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甦醒的美人魚

　　（六十五）

　　雲仔沒有讓夢虯孫一起進入浪辰台，為了不被干擾，她讓龍子在外面等候，避免有人闖入。雖然封閉了一段時間的浪辰台早已人跡罕至，在鱗王昏迷後，更是乏人問津。

　　【妳要救得就是那位攬權的師相？嘖，九算……墨家的人，那有什麼好救的。】輕挑聲音驟然低沉，那是雲仔第一次聽到烏祭正經的語調。

　　【你聽到夢虯孫的話了？】──『墨家』？

　　【哼……小崽仔身為魔族，竟與墨家如此友好？】烏祭在意識海中搗亂，一陣一陣地迫使雲仔甩了甩發脹的腦袋【墨家鉅子居然還能傳承至今，不愧是禍害遺千年～】

　　真實又滿滿地惡意讓雲仔有些不解【你和墨家有仇？……莫非是因為邪皇──哎啊！】

　　腦內深處突然受到刺激，害得雲仔差點跳了起來。

　　【哼哼哼，皇甫那人只能稱得上是不夠盡興的遊戲罷了，弟子才是足夠可愛的那個，就和小崽仔一樣可愛好耍～】烏祭收回放出的思能，恢復了調笑的聲音也顯得有些虛弱。

　　【……】雲仔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烏祭的話，她看到千年前的記憶並不完全。只是向同族前輩試探道【據我所知，上一代的墨家鉅子與九算不合，彼此對立。】

　　然後付出慘痛的代價。

　　【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領會雲仔意思的烏祭倏地爆出一陣大笑【九算共同單挑鉅子，這墨家的戲碼果然有意思！】

　　──烏祭真的非常厭惡墨家。

　　若是如此，那麼他應該沒有發現俏如來的身分，否則不會指點她醫治魔火的方法，可以確定至少這一部分的記憶尚未被侵蝕。

　　放任不再搗亂的烏祭在意識中大笑，藥師一人獨自來到巨大的貝殼床前，看著曾經謀算青梅的欲星移閉著眼彷彿睡著般靜靜躺著，即使意識主體有任何波動也無法影響平靜的睡顏，就如同靈魂和肉身完全斷開般毫無聯繫。

　　而她現在就是要把這聯繫重新接起來。

　　「欲星移，你可欠我不只一個人情。」雲仔自言自語道，若是心結仍在，那麼她可能還是會救，但也必然索取鮫人血做為回報。如今往事如煙，她既不將師相視為敵人，那麼也不會提出太過份的報酬。

