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抉择

杀死数百只风狼，凝聚在体内的杀气，融合着月之精华，缓缓流回石戒。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身体说不出的舒畅，只是还不能动。

        当最后一丝淡淡月之精华融合着杀气，返回石戒后，石戒上几个奇异的字符，第一个字泛起丁点血红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亮起的部分，甚至连这个字符的半个笔画都不到。

        月落，石戒变得普普通通。七邪能动了，坐起身子，拿着石戒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石戒上总共有七个奇异字符，七邪看不懂，不知是哪个种族的文字。调动真气，向石戒注入，真气涓涓而入，直到七邪真气耗光，石戒也没有丝毫反应。

        眼眸变得赤红，火红色的妖气注入石戒，如石沉大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从我记事起，石戒就一直戴在身上，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异常。我一直以为石戒是父母留给我的信物，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七邪将石戒戴在身上，思索着：“小时候我身体不好，很难成活。要不是燕诗语，说不定我早就死了。石戒之事，该不该告诉她？”

        七邪一直认为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孩子体弱多病，难以成活，而放弃了自己。但是留下了信物，信物就是石戒。七邪从未问过燕诗语一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自己从何而来。妖族世界，弱肉强食，自己既然在妖族长大，说不定亲生父母偶然路过风燕山脉…

        七邪不在去想，不管如何，还活着就是证明。没有燕诗语，就没有今日的七邪。想了片刻，七邪决定暂时保密石戒之事，心中多少还抱有些许期盼，到了人族世界，万一他们就遇到自己，认出石戒…

        黎明时分，白琼山谷大部分妖族都在休息，七邪又来到九剑峰下，有许多疑惑需要人族强者来解答。

        “你来了，叶尘。”叶战见到七邪后，忽的目光一凝，沉声道：“炼体三重，不过几日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

        七邪到没有什么隐瞒，自己修武，完全就是依靠剑阵中的人族强者，说出了自己服食丹药提升修为的事情。并取出回气丹和脉冲丹，放在剑阵外，问道：“这种丹药，价值如何？怎么才能大量获得？”

        “回气丹，武灵境下的真气武者常用丹药，能够瞬间恢复五成真气。脉冲丹，能够助真气武者冲击经脉。”叶战扫了一眼，说道：“修武，禁忌过速提升，否则后期遇到的瓶颈会更大。而且，对经脉造成的损伤也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你过来。”叶战说道。

        七邪走近剑阵，到达边缘止步。一只大手伸了出来，轻轻盖在了七邪额头。虽然见过一次，七邪眼瞳还是缩起，九剑阵关不住人族强者！

        金色流光自手掌散开，游走七邪经脉，几个呼吸的功夫，叶战收回功法，奇道：“燕诗语给你护法了？”

        七邪下意识后退两步，说道：“没有，都是我自己修炼。”

        叶战若有所思，沉吟道：“不可能，你的凤凰羽翎不过一点皮毛，还不足以修补经脉。”

        “告诉我，你的经脉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受到丝毫伤损，或者修补的这么快？”叶战盯着七邪，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邪心中暗惊，人族强者知道的真不少，但他也没有发现石戒的秘密。七邪现在不会轻易相信谁，石戒或许是自己遇到亲人的信物，贸然说出来，以人族强者的功力，轻易就能夺去。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修炼凤凰羽翎，经脉异于常人吧。”

        听到凤凰羽翎，叶战眼眸微动，说道：“你的剑法怎么样了，那曾是我周游时，遇到一位剑修所赠。”

        “已经初步掌握。”七邪从储物袋中取出青剑，手提青剑，说道：“你帮我看看，可有纰漏。”

        说罢，挥起青剑，使出清风刺月剑。十三剑招，剑如风，人如影，风影中带有丝丝火气，环环相连，又随意错综，好似一缕清风吹过，剑芒直刺月霄。

        叶战指出七邪剑法中的纰漏，七邪频频点头。不觉间，已过了一个时辰。天已快亮，七邪需要离开了。

        “你为何不走？”七邪背对叶战，说道：“剑阵明明拦不住你，燕诗语也未必拦得住你。”

        “縁还未尽。”叶战回道。

        “还要多久？”七邪问道。

        “快则几日，慢则几年。”

        “总之，你快要走了。”七邪说道：“我可以助你离开此地，只是请你不要和燕诗语交手。”

        “你在意她？”叶战声音微恙。

        “我就当你答应了。”七邪迈起步子，消失在九剑峰下。

        九道剑气冲霄，环环相成，叶战身在剑阵中，自语道：“燕诗语，你究竟想做什么？”

