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十五）

　　翌日，雲仔等人啟程為軍師和神田送行，但就在兩人將要上船之際，負責押送的鐵軍衛軍長卻出聲攔下腳步。

　　「赤羽先生，是否該為俏如來這一局做一個結束。」

　　「嗯...？」赤羽聞言，展開手中摺扇「軍師此言，可相當於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相信你們早有懷疑。」軍長背過身，沉著傲然道，即時承認也無所謂，因為…...

　　「哈哈哈……我們沒有證據不是嗎？」赤羽道「看來是有人手伸太長了。」

　　一頭霧水的雲仔細細思索後，似乎有些明白了，軍長也是九算，苗疆竟然有兩個墨家九算！

　　軍長鐵鏽求衣除了在對抗魔世時大出風頭，似乎並沒有特別參與最近的事情，難怪沒有被發現身份。

　　「赤羽先生，請了。再不去可來不及了。」軍長對俏如來的佈局是有些猜測，但並沒有告訴老大忘今焉，終究他野心太大，手伸到不該碰的地方。不管今日如何收場，隻要能確保苗疆始終無損，即可。

　　神田還是處於茫然狀態，但仍乖乖地隨軍師的命令趕回，而雲仔與鐵鏽求衣對視一眼後，也隨同而去。

　　就在幾人將至中苗邊界，移交囚犯之地，該處的喧鬧聲已遠遠傳來。

　　幾人皆聽到眾人對忘今焉的喊殺聲，以及雪山銀燕著急地大喊大哥。

　　眾人頓時更加快腳步，雲仔此時更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

　　——「花。」

　　是俏如來！！

　　知道這是咒術效果，雲仔心急如焚，瞬間提速掠過軍師等人，身後彷彿有兩片虛影閃過。

　　就在軍長疑惑間稍稍慢了腳步，雲仔已經到了。

　　「俏如來！」雲仔抱著昏迷的人查看，銀燕憑槍而立護持在前，群仇匯聚在忘今焉身上，在場所有人皆想親手取命。

　　就在場麵一片混亂時，軍長軍師唸著詩號隨兵刃而臨，震懾眾人。而神田和武斂君也在稍後抵達。

　　「雲姑娘？」赤羽頭也不回地問道。

　　「不行，我需要安靜的地方施咒，但對於加強過的咒術也不知道此法效果。」雲仔著急，但俏如來的情形她無法比照當初的神田，先行切斷咒術連接延命，此時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無計可施之下，隻有逼迫忘今焉解除術法一途。

　　「怎會！？」銀燕見希望破滅，提槍怒指罪魁禍首「快解開大哥身上的術法！」

　　忘今焉不理他，但也怒視鐵鏽求衣，為他違背王令，帶人而來，難道真要如此不顧同修之情？

　　軍師老神在在，而赤羽心知現在救俏如來最要緊，隻能和其交換條件離開，留下屬下解咒。玄之玄雖不願，也無法一舉剷除俏如來和忘今焉，在有軍師保護下，雲仔兩人也不能動，隻能命令屬下退出十裏。

　　很快地，尚同會眾人退離，道域使者也不甘心地離開，讓忘今焉大搖大擺的安然走遠。

　　神田也不甘願，問道「真正這樣放走他？軍師！」

　　「勿急。」赤羽安撫道「荻花題葉，請你為俏如來解開術法。」

　　雲仔將俏如來扶正，方便紫衣術師施術。

　　「風、火、雷、電，陰陽變異。」

　　隨著解咒生效，俏如來緩緩清醒，在銀燕的喊聲中，很快瞭解現在局勢「忘今焉，讓他逃走了？」

　　赤羽分析目前情況「苗疆、道域、中原，皆無他的容身之所，他難以逃脫。」要尋找東山在起的方法，不是再次遮伏，便是尋求協助，而忘今焉如今的選擇並不多。

　　荻花題葉見人已無恙，也麵對自己的問題，隨大哥風逍遙離開，而神田向銀燕詢問劍無極下落，銀燕驚覺也表示馬上就要離開。

　　「雲姑娘，等無事能否請你來還珠樓一趟，可能有傷患需要救治！」銀燕對醫生求助，得到肯定後便向已安全的俏如來告辭「大哥，我有要事先去辦，等事情完結我再來找你。」

　　話落，銀燕急衝衝地飛奔而去。

　　「銀燕！啊，赤羽先生，雲姑娘，軍長，多謝你們的協助，俏如來先離開了。」

　　見俏如來要立即去找玄之玄，雲仔連忙道「俏如來，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講，我先去還珠樓幫忙，之後會去找你。」

　　俏如來點頭，而赤羽需要和神田拜訪苗王解釋並未上船的原因，也隨軍長離開。雲仔便帶武斂君往還珠樓而去。

　　*

　　另一邊，金雷村裡夢虯孫也並不每時每刻都待在龍涎口，偶爾也會幫幫村民採收作物、運送雜糧等等，雖然也喜歡戲弄小七，但巫女和村民都很感謝他的幫忙。

　　這一日，巫女和龍子談論到兄弟姊妹，常欣說自己沒有親生姊妹，但有一個很好的青梅，但最近吵架了。

　　「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雲仔了，還是大師說他是被她送來，才知道原來她有偷偷回來過。」常欣道，對青梅的怨氣早已平息，隻是雲仔過家門而不入又有點生氣「應該是因為上次她離開之前和她吵得兇，所以才不敢回來吧。」