　　畢竟她從未想過欲星移會為了救她而將命完全賭在運氣上。

　　小心翼翼地將藍色鱗片上的蠱蟲引入一個小竹筒，明顯感受到在彼岸蠱離開的一剎那，鱗片亮度調高了不少，她笑道「果然能提供足夠刺激。現在，夢境該結束了！」

　　──欸？對了，那彼岸蟲能不能拿來對付烏祭？

　　雲仔思索了一下，還是放棄這個念頭，這蠱創造的幻境她都能掙脫，想必對烏祭也很難有什麼效果。

　　放下雜七雜八的思緒，雲仔專心祭起手上的術法，指尖夾著意識載體，手指結印念誦，巨大的圓陣閃爍著綠色的光芒在腳下浮起，將欲星移也包圍在內。

　　然而，一股透明淺色的氣流被激發的同時，卻圍繞著鱗片遲遲不願離去，隨著綠色光芒一閃一閃地向外拔，卻死死黏著鱗片，不肯輕易移動。

　　見狀，雲仔手指再翻飛，陣式微變，接著一閉眼，意識離開原地。

　　下一刻，金色暗沉的眼眸再度張開，冰冷而鋒銳。

　　＊

　　「欲星移？」一進入師相意識主體，久違的感受到意識不被壓迫的輕鬆，雲仔一身輕快，很快就發現到主人的意識並不清醒。

　　抬眼一看，是海境皇城外的鱗族生活，貴族與平民的區隔並不涇渭分明，偶爾有一兩個人說笑著路過，顯得十分寧靜和平。

　　雲仔隨意一掃發現並無其他認識的人，便直接看向唯一熟識且意識波動最強的身影。在不遠處，藍色的背影一如往常地挺直，結合隨風飄動的魚尾十分貴氣。

　　等等……

　　……隨風飄動的魚尾？

　　「噫──！！？」

　　雲仔一驚，不是自己眼花看錯，那確實是古籍記載的模樣，瑰麗而迷幻。

　　忽然地，前方藍影渾身一僵，一旁小攤販的身影似乎更凝實了。

　　華麗惑人的鱗片即使在僵硬下也散發著亮麗的色彩，那是幾乎不存於世間的夢幻，宛如常欣喜愛的話本故事般綺麗，是人間難覓的風景。

　　隨著洋流的潮汐飄動，反射出變換的光芒。從結實的腰部往上，是長年未照射陽光以及貴族精養出的白皙透亮，讓半魔族的藥師突然感覺有些飢餓而拖了吞口水，卻又控制不了視線落點，沿著惑人的線條繼續向上……

　　唰──

　　發現對方似乎聽見了驚呼，雲仔直覺反應地張開手把眼睛遮住，當作自己不存在。

　　順帶把剛剛的記憶牢牢保存在自己的識海。

　　轉過身的欲星移「……」

　　雲仔偷偷把指尖的縫隙挪大，小心地觀察師相的表情。見對方臉色僵硬，雲仔想了想還是放棄掩耳盜鈴，把手放下。

　　「師相？」藥師小心翼翼問道。

　　其實她覺得自己挺無辜的，明明在清卯宮時欲星移就醒了，誰知道後來又沉沒在幻覺之中，連自己的形態改變了都不知道。

　　一定是溫皇的蠱要陷害她！

　　見欲星移還是不打算開口，但四週的景象漸漸地模糊化，雲仔悄悄伸手劃個了圈後……

　　──啪！

　　頓時，鱗族市集的聲音驟然消失，人群飛散成大片的光點，散入欲星移體內，身影立刻凝實不少。

　　感覺精神一振，知道是思能得到補充，欲星移露出笑容道「雲姑娘的治療手段果然十分厲害。」

　　「……」為了補救而出手的雲仔看著欲星移帶著殺氣的笑意，沉默了一下，然後跟著笑得一派溫柔治癒「所以很有效地救回師相了啊。」

　　──氣氛突然險惡。

　　倆人對視著，欲星移忽然突兀地笑出聲。

　　「哈！」

　　欲星移慣有的玉笏重新出現在手上，緩和了空氣，以熟悉的語氣道「能如此深入窺探人心，也是極令人忌憚的能為。」

　　對這樣簡單直白的試探，雲仔心情很好地道「小命還在別人手上就出言威脅可不像師相的作風。」

　　當然她明白欲星移是不希望她將看到的外傳，雖然她其實並不曉得師相在彼岸蠱的扣心下見到了什麼，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撞見了元神形象這件事雖為意外，但日後或許便能有個方便的管道獲取珍珠入藥呢。

　　勤儉持家才是王道嘛～

　　「那還真是失禮了，是我做人失敗。」尚不知藥師打得主意，欲星移已經差不多清楚大致的狀況，便從善如流道「欲星移多謝雲姑娘之助，不知何時我能恢復？」

　　見師相直接略過剛剛的意外不談，雲仔茫然了一下，還以為會被威逼利誘不準透露出去然後她再順便敲詐勒索一番，怎麼師相居然不造套路來了？

　　「……還早呢，有缺舟先生的幫忙，和溫皇前輩的蠱蟲刺激，散離的意識重聚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思路被打斷的藥師歪頭回道「怎麼，聽到清卯宮的對話後就迫不及待了？」

　　「我是海境師相。」欲星移平淡卻十分堅持。

　　見狀，雲仔扭過頭道「思能耗損過度，本體和載體出現斷層，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只能幫你建構橋梁，但你恢復的速度完全取決於你自己的意志力，任何外物都無法幫忙。一旦意志力中斷讓橋梁崩塌，勉強重聚的意識就換再度潰散，屆時誰都救不了你了。」

　　不是她不放人或是公報私仇什麼的，而是欲星移的狀態真的不能過度刺激。任何以損傷未來代替一時好轉的手段，都不是雲醫會考慮的選項，也不會容許眼前的病人這樣做。

　　「……」

　　「你也聽到了，我現在靠近不了昏迷的鱗王，只能嘗試醫治太子。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必須等恢復再說。你該回去了。」無法救人救到底，雲仔只能盡量勸說。

