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蹭车
63
“老板来了。”总经理说了一句，径自站起身，向外迎接。
其它员工也纷纷站起来，公司易主到现在，这是老板第一次出现，大家都非常好奇，自己的东家是何方神圣。
男人穿着黑色的手工西装，双手背负而来。
周身态势温文尔雅，却不怒自威。
表面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岁的年纪，可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如同浸泡了年前岁月，沧桑而沉稳。
“老板好！”众人争相问好。
唯独周锐，傻了般的立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公司的老板，竟然就是那位邻居先生？
齐真在员工的瞩目下，坐在总经理的左手边，右边则是副总经理。
身为老板第一次在员工面前露脸，自然得说两句：“大家不必拘谨，公司就像一个大家庭，把这顿饭当成家庭聚餐就好。”
齐真目光落在周锐脸上，小脸上的诧异还没消散。
齐真对她微微颔首，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周锐也咽下心中的好奇，此时人多，这次升职本来就突然，如果再表现出和老板相熟，恐怕日后更难服众。
齐真在包厢里待了一会儿，便在总经理的提议下，去隔壁问候了一声。
片刻之后回来，聚餐正式开始。
饭桌上总经理和副经理调节气氛，调动大家推杯问盏。
齐真很少说话，不过每一个员工过来敬酒，他都会给面子。
给人一种很温和，好脾性的感觉。
周锐和冷睿都不喝酒，但最后也用茶水敬了齐真一杯。
齐真和周锐说话的时候表现得很正常，外人根本看不出俩人相识。
聚餐结束，周锐和冷睿一起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好和齐真碰面。
齐真对她淡淡颔首，在她面前站定。
周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正常面对这位邻居先生，有点尴尬。
齐真却很正常，优雅从容的说：“之前竟然不知道，你是我的员工，还真是巧合。”
“是。”周锐笑容略显僵硬。
冷睿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满脸的八卦。
“老板，你和小锐……认识？”
“我们是邻居。”齐真面色不显，实际上酒意朦胧，未免控制不住心中激动，他先行离开。“你们年轻人慢慢聚，我先走一步。”
“那老板您慢点儿。”冷睿客气的叮嘱。
周锐也道：“您路上小心。”
齐真点头，慈祥的目光落在周锐脸上，也不忘叮嘱：“你们也早点回家。”
“好。”
齐真的身影消失不见，冷睿才拍拍心口。
“哎呦吓死我了，幸好刚才没说老板什么坏话！小锐，你和他是邻居，都不知道他就是咱们老板？”
周锐摇摇头：“不知道。”
要是知道，她也不会这么意外。
“那你跟老板关系怎么样？”
“还行……他最近才搬去我们小区，见过几面，互相送过东西，并不太了解。”
“那咱们老板一直都这么好说话？”
“嗯。”
“唉，感觉是不错，可我总能从咱们老板身上看见一种煞气，不像表面上那么温和。”
周锐满脸疑惑。
冷睿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说，自从我怀孕之后吧，很少有反应，除了接近一些特别的人，这些人身上带煞，小孩子不喜欢，会反应给大人。”
“还有这么一说？”周锐想起自己怀孕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情况。
“因人而异。”冷睿随口说一句，在外面人多眼杂，不好乱讲，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和周锐交待一声，也回了家。
周锐回到包厢，同事们都吃饱喝足，聚会进入到尾声。
刚好王妈给她打电话过来，说是周锐洋找她，不肯睡觉。
周锐便和总经理打了招呼，跟着冷睿脚后离去。
……
周锐来到地下停车场，看见齐真的车子还没离开。
车子一动不动，只有车里的灯光亮着，里面似乎有人。
周锐四外瞅了瞅，想着也许是对方需要什么帮助，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玻璃降下，露出齐真半醉半醒的面孔，眼神黯淡，看清是她，又恢复光亮。
“你也下来了。”
“嗯，您怎么还在这里？”
“哦，我叫的代驾还没到，等一等。”
周锐随口问了一句：“刚好我们顺路，需要我送您吗？”
她没想到对方直接答应下来：“那就麻烦你了。”
周锐：“……”
齐真从车子里下来，径自走到她车旁，打开车门，坐在后面。
周锐很快就恢复坦然，也许是她多想了，纯粹就是巧合而已。
周锐将车子行驶出去，齐真坐在后座，如同闲聊那般对她发起关心。
“我听8号院的鲁阿姨说，你很小就和你丈夫在一起，你们的感情很好吧？”
周锐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嗯，说起来我很小就认识他，算是看着我长大。”
齐真唇边漾开一抹笑容，在黑暗中，周锐看不见那笑里搀杂着多么复杂的情绪。
她自顾说：“我妈是他的歌迷，在我小时候就教我喊他老公，没想到长大以后，他真成了我老公，挺逗的。”
“你妈妈……想必是位很可爱的女士，她……身体还好吗？”齐真掩饰着声音里的哽咽，故作正常的和她交流。
周锐如今已经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走出，平静而笑。
“我妈妈前几年就去世了，她身体一直不太好。”
“抱歉。”
“没关系的。”周锐情绪正常。
齐真整个人被伤痛包裹着，呼吸困难。
必须打开窗户，才能透一口气。
周锐只当他喝了酒，不喜欢车厢发闷的环境，把空调的换气打开。
齐真又问起：“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周锐凝视前方的目光一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哦，我没有爸爸，我妈妈自己抚养我长大，从没向我提起过。”
“那你从来没有问过？不好奇？”齐真听见自己隆隆作响的心跳，因为紧张，他紧紧的握住车子扶手。
周锐声音依旧无波无论，跟他叙述：“问过，不过妈妈每次都会哭，后来长大了，知道她难受，就不问了。”
“哦，是这样。”齐真回应的声音很小。
那之后，他没有再问过是什么。
车子在1220门前停靠，齐真发现自己到家，脸上重新摆出温和的表情。
绅士有礼的从车子里下来，对周锐道谢：“今天麻烦你了。”
“不客气，您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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