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赎罪
“没打中？”
那个开枪的家伙愣了愣。忽然一个巴掌从身旁拍来。
“你个蠢货！这么快就暴露了，里面的人也是有枪的！”匪徒首领对着那人怒骂咆哮几声，随后目光凶狠地看向透着光芒的房间。
这次很可能有不小的伤亡了，而这都是因为这个蠢货忽然暴露了！而且，这人怎么会忽然看外面？这种天色，是想看月亮么？
他的脑子里，思绪飞速流转。
毕竟，在他看来，他们行动的细微声音并不算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声音。
但是里面的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巫师。
“你们从这里冲进去，你们从其他房间进去，剩下的人跟我走正门！”
不愧是经过许多次劫掠的老劫匪，经验丰富的他迅速的发号施令，并带着一队人首当其冲.....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从厨房破窗而入。
窗口玻璃瞬间破碎，四五个匪徒在为首男子的带领下冲了进去。
黑暗的空间里，一片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首领的脸色阴沉似水，因为环境太过黑暗的缘故，他只能依稀借着黯淡月色看见靠近窗口的陈设的轮廓。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惊恐的嘶喊。
“不，不要！”
小莫雷特？男人顿时寻声看去，发现一片黑暗里，小莫雷特的身影正躺在地上扭曲翻滚，口中声嘶力竭的嘶喊着。
“停下，你在干什么？”
他心底一沉，扯开嗓子大喊一声。
“首领.....呜呜呜.....我.....我停不下来了.....”小莫雷特似乎嘴里塞满了东西，呜咽着哭喊，吐词格外模糊。
“大哥.....我，我也.....”
忽然，男人听见身后再次传来低沉的声音，他转过头，发现那人正抓着一把菜刀往嘴里塞。
另一只手还胡乱的在灶台上面摸索。
场面极度的诡异，这位杀人如麻的匪徒首领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极度的恐惧。
“你.....”
男人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身边的几个兄弟全都抓着东西往自己嘴里塞去。
他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场景，一个黑暗的空间里，自己周围的人仿佛饿死的厉鬼，疯狂的啃食一切能够塞进嘴里的东西。
忽然，他的喉头咕咚一下。
肩膀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啊！！！你干什么！快松口！”
肩膀上，隔着衣服，一张两颊都撕裂，从嘴唇边角裂开的一张血腥大口咬在上面。
那颗脑袋上是熟悉的脸庞，眼底尽是恐惧和疯狂，还有无法满足的暴食欲..望，眼泪从这个男人眼睛里落下，牙齿却不住的啃着首领的肩膀。
他的口腔里传出模糊的音节，似乎与小莫雷特之前的话分外相似。
下一刻，另一张大嘴啃了上去，属于匪徒首领的那张极度畸形扭曲的大口咬上。
不知为何变得尖锐的牙齿转瞬间戳进了眼窝中，利齿撕开了脸颊的皮肉，鲜血混合唾液缓慢溢出。
但是这里再没有痛呼，只剩下了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啃食声音。
格罗夫的家里此刻似乎到处都是啃咬声，这些人一个个仿佛白蚁啃食建筑物的地基那般，桌角.....抹布.....菜刀.....棉絮.....同伴.....自己.....
二楼房间。
格罗夫的夫人妮姗此刻低着头不住的小声抽泣，嘴角咧开，似哭似笑。
胸中淤积的情绪似乎在此刻以各种方式倾泻了出来。
楼道里，锁好大门，确保了妻子安全的格罗夫飞快奔下。
打开灯，他正迈着沉重迅猛的步子，提着一把长刀看向那些互相啃食，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匪徒们。
他的胸中涌现一丝丝快意。
“卡迈尔？”
眼神扫过一个个扭曲的躯体，他在里面找到了熟悉的面孔：
“还记得我吗？”
他逐渐发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以及即将复仇的癫狂。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响动，即便手臂上拖着另一个正在撕咬的人，他依旧飞快的爬过来，血腥大口咬向场中唯一站着的人。
格罗夫同样没有给予回应，高举长刀挥舞而下，深深嵌进那人脖颈之间。
随后一脚踩了上去，迅猛的连砍数刀，直到体力渐渐不支才收手。
生理上的不适被克服。
格罗夫胃里翻江倒海，但呕吐感并没有影响到他。
偏过头，他看了看另外几个互相啃咬的家伙，发现没有熟悉的面孔之后，继续奔往别处。
一楼并不大，转瞬间，他来到一处大门前。
砰！
一脚，他踢开木门，迅速的打开煤气灯，光芒照耀下，里面空无一人。
砰！
一刀砍破木门，里面有几个头颅在还啃食周围能够够到的一切物品。
他们的身体似乎已经互相啃食干净了，残肢断臂堆砌在房间里面，传出浓重的血腥味。
格罗夫不适的干呕两下，抬起紧皱的眉看了看几颗头颅上面的脸孔。
没有.....他毫不停留，迅速的转向下一间。
一层并不大，而且房间只有几间，除开给那布洛克那几个人准备的主卧和侧卧没有去开以外，他直接走向最后一处。
厨房。
啪，他打开了煤气灯的开关。
厨房里瞬间被白光照亮，格罗夫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球上血丝密布。
“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格罗夫此时的嗓音沙哑低沉，些许无力，但是低沉语气难掩兴奋。
他看向匪徒首领正在跟人互相啃食的头颅。
一刀劈过去，没有太多血肉横飞，瞬间砍到了硬邦邦的头骨。
他歇了歇气，回头找到用来砸骨头和坚果的小锤子，用尽全力一锤一锤砸下。
……
今晚上，一些仇，一些怨，全都了结，这是一个复仇的夜晚。
侧卧外，约瑟华和布洛克几人站着一片血腥地狱中间。布洛克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忽然扶着墙壁，吐出一地食物残渣。
口中一阵酸楚。
他忍着不适，看了一眼身边的约瑟华，他这才意识到，巫师不管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
但人命对他们来讲，太过于脆弱，犹如枯草，让他们不得不漠视。
“大.....大人。”布洛克擦了擦嘴角的唾沫，回头望了眼两个卫兵后轻声说道。
“先去看看这家的男主人。”
约瑟华脸色平静的指了指敞开大门的厨房，摆出了一副面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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