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漫非寡欢:沧海觅尽搁回忆(3)
情漫漫非寡欢:沧海觅尽搁回忆(3)
蓝慕绯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已过她的预产期。<医生给她做检查,没有发生任何问题,每天的胎动次数也是正常的,直说:这个孩子太淡定了。
思君淡定,龙子琦可淡定不下来,安排蓝慕绯住院,以免羊水破了,随时会分娩。
医院病房是独立的一间,地方还算宽敞,一组家具,一个独立的洗手间与小厨房。
一天24小时有两队医生护士轮流值班,观察她的情况。
住院的日子极其的无聊,蓝慕绯每天除了看书,睡觉,偶尔会开一下电视看看新闻。
10月20日下午,午睡后,她突然想吃小金桔,医生刚好过来给她做检查,佣人便出去买了。
循例检查需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医生给她做完检查后,要去开一个小会,针对她这样超过42周迟迟没有分娩迹象。
虽然从检查来看她胎儿正常,羊水也没有减少,但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羊水质量会变得浑浊,对母体和婴儿都有很大的危险!
会诊,要向夫人建议催产针,最好在这两天就让孩子出来报道。
病房里只剩蓝慕绯一个人,闲来无事,随手摸到电视机的遥控器,开电视,本是想随便听听的。
亮起的液晶荧屏却让她呼吸凝滞。
电视画面正在全球直播一场世纪盛典——路易·英寡与简·兰斯特洛的婚礼。
这两三个月来,她都不怎么去看国际新闻,更是避开法国、巴黎等字样的新闻;潜意识里不想去知道他的近况,好像这样路易·英寡就永远是她回忆里的那个他,属于自己的那个他!
万万没想到,她逃避了这么久,却还是亲眼看到他的婚礼,只是新娘,不是自己,而已!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关掉电视,别看了,不要再看了……
可是行动不受意识的支配,拿着遥控器的手僵硬而冰冷,好像不是属于自己了。
蓝慕绯晦涩的眸光瞬也不瞬的贪婪的凝视着屏幕中的俊颜,只有午夜轮回在梦里才能见到的他,没有变,依旧俊朗倨傲,眸底的不屑比以前更甚。
他站在礼堂的前面,好像是在等新娘的出现,俊颜上没有做新郎的喜悦与紧张兴奋;一双清邃的蓝眸比碧海蓝天还要深不可测,在阳光下,在喧闹宾客纷纭的婚礼现场,他似是遗世而立,冷峻的面部线条弥散着寂寞与漠然。
并不知道在众多机器的后面,在屏幕的这边——
有一颗心,早已大雨潮湿,泛滥成灾!
…………………
这场婚礼是由红夫人与简的母亲一手操办的,要有多豪华就有多豪华,要有多奢侈就有多奢侈,到场的富豪权贵不计其数,别提那些千金名媛等等。
有人羡慕这场世纪婚礼,豪门联姻日后会必定带来更大的利益,也有人嗤鼻,之前的路易·英寡不是要脱离路易家族,现在还不是放不开名利,选择联姻!
路易·英寡冷峻的轮廓沉静,双手放在口袋中,站在人群中,无悲无喜,没有一点做新郎的喜悦。
在这么热闹的场合下,他却倍感寂寞与无力。
八个月内,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有的是活该,有些是无辜,但于他而言,没区别了。
十个月了,她没有一点儿的消息,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心里是知道的,她只是藏起来了,不愿意让自己找到,不愿成为他的负担,拖累他前进的脚步,想要让他自己选择未来要走的路。
这十个月,大半年的时间她有没有像自己一样,半夜突然惊醒,想到对方便心如刀绞。
两个月前,两大家族家长会面,定下这个婚期,红夫人邀请兰斯特洛夫妇详谈婚期细节,他单独先送简回去。
车子停在兰斯特洛别墅门口,中间的隔离板升起来,车厢的灯光淡雅昏暗,两个人各自占据一边。
简的手落在门把要下车时,他低哑的嗓音拂过:“谢谢。”
手指瞬间僵硬了几秒,抿着红唇,低低的声音回答,“你不用谢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路易·英寡神秘的瞳孔看向车窗外的夜幕,冷峻的轮廓线一直紧绷着,而他的剑眉这半年来从未舒展过。
简迟疑几番,最终咬着红唇问道:“我们……真的会结婚吗?”
