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审讯

“一个人在家睡觉难道就有罪了？”许明回问到，语气里带着不满地情绪。

        “一个人睡觉自然是没罪，只是在这个时间点么，自然需要确认的。那你再说说你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在做什么？”老袁耐心地问着。

        “昨天听说王董死了，我觉得很意外，所以一个人出去走了走，散散心。考虑下以后的工作前途的问题。大概晚上九点多回的家，然后就一个人在家，没出过门。”许明悻悻地说着，为自己没有不在场证明感到很郁闷。

        “又是一个人，真不知道你是不幸还是什么。。。”老徐突然出声了，可能他对许明的这两段时间的说法听得实在是忍不住了，毕竟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这理由编的太拙劣了。

        老袁没有搭腔，继续问：“我听说你最近和老板助理陈莉莉的关系很紧张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听到陈莉莉的名字，许明马上像触了电一样，嚣张的气焰一下消失了，只是低着头喃喃自语般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杀人，她不是我杀的，她不是我杀的……”他就一直重复着，似乎奔溃了。

        但听到这，老袁和老徐突然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我们并没有说过啊。”

        许明一惊，停止了喃喃自语，两眼无神对着他们。老袁出去吩咐了位警员去倒杯热饮回来，然后把送来的绿茶递给许明，让他压压惊。心想：看来有戏。

        许明喝了口茶，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下刚才被弄皱的衣服，脸部肌肉尴尬的抽了抽。看着手里握着的绿茶，似乎在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天我一个人在外面走着，突然就想到了陈莉莉，因为我知道她和老板之间的那些勾当，如今老板死了，她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就想去找她质问。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我发现门是开着的，透过开着的缝隙，我看到有个人躺在客厅的地上，所以就走了进去。走到客厅就看到她好像很痛苦的蜷着身子躺在地上。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只是以为昏过去了。所以我摇了摇她的身体，结果。。。结果。。。我就看到了她那张扭曲的恐怖的脸，她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当时满脑子空白，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然后我就一路跑回了家。直到今天下午被你们带到这里，我一直在家没出去过。”说完，许明又猛喝了两口茶。

        “这么说，你发现了尸体，却没想到要报警？”老袁严肃地质问道。

        “我当时都吓傻了，又害怕被你们怀疑，所以才没报警，你们警察不是总把第一发现人当作嫌疑人嘛！”许明有点痞气的回答道。

        “但是你不报案只会增加我们对你的怀疑啊！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就那么不明白事理呢？！”老徐忍不住插嘴道。

        “那你说说你是几点离开家的，又是几点到陈莉莉家的，你给我把这些都说具体了。”老袁对这个许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感觉这家伙太滑头，说出来的东西很难令人信服。老徐看出了老袁的担忧，就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老袁点点头便离开了会议室。

        “许明是吧。”老徐朝椅背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明看着他，一脸莫名，摇了摇头。

        “我姓徐，你叫我老徐好了，我是做物证鉴定的，你这个案子就是我负责的。罗冰你肯定认识吧。”

        许明更摸不着头脑了，只是傻傻得点点头。

        “你这总监做的不行啊，对自己下属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啊，她是学鉴定的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就是她大学的老师。”老徐边抽烟边说着。

        许明这才恍然大悟：“是听罗冰说过她的专业是跟破案有关系的。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老徐缓缓地吐出嘴里的烟，若有所思地说：“我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有什么隐瞒，我们是可以从罗冰那里获知的，而且你也别妄想挑不重要的说，或者是你以为罗冰不知道的说。你要知道一个在警校训练有素的人，你在公司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觉得我们会判断不出你在说慌吗？关于你和陈莉莉还有你们那个王董之间的恩怨，你今天也必须要全部说出来。”其实老徐这步叫做虚张声势，他明知这个许明和两名死者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个人明显就有问题。如果只是直接地问他，他肯定不会老实交代。把罗冰摆出来，也就是想吓吓他，好让他在说的时候有所顾忌，不敢任意胡编乱造。

        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许明马上一脸心虚地低下头，轻轻的说：“我明白了，我这就说。”

        就在这时，袁警官及时地进来了，满意地坐在老徐边上，两人开始听他“讲故事”……

        而此时的罗冰则在会议室里和宋柯看着他们那栋办公楼的监控录像，希望能看到什么可疑人物。但是另他们失望的是，9月23日那晚八点全楼的人就已经基本走完了，尤其是他们公司的人已经全部离开。直到晚上也就是第二天的凌晨1点45分左右，发现王董和陈莉莉突然出现在电梯里，但是到了凌晨3点58分的时候又发现陈莉莉慌张地出现在了六十六层电梯里。她的神情非常慌张，衣服也凌乱，电梯一到一楼，她就飞快的冲了出去，离开了大楼。看到这里，罗冰和宋柯对视了一下。

        “难道是陈莉莉先杀了王董，再自杀的？”宋柯疑惑的挠了挠头说道。

        “不对，你们的鉴定报告不是说陈莉莉家是被人强行闯入的嘛，锁芯都被严重破坏了。而且屋子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陈莉莉身上也有打斗留下的伤痕，不像是自杀的样子。”罗冰眉头紧锁着，果断地否定了他的推断。

        “这倒也是。”宋柯摇了摇头，仍旧一脸疑惑。

        “对了，法医报告要什么时候出来呢？”罗冰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宋柯。

        “说是很快会出来，我这就去问问，你等一下啊。”宋柯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的冲了出去，此时的他甚是尴尬。

        罗冰笑了笑，继续看着监控录像，希望能再发现点什么。

        宋柯很快回来了，手上拿着文件袋。“看来报告已经出来啦。”罗冰兴奋地看着宋柯，期待他赶紧把报告拿出来，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法医报告啊。其实法医报告和物证鉴定报告差不多，就是一些格式上的区别罢了。两人看着鉴定报告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报告的正文部分主要详细描述了法医对于死者做的各项测试以及测试结果，和一些法医认为比较可疑或者是重点部位的照片及其分析。最后的鉴定意见处则表明了因同时摄入镇静剂蓝精灵和止痛剂氢吗啡酮，导致长时间窒息，致其死亡。旁边还有法医留下的标注：根据死者死后的缺氧特征反映以及对两者混合物的毒理分析可判断窒息时间经过了大约十分钟以上。

        “实在太残忍了！”宋柯忍不住说了声。

        而罗冰则严肃而冷静的说：“凶手是同一人应该是不会错了，能想出这样的方法看来是对药物比较了解的，知道这两种药物混合可以杀人。”

        “的确，我一会就去查查死者身边有没有这样的可疑人物。”宋柯不好意思地赶忙接话道。这已经是他在专业性上第二次被罗冰抢先了。

        罗冰仔细地看着报告上的每一个字，脑子里在想象当时的场景。陈莉莉一定是预感到接下来就是自己，所以当凶手到她家的时候她是有所防备的。因为根据报告上提到发现防狼剂的成分，而且右手虎口处有因为拿刀砍物的新鲜细微伤口，应该是她拿刀朝对方砍得时候太过用力弄伤的。显然她是经过顽强抵抗了，可惜最后还是被凶手得逞了。

        “对了，陈莉莉家没有监控吗？或者她家附近？”罗冰问道。

        宋柯不假思索地回道：“没有，她家那是个老社区，没有安装监控，附近的路上也正好是一段盲区，没有摄像头。”

        罗冰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文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宋柯说：“不知道他们审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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