不过上次赵泽州送来的几件衣服还有没上身的。放下电话我就让小淮找出了衣服，选来选去，在两件之间徘徊，一件湖蓝色无袖长款拖地礼裙，上半身紧身蕾丝下半身伞形纱裙，层层蓝沙点缀着朵朵蓝花，看起来跟上次进组时穿的那件是同个系列，一件小巧普通些，黑色修身长裙，上半身做了黑色蕾丝拼接斜肩处，看起来也有几分别致。我问小淮哪个好看，小淮一手就指湖蓝色那件，我毫不犹豫就选了黑色的，她疑惑的问我：“为什么呀？水清姐，明明你穿这个湖蓝色的美若天仙”
我点了下她的鼻子，说：“最近挺会说话呀，小嘴巴甜的。”然后又去挑首饰，边挑边漫不经心的说：“我又不是主角，抢人风头干嘛？而且，万一贺老师看我美若天仙的瞧上我咋办？”最后放弃了项链，拿了一串碧丽翡翠手串，手串尾部还系了几根细细的金链子做装饰，大俗大雅，很好看，平常我也是最喜欢戴的。
小淮不满的揉揉鼻子说：“你天生就是主角，就算披个麻袋也还是最美的乞丐。”
听了小淮的话我噗嗤笑出来，小淮真是我的死忠粉没错了，当年刚来的时候也是马上表明自己是我的粉丝，蒋全全当时还犹豫了好一会儿，是我说先用着也没事，她才作罢。
“水清姐，你不喜欢贺老师嘛？我看你跟他处得还是很开心啊？”小淮问。
“当朋友很开心，但是其他的，好像也没有吧。”我思索着说。
“哦，恋人未满。”小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敲了一下她的头：“乱说。”她嘟嘟嘴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贺学明来接我的时候，打量了一下我笑着说：“怎么感觉你这样一打扮不说话的时候好像不认识你似的。”
我翻了个白眼顺手递给他一个小袋子：“所以叫你别来片场太勤，看太多我平时不修边幅的样子偶像就幻灭了！”
“哦，我的错。”贺学明好态度的边替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边说，然后又问：“这是什么？”看他拉门我愣了一下，生生止住了准备朝后座车门伸出的手，妈呀，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平时工作都是坐后座，坐赵泽州的车有司机开车，副驾驶基本都是赵甲平的，我也每次都跟着他坐后座，坐赵乾匡的车更不用说了，由于我每次上车倒头就睡，所以首选都是后座，从来没觉得需要礼貌这回事。
我朝贺学明尴尬的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说：“礼物啊，你妈妈不是生日吗？总不能空手去吧？好像还没坐过副驾驶，今天试试。”
他一脸不可置信，他问：“那你约会呢？”
我坐进副驾驶假咳了两声，“是这样，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公众人物，”
他又学我的样子点点头说：“明白了，其实你不用准备礼物。我只是想给她老人家一个惊喜，毕竟天天在家，唔，老人家很喜欢在家看电视的。”
贺学明安排得还是很周到的，我只需要在宴会前私下同老粉丝见个面，意思意思聊几句就好了，不用大费周章准备礼物。但是我是这样想的除开我荧幕前的身份，双方也是合作企业家属的关系，况且中华民族五千年传统也是讲究礼多人勿怪，总归费点心思还是没错的。
就像此时，在贺学明家的别墅里，气氛融洽。“伯母的气质更好，真是不说都不知道贺老师是您的第三个孩子了”“一看就是保养有道，有机会可以让我妈向您取取经”“总算知道贺老师的优秀来自哪里了”我带着真诚的微笑与贺老太太互相恭维着，虽然这些话不值钱，但是如果作为一个偶像，对粉丝这样赞美，那粉丝获得的快乐应该是翻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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