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弥散,他神色无动于衷,眸光遥望着窗外,恍若未闻。
“像一开始说的那样……”简再次开口。
路易·英寡侧过头,清邃的蓝眸与她对视上,声音波澜不惊:“我会尽力。”
简眸底里闪过一抹波澜,嘴角晕开浅浅的笑意,点头:“好。”
“早点休息!”他平静的声音里并没有关心或温柔。
“晚安。”简下车,要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突然又弯腰像里面探:“英寡——”
路易·英寡头微微侧过头,看向她,静待下文。
“我也会努力的!”温柔的声音从红唇溢出,逐渐晕开浅浅的笑意。
路易·英寡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示意她快回去休息。
简关上车门,转身离开。
路易·英寡削薄的唇瓣不由自主的往下垂,眸底的光愈发的黯淡与寒冽。
隔离板往下降,开车的是杭航,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黑暗中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声音平静而出:“伯爵,你真要和简小姐,结婚?”
路易·英寡的脸色因为“结婚”两个字越发的阴翳,杭航透过后视镜扫到他阴沉而黯淡的神色,心不断的往下沉……
许久之后,车厢内,他低喃的嗓音无比怅然若失的徘徊,像是对杭航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他说:“杭航,如果我早知道会在三十五岁那年爱上一个叫蓝慕绯的女子,那么在没有她的前三十四年,我一定会提前做好一切爱她的准备;可是我不知道,所以最终我失去她。”
“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早就该做了……我希望有生之年,不算太晚。”
有些人,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他不确定有生之年究竟还能不能相逢,可有些事努力去做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
假设,能够相逢……
那么现在所有的努力都不算晚。
假设,其实是一个很美好的词,你想它有多快乐就会有多快乐,因为再也得不到了。
昏暗中,杭航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眸底早已酸涩,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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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世纪型的婚典,最高兴的莫过于红夫人,她手握路易和娘家的所有势力,封尘死了,如今简也嫁给了路易·英寡;未来兰斯特洛家族的所有财富与权力也尽归路易家族。
“路易”二字将会成为全巴黎,全法国最昂贵,可望不可及的姓氏。
而这一切是她用毕生换取的,若没有自己,路易家族在路易·恩伦的手里,怕是早已没落,所以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都是对的,她是路易家族的光荣与骄傲,是最大的功臣!
外场有媒体,教堂内场有专设的宴会厅,红夫人一袭红色的礼服,精致的妆容,优雅的笑容,手执一杯香槟,从容不迫的应酬宾客。
意外发生的很突然,谁也没有料想到。
一个身穿侍应服装的人手托着托盘,靠近红夫人,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直直的刺向身穿红色礼服的红夫人。
宴会厅内是一些举足轻重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混进去的,跟在红夫人身边的韩平当时距离稍远,没有挡住,刀尖刺进红夫人的身体里,鲜血瞬间涌出,让红色礼服侵湿的更加红艳。
想要再刺进去的更深点,韩平已经赶过来,制服了行凶之人——云故!
红夫人被送进医院,紧急抢救;云故并未被交予警方,而是被韩平控制住了。
婚礼欲要演变成葬礼的趋势,现场大乱。
红夫人被送往最近的医院,而婚车徐徐开来,两辆车擦肩而过,画面略显讽刺。
宴会厅有摄像头,现场直播,即便韩平再想压住所有新闻,不让新闻播出去也来不及了;红夫人被人刀刺到底的画面早已传播全球!
