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惨烈的阵亡地
“看样子想要直接降落在那里不太可能啊。”
顾昀安看着下方的重重山脉，光是听到之前那震耳欲聋的嘶吼他就知道不能像之前在悬崖边上那般直接降落下去，这要是直接降落下去的话，保不准就直接降落在怪物的嘴巴里去了。
“如果定位没错的话，我们的任务目的就是那座山峰。”
顾昀安顺着姜毅晨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群山之中高耸入云的那座山峰。
“那里应该也是这个区域里的核心区。”
何柠看着浮现在面前的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骷髅头标记比之他们过来时所显示的骷髅头都还要密集，甚至还有三个红色的骷髅头以及一个灿金色的骷髅头，屏幕右侧三角形符号中的高危两字格外醒目。
红色骷髅头，不言而喻，对应的是A级怪物，而灿金色骷髅头则是对应的S级怪物，由此看来，这个地方应该是核心区没错了。
“先下去外围地区再说吧。”
虽然看似三人悬停在空中与核心区离得较远，但谁都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杀伤性极强的高等级飞行怪物，他们身后的银翼翅膀虽然速度与低等级的飞行怪物相比要快上许多，但想要与C级以上等级的飞行怪物相提并论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三人缓缓地飞向远处外围地区的一座山脉，而后顺着山壁慢慢将速度降低后落在山坡之上。
“何柠。”
何柠微微点头，碧绿色的光点再次从她眉心处亮起，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俏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怎么了？”
“不太对劲。”
何柠皱着眉头，“这一路上实在太过顺利了，没有遇到任何飞行怪物不说，刚才我扫过整座山脉都没有D级以上怪物的生命气息。”
“没有不是更好吗？”
顾昀安有些奇怪地说道，运气好这两人还不高兴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姜毅晨看向顾昀安，顾昀安有些不明所以，真要说有什么奇怪之处，貌似你俩这态度就很奇怪。
好在姜毅晨也没有真的奢望顾昀安能察觉到什么，“这里既然是核心区，按道理来讲高等级的怪物应该很多才对，就算只是这座靠近外围的山脉，也应该存在D级以上的怪物才合理。”
姜毅晨对着何柠点了点头，“你们俩暂时在这待着等我吧，我去探查一下。”
“别太深入。”
姜毅晨答应一声，背上银翼展开，朝着山坡下方滑翔而去。
山峦下方，手持合金长刀的姜毅晨一脸警觉地注视着四周，不管明面上如顾昀安所说他们的运气有多好，但这毕竟是核心区的外围，怕就怕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随手解决了几个主动袭来的E级怪物之后，他看了看前方树林环布的前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转身迈步朝山坡上走去，没有何柠的探测，就算是他也不敢贸然前去查探。
山坡之上，顾昀安拨开洞口处的荒草，看见何柠手起刀落将洞里的一只带着倒钩的响尾蛇斩成两半而后戴上手套随手抛向洞外。
顾昀安不禁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这要是让他去的话恐怕他连刀都握不紧。
两人皆是举着从背包中拿出来的手电筒开始打量这座洞穴。
“小心一些。”
虽然她并没有察觉到洞内有除了那条响尾蛇之外的生命气息，但这么大的洞口，其建造者绝对不可能是一条响尾蛇，况且他们这一路走来，明显发现这个洞口要比一般的洞穴深的多。
两人一直往里面走，顾昀安的手电筒始终对着正前方，而何柠却是对着洞口两侧，她的确能够察觉到生命气息不假，但如果说遇到诸如变异的蝙蝠之类能够把气息遮掩的怪物时还是很难能够察觉得到。
“咔。”
顾昀安疑惑地停下脚步，而后用手电照向脚下位置，紧接着就被吓了一跳，要不是这两天的经历实在够刺激了的话，恐怕他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也不一定。
那居然是一块头盖骨。而且看样子还是人类的头盖骨，可姜毅晨不是说在这个空间里人类文明已经灭绝了五百年了吗，可看这头盖骨的年份似乎就在不久之前。
何柠也是有些好奇地拿起被顾昀安踩出裂纹的头盖骨看了看，最终将头盖骨递给顾昀安，从背包里拿出早已收好的合金小刀握在手中，而后手电筒照着前方，示意顾昀安站在自己身后，随即朝前方继续走去，直到顾昀安和何柠都看到了山洞处的尽头和因为手电筒照射而反射出的银光。
等到走近之后，顾昀安已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尽头处赫然是一头巨大的尸体，虽说这两天里他也算是见识过多种怪兽的体型了，可无论是三头犬还是那巨力青牛在这头怪物的尸体面前完全不成比例，按照顾昀安心中的等比联想之后，也就只有将两头大象加在一起恐怕才能与这头怪物的体型大致相似。
这是一头巨大的黑熊，虽然已经死去了但无论是这庞大的体型还是诡异的四只手臂都在象征着它生前的恐怖。
“你看它身下。”
顾昀安顺着何柠所指的方向看去，累累白骨堆积在它的脚下与胯间，胸骨，头盖骨等等应有尽有，而其身上所插着各式各样的合金刀具也在揭晓着这一切的真相。
“应该没错了，是我们这次任务的上一支任务队，他们拼尽全力也没能杀死这只金刃熊，你手中的头盖骨应该是被它的爪子切割开后一路滚到这里的…”
“你看它心口处的那一刀。”