　　依照師相的責任心，這動力應已足夠。

　　「稍等，能否請雲姑娘再幫幾個忙呢？」估算著時間，欲星移想了幾條路可走。

　　「我可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欠你人情。」雲仔突然警惕，像隻被驚動而警戒起來的小雲雀。

　　「或者幫忙傳話即可，對你只是舉手之勞。」見狀，欲星移輕笑著退了一步「此事與你無礙，對夢虯孫更有幫助。當然，我也不會忘記這個人情，若是日後有何想做的事情，在下也能代勞。」

　　心思被摸透的雲仔對上篤定的視線，她想生氣又無法辦到，於是思索了下，補充道「你那貝殼床看起來十分柔軟應該很舒服吧，能否割愛？」

　　說實話，她第一眼覺得常欣會喜歡這種童話風格的床鋪。

　　「自然，能入雲姑娘眼是它的榮幸，事後會派人送到金雷村。」欲星移眉一挑，沒想到藥師會提出這種條件，但對他倒也無關痛癢。

　　雲醫對付他的方式一向十分孩子氣，和夢虯孫也算得上是物以類聚了，而這樣的人他更放心讓其佔點小便宜以換取更大的利益。

　　在怎麼成熟謹慎，終究還是剛從單純的小村落入江湖不久，也沒什麼野心，比起其他人倒是值得信任不少。

　　「給常欣的，別送錯地方了。」雲仔一揮手，得了好處後也十分痛快道「我好人做到底，說吧，傳什麼話？」

　　知道只有這一次的傳話機會，欲星移鄭重地斟酌字詞。

　　＊

　　雲仔回到現實中，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離沉睡的欲星移近了些。也沒多想，便要拿起手上的意識載體察看，卻突然感覺眼前模糊了一瞬，整個人晃了晃。

　　「唔……消耗好大。」而且衝擊力也太過了，完全超出預期……噗！

　　收起微妙的笑容，雲仔甩了甩頭，在原地調息了一刻，才將藍色鱗片上的意識與身體重新搭起橋樑。

　　這一次欲星移的意識不再有抗拒，順從的回到本體。但畢竟曾經潰散過，要完全契合仍有些困難。即使是自己的軀體，直到能順利的活動，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好在師相是習武之人，又意志力堅韌，待精神磨合完成，要活絡筋骨也會比常人快速不少。

　　烏祭沒有出言干預下，雲仔佈置陣法十分順利，只要沒有人擅動打斷意識的傳輸，那麼即使欲星移睡著了，意識與肉體的相吸引也能維持連接不斷，時間充足就必然能恢復。至少比岳靈休大哥的二十年簡單不少。

　　在一個月前，雲仔沒想過她還會有對欲星移如此盡心的時候。事實上，當師相真誠地想與人結交時是很難拒絕的，更何況，就憑那瑰麗的模樣，雲仔便很難對他再有惡感。

　　而如今，看師相一如既往地心繫海境和夢虯孫，她其實也……

　　……很想念常欣和金雷村。

　　不曉得常欣醒來了沒？村子遷移後有沒有變化？長老爺爺的身體還好嗎？封嬸的狀況，還是一樣嗎？小七加入鐵軍衛後有沒有被欺負？

　　她留在村裡的藥材和藥酒應該都被摧毀了，她再不回去看看，大概連佔個好位置重建藥房都沒機會了。

　　──可是她不能回去。

　　思念突然如海嘯捲來，淹沒溫軟的金色陽光，化做酸澀的甜，再被一股力量深深埋入底下。

　　收拾好一切，雲仔步出了浪辰台，便看到龍子已經等得無聊到發呆，她好笑地出聲「夢虯孫，我好了。」

　　「……」

　　「夢虯孫？」

　　雲仔放大音量，夢虯孫才被嚇到般大退三步「看到鬼！小雲仔你幹嘛嚇人？」

　　「剛叫你你沒聽到，自己恍神不能怪我。」雲仔疑惑對方反應大，手一攤無辜道「我們可以走了。」

　　「怎樣？欲星移醒了？那怎麼還窩在裡面，是睡不夠哦？」

　　「沒那麼快。意識重聚的量已足以支撐思考能力，但要和身體磨合還需要時間。剩下的，就只能靠師相自己的意志力了。」雲仔解釋「但這途中不能有絲毫差錯，所以你最好先別傳出我們進出此地的消息，避免意外。」