不止是婚礼现场一片混乱,就连镜头的另一端每一处都是混乱,尤其是a国的病房内。
…………
蓝慕绯晦涩的眸光在看到画面中熟悉的轮廓手持刀刃刺向红夫人,身置冰窟,呼吸都要停止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清明的双瞳里骤然蒙上气雾,她眼睁睁的看着韩平将云故制服,而红夫人昏迷不醒的被人送往医院。
心好像被人刺了一道,不能呼吸,极其的难受。
怀胎十月,大腹便便,臃肿而脆弱,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手机……手机……英寡……英寡救他……”
蓝慕绯唇瓣颤抖的碰撞,口腔里早已弥漫浓郁的鲜血味;电视画面极其的混乱,如同她的大脑一样的。
颤抖的双手抓到手里的东西,发现不是手机,一把将遥控器摔在地上,摔的裂开,电池蹦出来,滚到了*底下。
“手机……手机在哪里!”蓝慕绯找不到手机,眼眸早已被水雾氤氲模糊住,情绪激动,暴躁的低吼起来。
路易·英寡和简的婚礼,云故袭击红夫人,所有的事都发生的太突然,她的脑子和心理都承受双重的打击,整个人好像精神有些错乱了。
一时间,无法接受!
当初离开巴黎,说是从此两清,可相依为命的那几年,荣辱与共,即便她不会原谅这个世界所有人,她亦不会不原谅云故的。
慌乱的眸光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手机,一圈又一圈,终于看到手机安静的躺在茶几上,情急之下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
一只脚落地,另外一只脚却被被子裹住,上身失控往前方坠,整个人的重心不稳的往*下摔。
人在危险的时候有一种本能,潜意识的想要去抓住周围所有能抓到的东西,无论什么。
她的手抓向旁边*头柜,掌心却意外扣到*头柜的棱角,痛的下意识松手,再一次想要抓,已经来不及——
整个人摔在地上,尽管她的手想要护住自己的肚子,用自己的后背着地,但真的来不及,勉强自己到侧身摔在地上。
顿时间,剧痛铺天盖地而来,席卷全身。
头晕目眩,眼前所有的场景都变得模糊而黑暗。
耳边是吵杂的声音,感觉到有什么从双腿汹涌的奔腾而出,湿透腿.根……
满面的潮湿,已分不清楚是汗水或是汗水,强撑着自己不要昏迷过去,眸光虚弱的落在*头的急救铃上。
洁白的贝齿咬着破败不堪的唇瓣,鼻翼下血腥味愈浓,她低头很辛苦的看到自己睡裙上沾染的鲜血,痛的每一次呼吸都如同一把刀刺在自己的肚子上。
浮肿的手臂伸向急救铃,真的很想很想按下铃,可是……
她真的好累,好累!
没有一点力气可以支撑自己起身,去按下近在眼前的红色按钮。
沾满鲜血的掌心颤抖的覆盖在肚子上,痛苦的声音里尽是破碎:“思君……”
耳边似乎传来谁的低哑嗓音,没有感情,却令她此生眷恋。
水雾朦胧的眼眸看向挂在墙壁上的屏幕,他的轮廓如故,一双阴翳的双眸总是犀利的好像能一眼看穿人的灵魂。
无力垂落在身侧的手臂朝着他的方向伸去——
耳边熟悉而低哑的嗓音拂过,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唤着“绯……绯儿……”
温暖而柔软,像是宽广的胸膛拥抱住她,给予无限的力量和保护!
