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雾中白雪
临近圣诞节前,斐伊还在津津有味地讲述她是如何哀求分院帽把她分进斯莱特林的故事,尤娜听得耳朵生茧,但还是偶尔口不随心地附和两句。
除了小天狼星·布莱克破天荒的被分进了格兰芬多这件事,整个上半学年几乎没什么出人意料的。
尤娜的生活如同她个人那样无趣。
每天几乎只在教室、礼堂和寝室之间来回,她不爱说话,对学业兴趣寥寥,几乎缺席了所有学院杯魁地奇比赛。
不善于人交际的斐伊是她的跟屁虫,她俩显得如此古怪又默默无闻。
戈兰·赛尔温在尝试融入她们这个独来独往的小群体无果后,和自己同寝室的哥们儿小埃弗里释放恶毒的天性去了。
尤娜时常撞见他和斯内普他们同小天狼星及其他三个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学生吵得不可开交。
圣诞节前的周五傍晚,尤娜正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写斯拉格霍恩教授留的作业。
黑湖的波光辉映着天花板上的绿灯,壁橱的火因为人去楼空而光芒微弱,大多数学生和教授都各回各家度过圣诞去了,斐伊也不例外。
尤娜因为茨尔维妮又一次住进圣芒戈医院而不得不留在学校,父亲来信简短地通知了她。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狭长幽暗,深埋在黑湖底下,透明的半圆顶可以看到巨型章鱼和格林迪洛漫无目的地游过。
尤娜的心思并不在羊皮纸和羽毛笔上,她在对着圆顶上一只挥舞着的章鱼触角发呆。
卢修斯和纳西莎在门口窃窃私语,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公共休息室里还有别人,卢修斯吻了纳西莎,然后他们一同离开了。
尤娜收起写了半卷的羊皮纸,给格雷戈写了一封回信,通知父亲她知道了他的通知。
她将信放在口袋里,如往常一样去礼堂吃饭。
城堡里空荡荡的,连平日热火朝天的餐桌也没有几个光临的顾客,漂浮着蜡烛的魔法天花板上雪花正在悠扬地飘落,而窗外真正的雪已经簌簌地下了一整天。
尤娜简单地吃了一些土豆泥和派,趁着天色还没有太晚前往猫头鹰棚屋。
猫头鹰棚屋在西塔楼的最顶层,延着螺旋楼梯一直往上就可以到达。风雪越来越大了,楼梯因为积雪变得很难行走,尤娜小心翼翼地上到猫头鹰棚屋时,夜色已经将山谷笼罩。
她借着稀薄的灯光,看见一个人倒在棚屋门口。
厉风像刀一样割在她冻得发疼的脸颊上,杂絮似的雪花也一股脑的往她脸上砸,尤娜顶着风走过去,深皱着眉眯起眼睛。
她无法分辩那人是谁,于是在逼仄的塔顶蹲下,伸手拂开他脸上的黑发和白雪。
他闭着眼,脸色铁青,似乎已经被冻僵一会儿了,尤娜试图拍拍他的脸唤醒他:“布莱克?”
小天狼星毫无回应,依旧直挺挺地躺着。
尤娜探了探他颈窝的温度,翻开他的眼皮想判断一下他是否还活着,就在她把小天狼星推坐起来时,他猛咳了一声,缓过一口气来。
“我还以为你死了,布莱克。”尤娜一边波澜不惊地挖苦着他,一边把自己的手套和围巾给他换上,然后把他那条又硬又冷的围巾绕在自己脖子上。
小天狼星嘴唇发紫,恢复意识后第一句话却是不忘以嘲弄的语气回敬回去。
“你怎么在这,沙菲克?”
“如果你可以说话的话,那一定能站起来了。虽然我很想欣赏你做个冰雕,但你最好还是到庞弗雷夫人那一趟。”
尤娜垂眼看着他,鬓角边红色的碎发被狂风吹得贴在颧骨上,苍白的雪粒洒满了发间。
小天狼星挣扎了两下,冻僵的身体几乎已经失去知觉,她没有征求同意,直接蹲下把他扶了起来,另一只手抱着他散落了一地的书本和羊皮纸,一声不吭地搀着他下楼。
他侧过眼睛,看见她如死水一潭的脸。
她有镰刀般的锋利眉毛,笔墨很淡的眼睛,稀疏而纤长的睫毛,直视前方的眼神冰冷无情。
她漂亮得如此枯燥,比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还要乏味一些。
小天狼星根本无法根据她的脸来判断她的心情,尤娜脸上没有厌恶,也没有不耐烦,她例行公事地把他带到了庞弗雷夫人那儿,站在一旁看着庞弗雷夫人忙里忙外。
“天呐,你怎么会冻僵呢?”庞弗雷夫人数落着端了一杯蜂蜜南瓜汁来,一个巫师竟然会被冻僵,她实在无法相信地拔高了声音,“喝了这个暖和暖和吧。真不敢相信,要不是沙菲克小姐发现了你,明天早晨就可以把你放在圣诞树旁边展览了!”