　　夢虯孫反應很快道「不只吧，是他要妳保密的嗎？」

　　雲仔沒想到龍子推測得這麼快，不僅僅是他們曾對話過，而在回答前，她表情也已經給了他答案。

　　「你很了解他。」

　　「切！我才不曉得那隻墨魚又在算計什麼！」夢虯孫不屑道，隨後沉默了一下又問「……他應該知道我接掌代理師相，有說什麼嗎？」

　　「沒有。」雲仔搖頭，欲星移確實沒有對此提起一字一句「他只說讓你放手去做，他相信你。」

　　「蝦！？」夢虯孫看起來比剛剛還驚愕「看到鬼！你確定醒來的人還是欲星移嗎？」

　　「……是本人。」雲仔其實也不曉得為什麼師相讓她傳這句話，也覺得在意識中的欲星移突然有點微妙的崩壞，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要交代「另外，他要我提醒你海境的螭龍最近可能會有麻煩，如果想幫助他，必要時你可以找俏如來或一個人求助。」

　　「狷螭狂？他會有什麼麻煩？」夢虯孫一聽到朋友有難就急了，狷螭狂是和他一樣的龍，更讓他有同類的感覺，也曾有一面之緣，是他真心想結交成好友，如果有困難，他不可能不理會，現在聽語意還是個大麻煩，知道以那人的性格更可能什麼都不說，他當然焦心「誰能幫上忙？貴妃娘娘嗎？」

　　雲仔豎起兩個手指「一個被沉埋的舊案，和一位你在宮中覓食常遇到的人。」

　　「──螭龍案卷，以及硯寒清。」

　　拉攏，以及鍛鍊。

　　＊

　　其實太子的傷勢沒有雲仔在殿上說得嚴重，脫離戰場時服下的藥吊住了太子的命，海境的御醫和藥材庫足以調養至痊癒，之所以遲遲未醒，不過是御醫尚未摸透那顆藥丸，以及太子仍在吸收藥性罷了。

　　因此雲仔在處理過元邪皇留下的暗傷後，北冥觴很快就醒了。看著飛淵哭泣地抱了上去，被眼淚嚇得驚慌的太子伸手安慰飛淵，眾人皆體貼地讓出空間給這對劫後餘生的小情侶。

　　「飛淵終於可以放心了。」冰劍這幾天都陪著飛淵看護太子，每次太子的傷勢變化都要提心吊膽一陣，現在終於得以安心也很欣慰。

　　「小雲仔，這次我就不再跟你多客套了。」以他們的交情再說謝已太生疏「不過，海境欠你一條命！」

　　夢虯孫看見昏迷已久的皇室小夥伴醒來，也不是那麼平靜，天知道在鱗王相繼倒下後，這些日子他心中承擔了多少壓力。

　　雲仔捶了夢虯孫的肩膀一下「上次我來不及，幸好沒造成遺憾。這次我就不收你診金啦！」

　　她說的是玄狐差點殺了鱗王那次。

　　「不過你可要將人顧好，別讓飛淵又傷心。」飛淵雖然沒在金雷村住很久，但她是常欣的朋友，常欣聽到友人的情路順遂平安也會開心的。

　　「雲仔說的沒錯，確實需要注意對太子的保護。」俏如來突然道，夢虯孫已經在醫治太子的時候將欲星移的話轉達給前來匯合的俏如來了。

　　「蛤啊？」

　　「鱗王倒下，太子重傷，即使有貴妃娘娘代為攝政，終究並非長久之計。」俏如來點到為止「更何況，海境以外也非安穩。」

　　「這……」夢虯孫不笨，一點就通，眉頭都皺了起來。

　　「也不用太擔心，師相不是有留可以信任的人手嗎。」

　　「是沒錯，不過那個人也藏得太深了吧，以前都不知道他們居然有聯繫！」夢虯孫懊惱道，他一定要在欲星移醒來前把事情都解決了，才不讓臭墨魚小看他「是說，俏如來你看起來很累，沒問題吧？需不需要留在海境休息一日再走，宮中不缺你們一間房。」

