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之美
今天的天气好像没有那么热,空调的温度也很适中,莫忆昨却莫名的汗淋淋,白皙的小脸擦过玫瑰红一样,坠着石头一样的眼睛睁的费力,疲惫无神,隐隐浮现着难受的强忍。
自己这是怎么了?好热,好晕,手脚也都无力,好咸的汗水,衣服都湿透了,别在流了,变成水鸭子怎么见客人,莫忆昨很心焦,一个小时内都跑卫生间三趟了,冲过冰冷的水也无效,恼人的汗好似决堤了,顺腮而下。
一组的同事见她的模样,关心询问;‘‘莫忆昨你怎么啦?为什么一直在洗脸’’,在看着那发白而干裂的唇,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由一惊,天呐;‘‘你在高烧,持续烧下去会出危险的’’,急忙慌张找来经理。
一向严谨的经理难掩忧色,亲自批了假单,并催促着速去医院诊察。
‘‘忆昨你自己可以吗?你烧得很重我陪你去医院吧’’,送到公司外等车时,王玥晴不放心,坚持送去医院。
‘‘谢谢你王姐,我可以的,高烧而已,私自离岗的处分可不轻的,我真的没事,哦,车来了’’
莫忆昨扯出干笑,都是为了生活都不容易的,擦擦汗,坐进车内挥着手,忽然感觉头很晕。
怎么又突然晕车了吗?就是热,热的要燃烧一般,心也热的要融化了,循环的血液都是滚烫的,她昏昏沉沉的坐在去医院的车里,看得出她有多不舒服,否则岂会舍得花钱打车。
她也是要自己尽快恢复状态,伤可以隐藏,这擦不败的汗可是会暴露一切,不能让爸爸看到,她只有这一个回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上车时不小心刮了胳膊一下,碰到了伤口,她还真是倒霉的不轻,应该是烧的模糊了,袖子上渗出鲜红的血她却没看清。
司机接过钱,看到袖子上的血不由一惊,关心问着;‘‘小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莫忆昨擦去滴在眼睛上的汗摆手回答,勉强下车,硬撑着挪步到门前,拖着两条不听使唤的腿,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倚在门旁舔舔干枯的唇,咬咬牙推门走进去。
这瘦弱单只的小身影,关心的不是自己的病,而是心疼要破费了。
受伤也就算了,怎么会生病呢?头重脚轻的莫忆昨看路都有些虚晃,仍叨念着‘钱’。
‘‘莫忆昨’’
在这种地方会遇见谁啊?不会是幻觉吧,莫忆昨将信将疑偏过头,身体转的有些急,也是高烧的原因,一阵眩晕身体失控侧栽,‘啊’声叫过,自己却被一双有力的臂弯稳稳接住。
定睛看清楚,蔫黯的眼神为之一亮‘是你’,干干的双唇稍加力欲会崩裂仍揪紧笑着。
莫忆昨不知为何,自己的心瞬间踏实几许,莫名中似乎有种无法言喻的高兴,在这种地方孤独又无助时碰到不算熟悉的人应该也是庆幸,她就是这么想的。
‘‘你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喂,血...’’
东方少指着那透过衣服一片鲜红的血,略怔,看着有些慌怵的莫忆昨,很深的不懂,受伤了,流血了,怎么会没有知觉,真的怀疑她的神经大条到麻痹。
‘‘已经止住血了,怎么还会流啊,啊呜...会不会流干我这点精贵的血啊’’
她轻轻拉扯着血迹粘稠的衣袖,眼角泛起一片湿润,无血的唇更加的苍白,本就高烧一时心急,身体略有倾斜。
‘‘没事吧你’’,东方少急忙搀扶,恰巧好朋友外科医师---杍杭走过来,很夸张的怔疑,不过救人要紧帮忙送进了急诊室。
慌乱中,杍杭有几次想看清莫忆昨的脸,怎奈披散的头发遮得个严实,未能随心。
‘‘什么情况啊,还抱满怀,这不鸣则已,浪漫都玩到医院了,普通人还真是望而却步,你东方少有这魄力,说说吧,不想守寡了呗’’。
杍杭眉宇斜挑,瘦祈身形高而郎阔,那张犹如被修饰过的小锥子脸写着无限巨大的问号,自己的眼睛绝对是正常的,刚刚那一幕也绝不是幻觉,讶异地注视着,心底却泛起至诚的喜悦,等待回答。
若是在传言中,他应该是醋意酸出十八条街,杍杭却笑得眉飞色舞。
四年了,东方少就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僧人’,对异性似恨非恨,却异常排斥,就是无法走出曾经的‘抛弃与那一夜’。
他想忘记曾经的阴暗,可那历历在目的往事就像噩梦一样牢牢缠住他,鞭策他,那个绝情离去的背影,那个生死门前走一遭的惊险,他都收纳在记忆深处,就算是无形的折磨他也不曾模糊半分。
将自己牢牢封死,就像是一个死结,从没有解开的意愿,有种孑然一身的感觉惩罚着自己,身边的人着急心疼也只能远远担忧着。
身为好朋友,能够支持与理解,就是默默等待他的伤口愈合,‘那一夜’只有杍杭知道到底发生了生么,也只有他清楚东方少是怎么活过来的。
直至今日,杍杭都清晰记得那夜东方少慢慢倒下去的情景...,紧闭着双眼永远不想睁开的决意,清凉凄白的脸上仅有的一丝留恋渐渐变得平静...
