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林晚把侧门的门拍的啪啪的响，许久才有人来开门，一见是林晚，立马激动地往院子里喊道，“林晚小姐回来了，快通知太傅。”

　　林晚嘱咐了林殊臣跟在她身后一步不许离开，便轻车熟路的往太傅的院子走去。

　　听到喊声的下人们立马去往各处通报，林晚还未到达太傅院子前就先被舅母谭毓芬拦下了。

　　“晚晚，你可是急坏了我们，快先让舅母看看有没有受伤啊。”谭毓芬拉着林晚就是一阵查看。

　　林晚见谭毓芬面上并未有过多的悲伤之色，想来是太傅的病情并未多严重，暂且宽了心。

　　“舅母，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林晚还转了个圈让谭毓芬放心。

　　“那就好，”谭毓芬用帕子掩住嘴鼻，一抽泣，“走吧，母亲和父亲在一处，快去让他们二老安心。”

　　林晚终于来到了太傅的院子，刚进院子就是一股刺鼻的药味，闻起来就很难闻，也不知道太傅如何坚持喝下去的。

　　林晚刚进屋子，就看到祖母正在给太傅喂药，见到林晚回来，手里的碗差点没端住。

　　被祖母拉着问了半天的长短，林晚才被放过去见太傅。

　　“祖父，您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中气十足的教训我么。”林晚坐在太傅的床前，看着雪白的胡须上还沾着药渍的太傅，似乎苍老了许多，眼里忍不住又泪水在打圈。

　　“咳咳，”太傅用力的咳了几声，握着林晚搭在床沿的手，感叹道，“不服老不行。你平安回来就好，我最近是越来越后悔当初让你父亲送你入京了。”

　　林晚强忍住泪水，笑道，“我就知道我爹如何突然同意送我进京，原来是祖父的主意。”

　　太傅温热的手心温暖着林晚，眼睛看向床的上方，说道，“本事想让你见见世面，没想到是害了你。最近我想了许多，我为这个国家牺牲了这么多，甚至牺牲了我最心爱的女儿的自由，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也陷入这权力场的漩涡。”

　　林晚用力的回握住太傅的手，柔和的说道，“祖父，无论如何不是你的错。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后悔走的每一步，所以您也不要后悔，因为我相信我选的每一条路都是我想走的。不怨天不怨人，您说对吗。”

　　太傅倒是没想到林晚会说出这番话，只想着她确实入京以来有进步，没想到这次竟然对许多事也看得通透了，那么对于沈暮西的事，她或许不会那么执着了。

　　“我先吃药，你舅母有话和你说，去吧。”林晚还想说说在西凉的见闻，没想到太傅先赶人了，“毓芬，带她去她以前住的院子，住一晚再走。”

　　“好，父亲。”谭毓芬知道该让林晚知道的还是要说的，就上前拍拍林晚的肩膀带她出去。

　　林晚无奈，只能和太傅以及祖母告辞出去，“祖父，您喝完药睡会，我过会再来看您。”太傅的面色还算红润，可能真的是年纪的问题，加上自己下落不明才会病倒，想想这些，林晚也就放下心跟着谭毓芬出去了。

　　二人走在花园的小路上，林晚见谭毓芬一直沉默，似乎在斟酌一般，就率先开口道，“舅母，什么话如此难开口。难不成是表哥又拒绝了您的婚事安排？感情这种事，缘分不够不能强求的。”林晚原本想缓和气氛的话，没想到让谭毓芬的眉头所得更深了。

　　“晚晚啊，”谭毓芬轻轻地握住林晚的手，欲言又止，看向她身后的林殊臣，“这是谁？晚晚。”

　　林晚想起还没介绍这是谁，继续着之前的慌，“这是陆相派来的护卫。”

　　“陆相倒是细心。”谭毓芬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我们要谈事。”

　　林晚回头对林殊臣点点头，林殊臣就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他也想多看几眼昔日教导过他的祖父。

　　“你也说了，感情看得是缘分，莫要强求，就算是你寻了千百度的人，若不是良人，你也不能托付一生的。”谭毓芬等林殊臣消失不见后，终于开了口。

　　感情是和自己有关的，林晚倒是不知最近京城发生的事，莫不是哪家小姐小姐看上如日中天的沈暮西，舅母不想自己拼个鱼死网破，所以让自己放弃？

　　“舅母，您说什么直说就行。”林晚笑道，“若是和沈暮西有关的，只要他的心是向着我，所有困难我都不怕，您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谭毓芬轻抚着林晚的脸颊，心疼的说道，“当年你的母亲也是如此和我说的，没想到多年后，你也要经历这个。”

　　“舅母，您再不说，我就要被您急死了。”林晚向来喜欢打开潘多拉的盒子，然而谭毓芬一直在打哑谜，这让林晚心里很是着急。

　　“我想先和你说你母亲的故事，你愿意听吗。”说话间，已经到了谭毓芬住的院子，二人进了屋子，谭毓芬拉着林晚坐在罗汉床上。

　　林晚点点头，“您说就行，我听着呢，我对娘亲的事知道的也很少。”

　　“当年，你母亲其实有心爱之人，你祖父原本就等着人家来提亲了，结果先皇一道圣旨让男方娶了亲，一道圣旨让你的母亲嫁了人，就此二人天涯陌路人。”谭毓芬边说边倒了杯热水给林晚，“后来你母亲一气之下就和你父亲成了亲，回了临安就再也没回来过。当年这个消息就是我告诉你母亲的，当时她有多绝望我知道，后来她俩开京都有多决绝我也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没踏进这个家门，我知道她还怨恨着，因为她知道后来那道圣旨是父亲去御前求得，彻底的断了她的念想。原本或许她想着可以做妾，或者青灯一生，没想到太傅拿了一家人的命逼她遵循圣旨。后来听到你哥和你降生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他们夫妻二人也算琴瑟和鸣，只是没想到后来又出了庶女的事，她也从来不回信，很多事都是发生了我们才知道，父亲总说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的女儿，最近他又时长念叨，对不起他的女儿，如今连他的孙女也要对不起，因为他还是无法护住他孙女的幸福。”

　　听到这，林晚是听明白了，“舅母，你是想说，我和母亲要经历一样的事吗？”

　　谭毓芬忍住眼里的泪光，说道，“沈暮西这次从瘟疫区带回一个女子，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了，而沈暮西也接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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