　　「不用，俏如來尚有要事，不便多留。」俏如來道，轉向藥師「但是雲仔，妳若太累，也可暫留海境幾日。」

　　連續醫治兩個病人，俏如來明知藥師的能力，卻不免擔心雲仔的負荷。

　　「辛苦妳了。」信任與些許的自豪，他對於這趟來海境的目的一直很放心。

　　俏如來抬手順了順雲仔未顧及到而有些凌亂的髮絲，動作自然而親暱，雲仔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別想，說好全程負責你的身體健康。」雲仔直接拒絕，然後歪了歪頭笑道「不過也不是不能請御膳房打包幾道『甜點』帶走～」

　　聽見少女跳脫的尾音，俏如來輕咳一聲，很有求生欲道「俏如來一向遵守醫囑。」

　　「很好。」笑。

　　夢虯孫突然又有種插不上話的錯覺了。

　　幸好雲仔還沒忘記他「夢虯孫，依師相之意，海境現在暗流潛伏，你的身份容易被捲入。雖然我非海境之人，但若有需要，也可傳訊找我。」

　　「放心啦，我不會逞強。」夢虯孫揮揮手，但話剛落，整個人便暈眩地晃了下。

　　「夢虯孫？」

　　「沒…沒事！」夢虯孫甩了甩腦袋，恢復正常「大概是太累了，現在太子沒事了，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你們還有其他事吧，別耽誤了，之後狷螭狂會按照俏如來你的交待，和冰劍她們一同到還珠樓商討救助獨眼龍的計畫。」

　　雲仔和俏如來對視一眼，但前者幫忙把脈也確實未察覺有異，大概真的是精神不濟而已。

　　「放心啦，改天再去金雷村找你和常欣玩。」夢虯孫輕鬆道「常欣也不知道醒來沒，一直都沒機會去探望。」

　　「好吧，那你多保重。」雲仔只能寄望好友會有分寸，便與俏如來一同道別。

　　夢虯孫注意到了雲仔的迴避，但秉持著對好友的信任，沒有多問「我送你們出去，順便跟娘娘稟報太子醒了。」

　　夢虯孫讓冰劍守在太子和飛淵房外，他先送倆人離開，後續還要請左將軍安排鱗王與太子的守衛，代掌師相的工作並不輕鬆，也難怪會感到疲累。

　　但就在夢虯孫要下去歇一會時，一位小兵跑來傳達訊息。

　　「龍子，有位自稱刀叔的俠客來找。」鑒於有聽說龍子小時候流落江湖，認識些三教九流的人物並不奇怪，小兵這才過來通報，也因此撞見了夢虯孫整個人嚇地跳起來的樣子。

　　「蝦！？？」夢虯孫立刻忘掉休息這件事，馬上往出口趕去。

　　看到鬼！？那人真的靠近皇城了！？

　　※※※※※小劇場※※※※※

　　欲星移：唉，真是我做人失敗。（好在做魚成功，有幫手自動送上門^^）

　　雲仔：師相我很喜歡你的貝殼床！啊，還有，抱歉，一不小心就把你看光了。

　　夢虯孫（叼燒餅倒退三步）：看到鬼！我聽到了什麼！？

　　欲星移：……

　　☆

　　雲仔：常欣常欣，我發現你那些話本其實還是有可信度的！（雀躍）

　　常欣：什麼故事？我可以講給玄狐聽嗎？

　　雲仔：……（陰暗）

　　雲仔：關於一隻狐狸落水結果被美人魚做成棉被連床帶枕的送給小女孩的溫馨故事。（忌妒使我面目全非）

　　☆

　　(有關太子養傷後續-護士play)

　　飛淵：阿觴，雲仔說了你需要兩天換一次藥，就乖乖脫了吧！（一扯繃帶

　　北冥觴：等等等等！飛淵，這種麻煩的工作你就別費心了，讓御醫來就好。

　　飛淵：放心啦阿觴，我技術很好的，《純情房東俏護士》和《醫生別想跑》都說的很清楚，肯定能玩……咳能幫你包紮得很好看啦！

　　北冥觴：不，那個…我覺得還是……

　　飛淵：真的不可以嗎？可是你這麼久才終於醒來，我…我真的很擔心，擔心地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沒事了……嗚……

　　北冥觴：飛淵……

　　飛淵：所以你就脫了吧！不能偷懶不換藥哦！我會輕一點的～

　　北冥觴：啊！飛淵住手！痛痛痛……！來人，救命……！

　　（祁風：什麼play都是假的，真相是眼睛業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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