原本慢慢要阖上的双眸蓦地睁开,好像是快要睡着的人被突然惊醒。
“英……英、寡……”薄软的唇瓣沁着细密的血珠,一张一合艰涩的念着他的名,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倏然落下,留下一抹淡淡的湿痕,没有干涸;卷翘纤细的睫毛剧烈的颤抖,投下青色的阴影,好似断翅的蝴蝶在颤动着。
迷惘的眼眸里泛滥疼痛的波光,声音像从天上落下的雪花,带着三分绵软和七分的无力。
她很累,却不想睡去,很努力的睁大眼睛,眨了眨眼睛,眸光看向屏幕的方向,很想看清楚模糊掉的轮廓,好想清楚的记住他的摸样,沾着鲜血冰冷的指尖很想触碰他的轮廓,只是僵硬在半空的手臂终究是无力的往下垂落。
卷翘的睫毛最终覆盖在眼睛上,不哭不笑,无悲无喜,宛如睡熟中的婴儿,安静而温和。
英寡,对不起。
我真的已拼尽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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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全球直播,多少国家,多少人会看到,不知道;婚礼是不可能正常举行,兰斯特洛夫妇也不会让唯一的宝贝女儿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路易·英寡。
安抚宾客,疏散人群,还要应对媒体,路易·英寡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好像这场婚礼的新郎不是自己一样。
简知道红夫人被人刺伤,送去医院急救,非常震惊,婚礼的中断她没有生气,而是理解;甚至问路易·英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现场也好,医院那边也好,她想帮他分担一部分。
路易·英寡神色清冷,只是吩咐杭航先送她回兰斯特洛家,剩下的事交给他处理。
等一切都平复已是傍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靠着车身点了一根烟,望着灯火阑珊,眉心紧蹙,勾起的唇瓣似笑非笑。
这是天意吗?
天意要阻止他娶简。
可要是真的有天意,为什么不把绯儿还给他。
一根烟烬,他转身上车,现在他没时间怅然或怨天尤人,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路易·英寡抵达医院时,红夫人已经从手术室转移到病房,利刃刺穿肺叶,失血过多,幸亏很快送往医院,抢救及时,脱离生命危险。
路易·英寡坐在病*前,深邃的眸光波澜不惊的看着戴着氧气罩的红夫人,医疗仪器发出冰冷的声音,在他和韩平之间流转。
放在膝盖前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青筋凸起,经络分明。
“你出去。”
韩平站在原地未动,眸光直直的盯着伯爵。
他抬头看向他,“怎么?你怕我会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我的责任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她!”韩平声音沉静有力。
路易·英寡起身,阴戾的眸子与他对视,“看样子你也不打算将人交给我了!”
“他企图谋害红夫人,自然是由红夫人醒了定夺。”
路易·英寡猜测到会这样,没有感觉到意外,转身之前,声音寒冽:“兹事体大,媒体那边想尽办法施压,把舆论将到最低,她有多在乎名誉,你知道的!”
“……”
这一点不需要路易·英寡说,韩平最清楚不过,所以早已给宴会上的人打过招呼,媒体那边也是施压,海外的舆论是控制不了,但国内的舆论会竭尽所能控制住,绝对不能被大肆报道,毁坏掉红夫人的名誉。
至于那个企图想要害死红夫人的蠢货,等红夫人醒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车子在黑夜里穿梭,车内无比的寂静,路易·英寡坐在后座,开车的是周尽,副驾驶是杭航,他回头看后座神色沐浴在黑暗中的人,欲言又止:“伯爵——”
云故现在是在韩平手上,等红夫人醒来,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下场,不言而喻!
伯爵真打算袖手旁观,任由云故死在红夫人手里吗?
车内静谧,路易·英寡自上车后就保持一个动作没动,听了杭航的话,萦绕着漠然的剑眉微动,一语不发。
“终究是她的亲人。”杭航忍不住再出声,即便是走到这一步,他觉得蓝慕绯心里未必是真的恨云故,若是知道云故死了,不会不伤心的。
路易·英寡的声音更冷:“他自己找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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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章剧情看不懂麻烦重新看修改过后的上一章,剧情调整幅度还是比较大的!你们放心,英寡叔叔是没空陪你们跨年滴!他要我转告一句话:你们去收藏新文《情深似熔,总统你要乖!》说不准我还能去打个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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