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温清
牧不晚拿着师父给他的地图,上面记载了他住处的方位。奈何这里全都是山,牧不晚并没有御剑飞行或者瞬间传送的技能,看来只能徒步上下山走回去了。
他苦恼地揉揉眉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没有五官,看起来更像是武侠游戏中技能演示的模型。他在牧不晚的脑海中召唤出心剑,开始施展出一套一套的技能连招,最后又化为虚无。人影招式施展得很是复杂,牧不晚站在原地看了许多遍才逐渐摸透。
然而人影消失后,牧不晚的脑海中又出现了许多文字和口诀,神奇的是,虽然这些文字他都从未见过,却都能看得懂。比如第一式便是御剑飞行的技巧,这套御剑飞行的口诀叫《秋林风》,简单易懂,练成之后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使用者的速度和攻击力,是门中初阶功法。
牧不晚一脸懵逼的把口诀记在心中,然后开始默默练习起来。
这次牧不晚学的快了很多,一盏茶之后他已经基本掌握了技巧,于是便停止了练习。
念了念口诀,牧不晚很快便到达了自己的住所。这一处临近温清住所的小峰正是他坐下弟子的住处,不知道算不算幸运,牧不晚发现温清仅有自己一个弟子。
他深吸一口气,发现此处灵气较为稀薄,按理说作为门中长老的亲传弟子,安排住所本不该在此,相较于距离来说,灵气才是更需要考虑的问题。对此,牧不晚对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过眼下并没有什么好的考量,他也只能随处打量打量,看看有没有线索。
这里的景色倒是挺秀丽的,牧不晚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被屋前的桃花树吸引。这桃树枝繁叶茂,看起来极有年份,上面还有粉嫩的桃花在飘零。好看归好看,但是这个宗门叫做落秋壑,秋天的季节开出如此艳丽的桃花,为实是有些反常了。
牧不晚暗暗记下这个点,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便可闻到一阵浓烈的桃花香,屋里的陈设都是素白色,床铺叠放的格外干净整齐,桌椅板凳也是木质的,窗台上的花瓶中插着一枝桃花,鲜妍美丽,令人心旷神怡。
牧不晚随即将门关上,伸手将桃花枝放到鼻尖嗅了嗅,从中寻到了一丝怪异,桃香里面似乎掺杂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令人忍不住浑身战栗,心跳加快。牧不晚心下疑惑,将桃花插入桌上的瓶子里,转身坐到床沿上,刚准备继续探查,突然觉得眼皮沉甸甸的,困倦袭来,他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睡过去。
等牧不晚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屋里黑漆漆的,只有月亮挂在高空,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芒,柔和而静谧。
牧不晚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还穿着早上的那身袍子,他伸手摸了摸,将房间内的蜡烛点燃,却发现桃花枝已经完全枯败了。他轻蹙眉头,将桃枝取出,细细观察,却怎么也弄不懂,为何这桃枝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像是意识到什么,他打开门快步走出,发现原本那棵开得正好的桃花树也一并枯败了。
这下牧不晚算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副本来得莫名其妙,花开花落也是如此莫名其妙,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他一点都搞不清楚。
但有一点他很明确,同自己“失忆”以及“豢养魔宠”的情况一样,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有意为之。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不解决这个问题,怕是他根本活不久。
想到此处,他抬眼望向远处,在不远处的山峰上依稀闪烁着一个身影,似乎是自己的师父温清,他就站在山巅之上凝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既然已经暴露,那不如直接见一见。牧不晚如是想,捏了个诀便往温清的住处去了。
他刚刚靠近温清住的院子,便感觉自己的周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仿佛有人躲在暗处观察着自己。他警惕地扫视四周,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牧不晚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这种压迫感不会是幻觉,那么究竟是谁呢?
这样想着,他的心越发慌乱,加快了脚步,找到了正在眺望的温清。
“你豢养的那东西来头可不小,你已经被魔族给盯上了。”还未等牧不晚开口,温清便回过头来对他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他的身后。
牧不晚回头,果然看见一只魔物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它浑身冒着幽蓝色的火焰,双爪锋利,嘴巴里的獠牙十分狰狞恐怖,身体微微弓起,显然蓄势待发。
难道桃花的枯败还有之前黑暗中的虎视眈眈,来源就是它吗?