小天狼星的脸青一阵紫一阵,他看了尤娜一眼,她看着起雾的窗户出神,竟没有趁机也讽刺他两句。
他正要开口替自己辩解,只见尤娜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身体一瘫,倒在了地上。
尤娜醒过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邓布利多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正站在小天狼星的床尾研究一张崭新的羊皮纸。
小天狼星已经恢复了活力,靠着软枕说道:“教授,我在图书馆写完作业打算给詹姆寄封信,路上我一直感到头晕,到棚屋时就突然晕倒了,这张羊皮纸我根本记不得从哪来的。”
邓布利多教授若有所思,魔杖慢慢转动着浮在空中的羊皮纸:“毫无疑问是黑魔法,只是不算致命,只会让触碰者慢慢陷入昏迷。”
“的确,沙菲克小姐应该也无意触碰了羊皮纸。”弗立维教授点点头,他往旁边看,看到尤娜睁着眼睛,他立即笑容可掬,眼眶湿嗒嗒的,“看来她已经没事了。能够帮助别人,多么可贵的精神……”
尤其是一个斯莱特林人,多么可贵的精神。
弗立维教授毫不犹豫地给斯莱特林加了十分。
“是斯内普,一定是他故意的,”小天狼星不屑一顾,咬牙切齿地坐起来,愤怒的眼睛闪闪发亮,“只有他才知道这些黑魔法,可恶的鼻涕精。”
弗立维教授不得不提醒道:“布莱克先生,指控是需要证据的。”
他说的没错,小天狼星即使忿忿不平也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邓布利多寻问了尤娜几句,建议他俩最好在校医室呆上一晚,然后便带着羊皮纸和弗立维教授一起离开了。
小天狼星气鼓鼓地躺下去,双手垫在脑后,他瞥一眼尤娜,不甘心地又问道:“你去塔楼干嘛?”
“寄信。”
她言简意赅地回答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小天狼星懒洋洋地笑了笑:“沙菲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一定知道那卷羊皮纸和斯内普有关是不是?你最好去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免得和那群蛇崽子一起被开除。”
尤娜穿好鞋子站了起来,很明显她并不想在这里呆上一夜。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是我这个蛇崽子把你送到校医院来。”她边慢条斯理地呛声回去,边干脆地摘下他的围巾砸在他身上。
他接到自己的围巾,无法反驳她的话,但又觉得她不可理喻:“如果不是为了加分,我死在那儿你也懒得管。”
小天狼星从来不吝于用最偏见的眼光看待他们。
尤娜脸庞凝固,眉间流露出一丝不快。
“你说的没错。”她几步上前,从他身上两把扯走自己的手套和围巾,离开时袍子被快步行走的风带的鼓了起来。
窗外风雪呼啸,跟她离开时一样。
由于无法找到这卷羊皮纸的主人,事情最终以邓布利多教授销毁了羊皮纸而告终。斐伊听说了这件事,写了好几封信担心尤娜,至于小天狼星——尤娜错开了吃饭的时间,整个假期几乎没再和他碰过面。
她成天呆在寝室里,看一些从家里带来的杂书。圣诞节很快就过去了,假期结束时斐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她身上,庆幸自己还能再见到尤娜。
斐伊假模假样地抨击了不识好歹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可惜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平淡的生活该如此继续,唯一打破了平静的是她们的一位舍友尤利娅·米勒圣诞假期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斐伊听说因为上周一家麻瓜的离奇死去,米勒一家决定离开英国,尤利娅·米勒因此匆匆退学,结束了在霍格沃茨的学业。
斐伊又说大概是食死徒干的,因为她听到自己父亲和别人谈论那几个麻瓜的可笑死相。
她坐在床边,摇着脑袋承认了她的父亲已经烙上了黑魔标记。
尤利娅·米勒的消失意味着四个人的寝室变成了三个人的天下,从前和尤利娅形影不离的玛德琳孤身一人,斐伊磕磕绊绊地邀请她一起去上课。
于是两个人的队伍变成了三个人,弥漫了多天的阴沉天气也终于晴雪。
生活又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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