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思量
前行至京的一辆马车中，顾昀安好似那将要被待宰的猪一般被人五花大绑躺在马车中，驾车的正是那位御武副尉，此刻的涂睿，满脸春光，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果不其然。
在相当“礼貌”地将顾昀安“装”上马车之后，涂睿在方寸庙背回老娘亲与媳妇上了马车之后，就驾着这辆马车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姜府前去领赏。
“老实点！”
这一路上，顾昀安可谓老实地不能再老实了，否则动辄就是一马鞭子威胁自己，只是还好没有打在自己身上。
涂睿也没办法，京城姜家所要的人，虽不知身份，但谁敢肆意鞭打，只是这小子实在是个贱骨头，好说歹说非不愿和自己同行，还像个发癫疯子一般说些“拐卖”“不搞基”之类听不懂的话，无奈他只能将顾昀安五花大绑装车带上。
原本以为这货虽说武功不咋样，但说话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他还真怕这小子铁骨铮铮不愿屈从一死了之，可后来却发现他却是想太多了。
“涂哥，我真不认识什么姜柏胤啊，你肯定是抓错人了，我天生一副大众脸，我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
看吧，又开始说些奇怪的话了。
“闭嘴，怀化大将军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
“将军……涂哥啊，你真抓错人了啊，我连我们那地的县老爷都没见过，更别说什么将军了！”
涂睿懒得搭理这家伙的日常呻吟，往耳中塞上棉花团之后，开始奋力赶路了。
足足三百两纹银正朝着自己招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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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罪？”
张若笙愤然不解。
“凭什么啊？”
“若笙，别胡闹。”
张韧一把将张若笙拉了回来，主殿议事，可不是这般议法。
“粮草烧毁，人也没抓住，不写请罪折子，还等着被砍头啊？”
姜振笑了笑，而后将折子递给旁边所站的士兵，“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你们六个，也被耷拉着脑袋了，不用觉得屈辱，败给一个武极境，不丢人。”
姜振对着六大将挥了挥手，让他们不必自责。
虽说不必自责，但谁都看得出六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作为武修，又为军旅之人，他们自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了就死了，但仅仅是将他们打晕后被人抬了回来，以他们的傲气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与憋屈。
“若陛下治罪，那也是属下等人的罪，与将军无关。”
为首一人率先单膝跪地，紧接着其余五人尽皆拜倒，显然是打算替姜振分担罪责。
“军营失火，哪来的属下之罪啊。”
连带着张若笙等人闻言一惊，继而恍然。
军营失火，与被人烧毁，可是两个概念，若真如实告知陛下，只怕他也不会相信仅有一人，能悄无声息地闯进军营，继而全身而退？
若非亲眼看到，他自己都不会信。
“此事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吧。”
六大将齐声应道，尽皆转身离开。
姜振望着他们的背影，隐约间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但转瞬即逝。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若笙，依你所说，他是因为你才收的招？”
姜振看向张若笙，眉头紧缩。
不应该啊，如果真是那个人，怎么会对张若笙收招，游龙枪术，一旦出招，想要中途收招，相当于自损八百啊。
他沉吟片刻，再三犹豫之后，仍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你认识，杨寻山吗？”
张若笙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姜叔叔说的，是柏胤哥的那位侍卫吗？”
“你与他熟识？”
“有过一面之缘，没别的交集。”
“姜叔叔怀疑是他？”
姜振看向张韧，而后点头，“我所知会用游龙枪术的人，就只有他。”
但如果是他，为什么会对仅有一面之缘的张若笙收招？
又为何会出现在这西北边境？
自家那侄子，姜柏胤知晓吗？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增调兵马未至，粮草又被烧毁，而这黑衣人似乎与杨寻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为关键的是，自家侄子，好像也搅进来了。
“要不，写封信问问柏胤哥？”
张若笙斟酌片刻后，建议道。
“已经在路上了，据六大将所说，他们当时全力攻杀，就算他不死，身上也必然带伤，信件与请罪折子一样，八百里加急，不出十日便到，我让小清到时去看看。”
姜振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痴迷武学，在外游历，而小儿子姜柏清，就在京城中，恰好，与姜柏胤同岁。
“姜叔叔……”
“没别的意思，若笙，你和你爹先休息吧。”
“可是……”
未等她说出口，张韧已是先一步将她的话头堵了下来，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出帐外，正色道，“你再多说几句，是生怕你姜叔叔怀疑不到小胤身上去？”
自家这女儿啊！
他本想责备几句，但想到自己在她从小到大时一心痴迷于铸器，都未怎么好好管过她，现在想说几句重话，都难以开口。
“有些话，自己在脑子里过一遍后再说，爹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可帐里那位，不仅是你的姜叔叔，也是西北边军的主将，朝廷亲封的二品辅国大将军。”
张若笙撇了撇嘴，但最终只是嗯了一声，她哪里清楚那些弯弯绕绕的复杂心思，杨寻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只是以她所了解到的姜柏胤来说，她相信他必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帐内，姜振看似闭眼假寐，实际心里宛如一团乱麻。
现在的情况不外乎就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是姜柏胤指使杨寻山，但这种可能性不大。
第二是杨寻山自己，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三种，也是姜振最愿意相信的一种，有人效仿杨寻山的游龙枪术前来挑衅并离间他们叔侄的关系，但仔细想来，似乎也并非如此，若真想离间叔侄关系，效仿姜柏胤岂不更好，更何况自己一封书信，便能知道他是否离京。
凡事总有目的。
或许还有后手？
PS：恢复日常三更，截止此章存稿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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