数日后,他在醒来时,一切变得皆然相反。
可是东方少的身体渐渐出现了多样的病症,最近越来越糟糕,杍杭联系专家秘密商讨新的治疗方案,难道是新的药物产生某种抗体,意外融合了另处的支原体,他的排斥症消失了吗?他怀里的千真万确是个女孩,杍杭即高兴,也有些隐忧。
‘‘是嫉妒还是吃醋,舞枪弄棒的不雅,何况你怎么办?有你寡人不孤’’,东方少抬眉挑衅,清淡中邪魅缭绕,就这子都之美除杍杭还无人缘见。
此时的东方少与任何时的东方少简直判若两人,天壤之别。
熟悉习惯的杍杭双手抱臂故意打个冷战回道;‘‘NONO打住’’,一望恍然,自己背锅也就算了,还要被调侃转笑很肉麻道;‘‘为你守候一生’’,说完自己都嫌弃。
歪过头’呸呸‘几口,又作呕一番。
‘‘是谁的?什么时候发生的,我都认,你不要后悔’’,东方少朗目星眸俊逸而站,侠肝义胆照单全收的傲然,不自量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想不到他东方少不但‘阴险’,还是个‘无赖’,说起流氓的话面无改色,杍杭被呛得干咳几声,回怂道;‘‘你就是披着人皮的魔,想不到这话都能从你口里出,我晕了算啦’’
东方少嘴角弧扬,有股匪气的冷风,真亦假你都是我名义上的‘人’,就接着背黑吧,管它多少无中生有,谁让你做了东方少的朋友,委屈了,转身之际目光却不经意间望向了急诊室的门。
应该没事吧?渐渐飘起阴冷之气的目光一时疏忽游出担心的好奇。
明明就有受伤,怎么会无痛无感觉呢?明明就很害怕,却还要逞强,刚刚那一声‘是你’,足以证明了她的脆弱,那瘦弱的身体到底隐藏着什么?
东方少的情绪在微妙中踌躇,他让麦助回去公协助法务部去处理部长受贿一案,他已经取完念爱的病理报告,竟不自己的留了下来,里面到底怎么样了,等待的滋味真是煎熬,呈现出很深的担忧。
杍杭习惯了,反正在流言蜚语中早已被认定东方少秘密情人,这不疼不痒的黑锅也背了多年,两人相视一笑只要无愧于心,也懒得解释了。
自那夜后,杍杭更是义无反顾的留在东方少身边,也就是这份坚不可摧的友情给予了东方少莫大的鼓舞与支持。
他们之间没有感激至深的言语,只有平凡的默契。
此刻杍杭不敢挪移目光,生怕漏掉什么,时不时调侃一句;‘‘喂,真的要移情别恋了吗?一声不响的就来个决绝,狠’’,投石问路小试一下,却招来煞气的回警,抓着耳朵小心撤回。
有两次他都欲言又止,他想告诉东方少宇蝶然回来了,一定是要碰面的要有个心理准备,可他不知怎么说,何况此时时间也稍有不妥,便收回腹中。
杍杭看得一清二楚,东方少只差破门而入了,可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是怎样的的女孩能让东方少霎时沦陷?他拐了几道弯问得到的只有早已变回的森冷光芒。
这嘴如铁棍硬,想撬开还真难如登天,杍杭思忖着如何攻克,这时一名护士跑来找他,外科主任让去会诊,忙应着不忘回过头摆出很正经模样,单指一翘道;‘‘有欲望就是有希望,还你自由挺你到天边’’。
转回身双拳一抖,兴奋哑笑着,管它是与非,破了荤腥太阳就要光芒万丈了,朋友你的春天虽然姗姗来迟,心开始萌芽万物就要复苏了,要加油,要坚持。
杍杭说不出的激动,替朋友开心的只想呼喊,虽然没有清楚那个女孩的庐山真面目,祈祷加希望,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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