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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古虢匆匆赶回家中找到古道时,就发现古道和古豹,古伶舞以及姬文逸都一脸沉默的静坐在古豹的房中。
虽然他们谁也没说话,但四人间流淌的那份压抑却让刚进屋的古虢感受了个明明白白。
怎么回事,难道谁把那事捅到他们面前了?
古虢抿着嘴角,一言不发的坐到古伶舞身边。
怎么回事,三哥竟然没阻止我?
古虢看了看自己故意选择的位置——古伶舞和古豹之间。
要知道几兄弟中古豹是最直的一个,平时若古虢敢有现在这番动作,那是少不了一顿威胁,但现在……
“你也收到消息了吧?”
古道看了看明显是匆忙赶回来的古虢。
他想到婀娜馆本就是收集情报的地方,看古虢现在的样子应该也是知道了古家祠堂的事回来通报。
只是显然他那消息来源也没法曝光,而且就算他们现在出发去祠堂想来也是晚了。
“唉,晚了,已经晚了。”
古道想到这里,不由悲戚的念叨出声。
“爹,你要保重身体。”古虢看了看沉默的古豹和古伶舞,默了半晌还是自己开口宽慰到:
“这次的事确实太难以让人接受,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不说,沿海离我们又那么远,我们就算想出手相助也是爱莫能助。”
古虢话音一落,就发现自己瞬间被四双眼睛死死的盯住。
“沿海出了什么事?”
古虢没想到第一个开口询问的竟然是在场唯一的外姓人——姬文逸。
“你们刚才是在纠结什么事?”古虢小心的问了一句。
“族中祠堂被袭击了。”古豹简单明了的解释了一句。
“什么?”听了古豹的话,古虢惊的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什么,快去……等等,你们都坐在这儿是因为……我……”
古虢想到了什么,最后不得不又重新一屁股跌坐回座位上。
他现在只觉得本就因为沿海地区的事而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更混乱了,乱到他想说什么却是完全理不清楚思绪。
“四哥,你刚才说沿海出了什么事?”姬文逸见古虢似乎有些走神,急急的追问到。
“我……”古虢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睛不由充满悲戚的看向古道。
“是……军营吗?”
古道看着小儿子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再联想到沿海二字,立刻就想到是不是沿海军营出了问题。
虽然上次樊重回来时就说过整座沿海军营已经覆灭,但古道还是时不时会想要打探一下沿海军营的情况。
只是可惜现在的沿海军营在那假樊重的统领下,他是一点消息都探查不出来。
“爹,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古虢有些为难的低下头,仿佛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心般,用余光扫了一眼古伶舞后才慢慢说到:
“我刚才收到消息,沿海一带二十万百姓都没了。”
“你说什么?”
这回噌的一下站起来的是姬文逸。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为什么会听到这般不像话的情报。
什么叫都没了?什么叫二十万百姓都没了?
姬文逸压抑住自己快速攀登的心跳,张了好几次口却是仿佛突然失声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的消息——确定吗?”
好半晌,古道才沉重的询问到。
“嗯。”古虢苦笑着点点头。
“老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可是二十万名百姓,二十万,是人,人你懂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古豹充满焦急又夹杂了些许愤怒的低声咆哮在古虢身边响了起来。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在做的是什么。”
被古豹这么一吼,古虢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也低声对喊起来。
“整个沿海区域二十万人,疑似两天之内被彻底血洗,无论男女老幼,就是初生婴孩都没有留下活口。”
古虢几乎是咬着牙根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那额角蹦出的青筋和他捏着逍遥扇的手都充分显示出来了他内心的狂风骤雨。
“据说——”
古虢说到了这里顿了顿,看了眼姬文逸和古伶舞后才又继续开口到:
“沿海区域之前有修炼者出现,但最后也被……”
“舞儿。”
姬文逸一把扶住古伶舞——刚才在古虢的话说完后,他看到她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身体。
反应极快的姬文逸立刻就猜到了古伶舞心中的担忧,赶紧说到:
“放心,不是西宜他们,我之前就收到师兄的传信,他们已经回到那边了,说是那边马上就要修好禁制了。”
“是吗?”古伶舞听了姬文逸的话,顿时重振了一下精神。
微微转了转藏在衣袖下的手,古伶舞在松口气的同时却对地府的又多了几分怨气——刚才初听到沿海地区有修炼者被杀的消息,古伶舞的灵魂是真的有些动荡。
因为她确实是担心是不是西宜那小子又出事了。
想她之所以会投胎到这里,不就是因为西宜在二十一世纪出事她去给他找场子才中了地府的圈套嘛。
可谁想就是那么一点魂体动荡,她这幅身体就仿佛受不了要崩塌般,让她眼前直接黑了那么零点一秒的时间,手上的锁魂链更是快速的收紧勒住了她的手腕。
“小五,你没事吧。”
古家父子在看到古伶舞苍白的脸色后顿时都担忧起来。
“小五,你这受伤还没痊愈,不若先回去休息吧,我们现在知道那些消息也什么都不了,你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古虢在一旁担心的规劝。
“四哥,你还有话没说完吧。”古伶舞整了整精神后,猛地发现自己整个人竟是清醒了不少,就连思路都更加清晰明确起来。
“小五,你别问了,当四哥求你。”古虢一见古伶舞那正色的模样,顿时心里就开始发虚。
“老四,你还有什么没说完吗?”古道见古虢那愁眉不展的样子,顿时也发现了他很纠结的心情。
“爹,没什么了,真的,我就是对沿海的事觉得很痛心,有些过度焦虑。”古虢咬了咬,决定坚决不松口说出那最后的一点。