        叶战单指伸出，轻轻说了个‘一’字，九道剑气瞬间凝聚在指尖，汇成炽白剑芒。手指指天，一抹冲天白色剑芒，照亮了整个白琼山谷。

        七邪刚出九剑峰，就见到九剑峰冲出一道巨大的白色剑芒！七邪全身涌起火红色妖气，赤眸冷冷盯着九剑峰，双拳紧握！

        白琼宫殿中飞出一道白影，燕诗语一身白衣飘飘，脸带笑意，身后跟着妖将白兮，飞到九剑峰前。

        冲天白色剑芒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渐渐淡去。身姿伟岸的叶战，缓步自九剑峰下走出。与燕诗语四目相对，前者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后者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轻松随意。

        一声鹰鸣，鹰妖翔天飞空而来，落在燕诗语身旁，警惕的盯着叶战。

        “燕诗语。”叶战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走了。”

        “好啊，把剑阵交出来，你便走吧。”燕诗语淡淡说道。

        “我要带走一个人。”叶战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七邪身上。

        “白琼山谷没有人，除了你自己，谁也带不走。”燕诗语笑着说道。

        “你是在逼我出手了？”叶战剑眉挑起。

        “能逼你的也只有你自己。”燕诗语一副全然不在意叶战会不会出手的表情。

        “叶战！少废话！不交出剑阵，休想活着离开！”翔天早就忍耐不住，大声喝道。

        这两个字落在七邪耳中，却宛如惊雷。七邪与人族强者相处多年，从未问过他的名字。“他叫我叶尘，他名为叶战！叶战！怎么会这样！”

        七邪身不由己的倒退几步，惊恐万分的看向叶战，幕然发现，叶战相貌与自己有几分相像！怪不得，怪不得！想起过往，七邪不由愣在了当地。

        “区区小妖，也敢聒噪。”叶战一指点向鹰妖翔天，翔天展开双翅，飞身惊险避过。

        “你确定带他走？”燕诗语没有丝毫慌张之意，目中含笑，看向角落中的七邪，说道：“喂，七邪，你父亲要带你离开这里。你怎么决定？”

        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七邪身上，燕诗语的一句话，印证了七邪的猜想，自己是叶战之子。慈爱的目光落在七邪身上，七邪仰头对上。

        那是一双充满自责、疼爱、鼓励、期盼、认可等诸多情绪的眼神，里面藏着许多说不出的苦衷，回答了七邪心中所有的不满与疑虑。

        父爱无声，默默守护。

        燕诗语眼眸含笑，看不出任何情绪，无论七邪怎么选择，都影响不到她。“你是要走，还是要留？”

        一只白猫儿，紧张的跑到七邪脚下，猫爪轻轻拉扯七邪衣角。众妖在场，九月不敢开口，碧绿猫眼中满是不舍。

        七邪想去人族世界闯荡一番，万万没想到，会有今日局面。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培养自己长大，不惜用灵果将自己的身体愣生生砸好。

        该要如何取舍？

        “尘儿，你需入武道。妖族之地，不利于你修炼。人族领土，宗门无数，那里才是你的舞台。”叶战说道。

        上百只妖兵，数十只妖灵，两名妖将，一名妖王，完全包围了叶战。

        “不交出剑阵，你们谁也走不了！”鹰妖翔天态度强硬，全身黑气环绕，准备随时施展妖法。

        白兮展开白色羽翼，如风白的雪花凝聚在一起，迷乱眼眸。白兮为高阶妖将，七邪这还是第一次见白兮施展妖法。比起燕诗语的轻松随意，翔天的霸道，白兮可谓是阴毒了。

        朵朵迷乱晶白的羽刃，宛如暴风雪，吹向叶战。燕诗语还未下令，白兮已擅自出手！

        环绕着叶战升起九道剑气，剑气凝结为剑形，自成剑阵，循环不息，形成一个保护罩，将漫天风雪挡在剑阵外。

        白兮脸色冰冷，加速挥动白色羽翼，暴风雪吹得更急了。忽然，白兮眼眸一缩，尖叫出声，狼狈翻滚向一旁。捂住左翼，冷冷的盯着叶战，鲜血自左翼点点滴落。

        七邪甚至没有看清叶战是何时出手，只有剑阵在动，就伤了白兮左翼，这就是武者的力量，叶战在向七邪展示！

        妖将在叶战面前，连伤到他的实力都没有！七邪眼神变得坚定，或许，对于自己，修武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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