刀柄处呈现着诡异的黑色，想来是有人在刀身上涂满剧毒，而后顺利插入了它的心口，可他们显然太低估金刃熊的生命力了，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全部牺牲被吃之后，金刃熊体内的毒素扩散至全身后才将它慢慢磨死的。
金刃熊？顾昀安看着那已经死去四只熊掌中的其中两只弹出的泛着金色色彩的利刃，有些后怕。假如这只金刃熊不死的话，他们三人一起上…算了这个时候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若是何柠和姜毅晨一起上的话，斗得赢这只金刃熊吗？
“成年的金刃熊相当于B级怪物，它们掌中的爪子就是等级的证明，这只金刃熊已经进化出了一只利爪，已经算是A级怪物了。”
何柠脸色略显黯然，看着地上的头盖骨数数，应该是一只五人一队，想也不用想应该是黄金级的小队，B级怪物尚有对抗的可能，可A级怪物…已经有鲜明的例子摆在眼前了，更何况她和姜毅晨两人。她不得不去想，这次的任务真有可能完成吗？难道真能指望这个铂金级新人，指望他装猪吃老虎，还是指望他在危机关头实现启源，从而逆天源术一招制敌？别逗了，就算他真能启源拥有源术又能增加多少胜算？A级怪物的强度就算是一般的铂金级也难以单对单解决。
“要将他们的遗骸带回去吗？”
何柠摇了摇头，将顾昀安手中的头盖骨拿过而后放在了金刃熊的身下，“也算是为后来者提个醒，让他们知道此地的凶险。”
顾昀安沉默了，虽说这两天的经历都可谓是险象环生，但最终他都死里逃生了，所以在他心里总是抱有一丝侥幸，直到现在他才见识到了任务的残酷，为了所谓的任务死在别的空间里，这真的值得吗？
“我们…有把握杀死A级怪物吗？”
犹豫了很久，顾昀安张开嘴，略带颤抖地问道。
“办不到的。”
何柠苦涩地说道，他们实际上的人员配置不过就是她和姜毅晨，她的能力又是偏向于侦测型的，就算启源后身体素质大幅增强也不能够抗衡A级怪物，在对上A级怪物时，他们的战力只有姜毅晨一个黄金级。
“那我们放弃任务会怎样？”
顾昀安循循善诱，总不可能完不成任务逼着我们完成吧，大不了真就让你扣工资呗，月薪一万五对他而言是很诱人，到总不至于一万五还没拿到手命就先丢了吧？
“不能放弃任务！”
何柠脸色突然变得极为严肃，断然回绝了顾昀安的想法。
“为什么啊？你都说了我们不能杀死A级怪物，大不了我们集中精力解决B级怪物，任务完成一半也行呗。”
顾昀安不解，活着不好吗？眼前的这一幕大家都看到了，五个黄金级都才和一个A级怪物拼了个同归于尽的后果，他们这三个人，两个黄金级，一个战斗型一个侦查型一个…废材？暂未启源型，怎么和A级怪物拼？
“其实…原本我们是问了一个铂金级的前辈，他原本也同意了加入我们组，只是突然首席说要把你…”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顾昀安，这次的任务对我和姜毅晨特别重要，虽然你说让姜毅晨指挥，但系统名单上的指挥人还是你，你有选择任务放弃的权利，我答应你，如果尝试过之后不能完成，我会同意放弃任务的。”
何柠轻声说道，只是话到最后却是带着些哽咽，顾昀安有些不知所措，也没有去安慰何柠，他默默地后背靠着洞穴的墙壁，身体缓缓下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埋在膝盖中…什么嘛，原来换了个空间贴上了令人惊讶地铂金级身份也改变不了他废物的本质，他有什么理由再去反驳何柠呢？这两天里他就像个大少爷似的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出力打怪也就算了，连出去探查都还需要留个人来保护自己，是啊是啊，若不是自己突然被接引过来，再被莫名其妙地定上一个铂金级，而后又被分在姜毅晨和何柠的任务组，恐怕现在跟他们一起出任务的应该就是那位铂金级前辈了吧，肯定经验很丰富吧，配合起来也很默契之类的，总之像A级怪物这种小玩意解决起来绰绰有余，而不是像自己这种还需要人照料的废物。
他就这样埋着头胡思乱想了很久，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飞行脑袋有些昏，也可能是因为这看似根本完不成的任务，他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梦中他还是照常上班下班听着父母说努力考公务员以后人生还有出路的话，晚上接着和张宇杰开黑，听他抱怨某某老板砍价太狠，某某同行遇见了一掷千金的富二代包月之类的等等，等他再度醒来时是被姜毅晨拍着肩膀摇醒的。
“给。”
顾昀安茫然地接过，而后看向升起火堆的烤架和地上的皮毛，看样子应该是一块被剥了皮的兔子肉。
“谢谢。”
姜毅晨转身坐了回去，要是换成之前顾昀安早就一屁股坐了过去一口一声姜哥殷勤地不行了，但是在见过死在金刃熊的五名黄金级启源者后，他连半点开玩笑的想法都没有了。
“明天我和何柠会出去探查，走之前会把这个山洞掩盖好，背包里有些药粉撒在洞口可以尽量避免怪物靠近，整个山坡E级以上带有杀伤力的怪物我差不多都杀了，因为任务完成的条件有一条是不能有人员伤亡，如果我们死了腕表会自动判定任务失败，这里是核心区，你可以申请紧急撤退，会有类似第一次接引你的超级接引器将你接引回去的。”
他的话几乎是一句接着一句在心里过一遍后才说出来，顾昀安想都不想就知道何柠将之前的事告诉他了。
“就真的这么重要？”
看见二人皆是用力点头，顾昀安低叹了一口气，仿佛这两天已经把所有的气都叹完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顾昀安嚼了很久口中的肉，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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