“四哥,那二十万人的灵魂是不是也都没了。”
“你——”
古虢瞪大一双眼睛看向古伶舞。
他本不欲告知的事竟是这么简单就被自家小妹给猜了出来,这让古虢有些难堪,又有些害怕,还有些胆怯。
但随即他一想到古伶舞魂体时的状况,又觉得她能猜到这最后一点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毕竟当初樊重回来时给他们说的沿海军营的事是那般的让人记忆深刻,确切地说古虢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初听到的那个事件。
而作为最了解那些事物的古伶舞,他又怎么可能瞒的过去呢。
“小五,四哥求你,你千万不要乱来。”古虢想到什么一把拉住古伶舞靠近自己的那只手。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四哥胆子小,受不住了。”古虢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老四,你这是……”
没有亲身经历过古虢所见到的事的古道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从自家儿子的表情可以猜出那一定和自家小女儿有关,而且还是很大的关系。
“爹,没事。”古伶舞感觉到手腕上的手链开始重新放松,才微微抬起手覆上古虢拉着自己的手。
“四哥,你担心的太多了,我又不傻。”古伶舞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真的?”古虢不信任的看了看古伶舞。
“真的。”古伶舞很是真诚的点点头。
“舞儿?”另一边的姬文逸在看到古伶舞似乎恢复到正常状态后,不由关心的询问到。
“没事,我四哥就是——”
“爹,出事了,快。”
就在古伶舞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古仲急促的脚步声搭配着他焦急的呼喊从外面传了进来。
“是仲儿回来了。”古道听着古仲的喊话,心里一个咯噔就往房间外赶了出去。
“爹,咱祠堂出事了,刚才守祠堂的族人来报说——小五?你怎么回来了?”古仲本来还满脸的焦急的神情在看到跟在古道身后出现的古伶舞后,立刻变为了惊喜。
“你说守祠堂的族人来报祠堂出事了是吗?”古道眼中也在这时闪过一丝惊喜。
“啊对,我刚在大门口碰到守祠堂的九爷爷,他说我们祠堂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被人闯入了,外间的东西东倒西歪不说,墙上和石柱上还出现了很多打斗的痕迹。”古仲被古道的问话瞬间拉回思绪。
“太好了。”古道面色一喜。
“太……太好了?”古仲在听了古道的话后却是面上一僵,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还是听错了。
“快走,我们马上去祠堂。”古道没给古仲理解的机会,他也没有时间给他解释,直接招呼了一句就匆匆往外赶。
“我也去。”
“我也去。”
“我——”
“老三和舞儿留下,老三继续回房里待着去,舞儿你去把事情的始末给你娘稍微解释一点,免得她担心,就说祠堂进了刺客什么的,懂吗。”
古道在听到古仲和古虢的应和声后才突然想起,现在他们家这般多事的情况,哪能有点事就全家出动的。
更不好说古豹现在还顶着一个伤残人士的名声,那就更不能在外界露面了。
于是一番安排下来,古道便带着古仲和古虢快速的离开了府中,而古豹则是又羡慕又担忧的回到自己房中继续“养伤”。
这头,姬文逸和古伶舞走在通往账房的路上,姬文逸几次张口却最终都没法说出哪怕一个字。
“沿海那些修炼者你能猜到是谁吗?”
突然,古伶舞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我想出事的应该是我派过去的探子。”姬文逸重重吐了口气:“从界中出来的人我师兄之前来信就说过已经回去的差不多了。
沿海一带我师兄他们早就去过,所以界中的人再去复查的可能性并不高。
而近期去沿海一带的修炼者只有我带回来的人里派过去的。
我和他们约定的是每五次更新一次消息,上次消息是三天前,也就是说如果明天我没有收到他们传来的最新消息,那我就可以肯定出事的人是他们了。”
说完这段话,姬文逸又再次沉默起来。
他当初从界中带回来的人是属于他的私人护卫,是他这么些年准备的后手,如果沿海的事被证实,那他就不单单是说失去了三名护卫这么简单的。
“对了,刚才听你说到傀儡术,你知道什么是附身或者夺舍?”
古伶舞见姬文逸这般低沉,不由想着找些话题和他聊聊。
“未曾听闻,就是傀儡术都是界中姬氏禁书中略微提及了一点。”被古伶舞的话吸引开注意力,姬文逸老实的答到。
“你还记得几年前宫中爆发怨灵一事吗?”古伶舞记得姬文逸好像说过他当时在那神秘宫殿的外围看到过自己的魂体。
“记得,当时皇兄虽没让我参与,但我确实是在皇宫中等了许久。”姬文逸有些不解的看向古伶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么久远的事。
“我近来发现,除了当初被我收服的怨灵外,皇宫中本就存在的邪物似乎并没有被清理干净。”古伶舞顿了顿,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又继续说到:
“我那天参加宫中宴会时除了发现那只九尾天狐外,还在你皇兄身上看到了邪物的气息。”
“你是说……”姬文逸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面带诧异的看向古伶舞。
“你之前说我受袭那天晚上你皇兄的脸上露出自相矛盾的神情,所以我怀疑那邪物早已经附到了他的身上。”古伶舞轻声说着。
但她的话里虽然用了怀疑等词语,可语气却是非常的笃定,这让姬文逸瞬间就不淡定起来。
“舞儿,你的意思是——”
“别急,我还没说完。”古伶舞想了想,又继续说到:
“在第一天的宫宴上我发现了你皇兄的异样,但第二天的宫宴我却从你皇兄身上看到了单薄的龙气。
我现在不敢确定你皇兄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看你似乎真的很在乎你这位皇兄,所以我觉得还是提点你一下比较好。”
这是提点吗?
姬文逸有些哭笑不得看向古伶舞。
你这是在逼我着手调查吧,因为我一直对皇兄的事表现出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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