看到牧不晚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那魔物冷笑一声,低吼一声朝他扑来。却见温清手一挥,这魔物便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跌落在几米之外,胸口破裂,流淌出汩汩血液。这魔物的尸体缓缓消融,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之中,只剩下一堆碎肉和骨架。
牧不晚惊讶地睁大眼,他刚刚明明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和杀机,可却明显不是来源于那只魔物。说到底,只要留心观察便可知道,那只魔物不过是最低等的小卒,又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屡次进犯牧不晚呢?
他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但是不敢肯定。
温清见他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禁皱眉:“发什么傻?十日后全宗门要迎祖师现世,届时何槐序也会前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拿到天羡草,不然不好交代。”
听见这话,牧不晚的神色暗了暗:“师父,那天羡草为何如此难得?之前我听掌门的口气,若是我一人前去,很有可能得个有去无回的局面。”
温清瞥了他一眼:“表面上,何长老看起来却是是要放你一马,但事关他的宝贝儿子,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你?”
说着,他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这天羡草乃是极为难遇的宝物,百年才结出一株,加之生长在极寒之地,万千修士趋之若鹜,为争抢天羡草而死伤无数。据我所知,这天羡草是由九尾狐狸的魔丹所培育,它们还会用自己的鲜血饲养这株天羡草,故而这草不仅能够祛除魔毒,不论是炼丹还是布阵都能增添许多助益。”
“如今是刚结出来一株吗?”牧不晚听罢,忽而开口问道。
“不错。”温清颔首,“前几日便已经有许多修仙人士前往,可惜没有一个回来。”
“这天羡草虽说能够治疗魔毒,但本身却有剧毒。若真是采摘不当,恐怕还没等送回便命丧黄泉,只怕是凶险至极,你切不可掉以轻心。”听了他的叮嘱,牧不晚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心底总有一股不祥的预兆。
知道了关于天羡草的线索,牧不晚思索片刻,请求温清明日就带他前往极寒之地。
他虽然对未知的世界难免抱着些恐惧的心态,奈何天羡草不等人,若是被旁人夺去了,那么何长老必然也不会放过他。
牧不晚一直觉得,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伪善之人。这落秋壑之中有多少披着善良皮的恶人他不知道,但他却深知,那些伪装出来的仁慈与宽宏背后,藏着的是比野兽更加狠辣阴毒的欲望。这些人或者贪婪,或者虚荣,或者自私,或者狡诈,他们为达目的可谓不择手段。只要他们愿意,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翌日清晨,牧不晚早早地便收拾妥当,随温清一同出发,先去秋华殿拜别了掌门等人,然后便一齐离开了宗门,赶赴极北冰川之地。
这冰川距离落秋壑路途极为遥远,即使御剑飞行,仍需要四日时间方可抵达,这么算下来,一来一回加上采草的时间,恐怕要十日赶回宗门还有些来不及。
牧不晚心中焦急,但温清却十分淡定,甚至连一丝忧虑也没有表露出来。
待他们赶至第一站苇明镇的时候,夕阳才刚刚下落,已经比他们原定的计划要快上不少了。可牧不晚还是着急得不行,他在客栈中来回踱步,想着和师父商量一二,却发现对方竟是坐在床前闭目休息了起来,顿时一怔:“师父,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快些,你不担心天羡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清就猛地张开眼睛:“不着急,还有的是时间。”
现在的状况属于是,牧不晚算是只热锅上的蚂蚁,可偏生他这只蚂蚁并不知道往哪儿爬才好。而他的师父见他这副模样竟然还笑了起来,仿佛他们这次出来不是十万火急、人命关天的大事,而是师门来团建来了。
牧不晚被气笑了:“师父您这样悠闲,我这条命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得交代在何长老的手上了。”
温清摆了摆手:“不逗你了,采摘天羡草难度非常,此次掌门已经允诺我,即使时间耽搁也没有大碍。况且这次出来也不只是为了天羡草,为师还有些旁的事需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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