　　相處多年，常欣怎麼會不知道雲仔遇到事情喜歡逃避的個性，隻是抓不到人，想和解也沒辦法。

　　常欣煩悶下，跟夢虯孫訴說雲仔的事。

　　「看到鬼，這種為你好的做法確實討厭。」讓夢虯孫想起一個厭惡的人「不過，聽她最近做下的事，也不是像臭墨魚那種黑心肝，讓她道個歉下次不再這樣就好了，畢竟她是真的在乎你的安全。你也說那個雲仔做得點心不錯吃，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試試。」

　　「嗯，等她回來一定讓她做幾份出來，感謝你和大師這段時間守護金雷村。」聽夢虯孫對她和青梅的勸解，常欣也想幫夢虯孫解開對堂兄的心結，便詢問起兩人之間的事。

　　沒想到龍子和師相情節糾葛複雜，常欣來不及喊住人，夢虯孫便負氣離開了。

　　想起自家青梅，突然有點擔心藥師在江湖風波中是否平安。並且也不知道雲仔以前偶爾發作的頭疼，現在有沒有復發呢？

　　思念小夥伴的巫女操心著。

　　*

　　比起金雷村和諧的氣氛，等雲仔兩人來到還珠樓外，玄狐已經離開，留下一片狼藉冷煙。

　　銀燕揹著一人和一位少女走近，見到藥師十分驚喜「雲姑娘，你來了。啊，鳳姑娘，這位是雲姑娘，是一位醫生。我想會有人受傷，便先請雲姑娘來幫忙。」

　　「原來你就是還珠樓的鳳蝶姑娘，你好，稱呼我雲仔即可。」雲仔向英姿颯爽的少女打招呼，對她十分有好感。

　　「我知道你，雲仔，你也可以叫我鳳蝶。」鳳蝶表示還珠樓的情報也曾傳遞過此人的消息，在目前眾人受傷的情況下有人幫忙也是好事「就麻煩你了。」

　　兩位懂醫術的姑娘俐落地處理大家的傷勢。等劍無極醒來，雲仔雖然訝異鳳蝶對情人粗暴的喂藥手段，倒也興起一份惺惺相惜。

　　見兩人似有話要談，雲仔和銀燕也識相地離開房間，讓他們獨處。

　　雲仔回到大廳，聽鳳蝶的哥哥和銀燕猜測溫皇的現狀，表示目前人確實在昏迷癱瘓狀態，但因為對蠱毒不熟悉，也無法詳細檢查。

　　這時鐵軍衛兵長風逍遙來此想請還珠樓幫忙找忘今焉的下落，但目前還珠樓被玄狐摧毀大半，情報機能暫時停止，難以幫忙，並且冽風濤也接到信前往苗疆，更是人手不足。

　　目送風逍遙失望離開，雲仔心中剛升起的念頭隻能也暫時壓下去。而此時，鳳蝶接到失散的屬下消息，冰劍目前身在金雷村獲救。

　　「金雷村？」雲仔驚愕，連忙告知眾人「實不相瞞，我來自金雷村。那裡地處偏遠，若要找人就由我帶路吧。」

　　「還真是巧，那就一起走吧。」劍無極道，銀燕則是要回黑水城找雨音霜，雲仔便向鳳蝶告辭。

　　*

　　到了金雷村，雲仔和好久不見的長老和村民打招呼，才知道原來幻幽冰劍被安置在她藥房隔間，是最近新來的夢虯孫幫忙救下的，現在和巫女都在冰劍旁邊。

　　「生角的也在這裡？真是巧了。」劍無極被好奇的村民們圍觀，也熟絡地向大家問好。

　　雲仔不知道夢虯孫是誰，還有些畏懼見常欣，但劍無極逕自往前走，雲仔也隻能跟上，武斂君則留在外麵。

　　「就是這間吧，生角的阿，你怎麼會在這裡啊？」劍無極直接推開門進入，正好冰劍也醒了，開始互相了解分散之後的經過，得知樓主和鳳蝶無恙，冰劍才鬆了一口氣。

　　而劍無極和夢虯孫在打鬧，雲仔默默地看著青梅，直到劍無極完成任務告辭，仍不發一語，忐忑不安。

　　夢虯孫看不下去彆扭的氣氛，把常欣和雲仔推出門外，讓兩人好好談話「看到鬼，是朋友就把話講開，麥這麼礙扭，看了心煩。」

　　一出門，常欣直接把雲仔拉到無人處「我有那麼可怕嗎？連送大師來村裡都悄悄地來。」

　　捨不得把手抽開，藥師乖乖地跟著走，聽聞此言隻好低頭任青梅叨唸。

　　常欣等了許久，雲仔才開口「是我不對……不該不顧你的意願。」

　　「這樣不就好了嗎。」常欣笑道，安撫彆扭的少女「說好了，以後要尊重別人的意見，我把我的安全交給你。」

　　「說好了。」感受到青梅的原諒和信賴，雲仔重重地點頭，金色的眼眸閃亮亮地充滿溫暖。

　　解決完心事，雲仔向常欣提起夢虯孫「你的新朋友真的有夠直接，就這樣把人推出來。」

　　「他也是好心想幫忙，我之前跟他提過我們的事，我還答應要讓你做糕點感謝他和大師的幫忙。」

　　聽常欣說起這段日子金雷村發生的事情，雲仔爽快地接下工作，也與青梅聊聊自己的見聞。

　　*

　　中原某處，尚賢宮。

　　一道暗色的身影踏入陰暗的室內。

　　「是妳在釣我，還是我在釣你呢？」低沉暗啞的男聲響起，比無光的背景更加黑暗。

　　另一妖嬈無邊的聲音回應「你終於來了，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你了。」

　　陰謀在暗處滋生，誰與誰聯手，誰又與誰共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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