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秘密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洁白的小床上，周围陈设的家具都很简单，木桌木椅还有几张挂画，感觉古色古香。
我口渴得很，看见桌上的茶壶，爬起来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由于喝得急，差点儿呛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我也没听到。
“支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我吃了一惊，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童话故事里，经常有小朋友被陌生人抓住，或者住在别人家里，主人是怪物或者野兽，最后把小朋友吃掉。
我的小手攥紧了裤角，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姐姐。
她穿着灰色的布衣布鞋，里边儿是雪白的连襟儿，白白嫩嫩的手上捏着一串佛珠，头顶光溜溜的，不过却仍旧好看。眉心有一颗鲜红的小痣，我后来知道，那叫美人痣，怪不得她这么好看呢。
我知道，光头的男人是和尚，而光头的女人是尼姑，那么我这是在尼姑庵了？
这个尼姑庵很清净，好像没有什么人。
“你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她笑着走过来，我看得呆了，只觉得一阵清幽的香气传来。
她走得很慢，可是却有一种很优雅很有气质的感觉，好像比天上的仙女，电影里的那些女明星还要高雅，我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人能走路都走得这样好看。
“小弟弟？”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我回过神来，慌忙点了点头，很使劲的那种。我不会说话，我没有办法张嘴回答她，我也不敢，我怕她会嘲笑我，看不起我。在这样完美的姐姐面前，丑陋又哑巴的我简直就是只阴沟里的老鼠。
“跟我来吧。”她冲我招招手。
我畏畏缩缩地跟在姐姐身后，看着她纤美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甜滋滋的。
尼姑姐姐不仅漂亮，还很温柔，我甚至觉得，在她身上，我体会到了一点点母爱的关怀，就像小若姐姐一样。
厨房很小，灶台下面堆满了柴火，炉灶里头黑洞洞的，冒出白丝丝的热气，一口大锅盖得严实，但饿急了的我，还是能闻着那股丝丝缕缕的香气。
一大碗白粥放到了我的眼前，上面还飘着红薯，我狼吞虎咽起来，简直比吃糖还甜。那种甜滋滋的香味儿，纵然是日后我功成名就，也永远忘不掉。
“慢点儿吃啊，别噎着。”
尼姑姐姐看我吃的开心，一边笑一边默默地念着什么。
她的笑容是那样美，那样清丽，就像母亲一样温暖了我的心房。
“你的家在哪儿？”
我摇摇头。
“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仍旧是摇头，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可怜的孩子……”她把我轻轻抱在了怀里，那样温馨的胸膛，就是我的港湾。
终于，在遭受欺凌，孤苦之后，我有了自己的港湾，这一刻，八年来的苦难屈辱涌上心头，泪水不争气地淌下，打湿了尼姑姐姐的衣襟。
她用一方素帕擦着我的眼泪，笑着说：“傻孩子，男孩子不可以哭鼻子呐……”
她的语气是那样温柔，眼神是那样明朗，丝毫没有任何轻蔑与歧视。
就和，就和当年的小若姐姐一样。
于是，在我八岁那年的夏天，我到了水月庵，成了庵里唯一的男人，而薇姐，是我生命里又一个真正关心我爱护我的人，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
水月庵里就只有薇姐一个人，平日里她总是坐禅或是一个人望着远方发呆。
山挺高，能够望到很远的远方，那里总有日出日落。每一天，薇姐都要在一块石头上坐着，像是在观赏眺望。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当年的她，是在等人。
一等就是一辈子。
水月庵里的日子很平淡，但是没有欺骗，没有屈辱，没有无奈，我只需要陪在薇姐身边，就觉得好安全好快乐。
日子过得真快，我仍旧是不会说话，仍旧是长得丑，所以我不敢出去，不敢见人。可是我有薇姐，她就是我的全部依靠。
我尝试着去上学，薇姐也鼓励我，她希望我能成长，能勇敢，能站起来，挺起男人的胸膛，走到灿烂的阳光下。
可是每次放学回来，我都鼻青脸肿，我被人欺负，可是我不敢说，因为不希望薇姐伤心失望。我说我在学校里很好，和同学们相处得很快乐。
实际上，他们知道我是个没人要的种，我是丑八怪，而且，收养我的还是个尼姑。老师也不管我，还总是在全班前面讽刺我，挖苦我，说我笨，考试成绩太差，托了全班的后腿。我有努力学习，可是脑子总是不好使，看来我是真的很笨很笨啊。
其实她讨厌我，嘲笑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有给她包红包。这个秘密是我无意中撞见的，为此她还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
他们可以骂我打我侮辱我，可是绝不能说薇姐的坏话。就是那一次，有个男生说薇姐是花姑娘，是小姐，是野鸡，说他爸爸一直想上她，多少钱都行。我听了当即就暴跳如雷，把他打得鼻血直流。
当然，我也被打得半死，我死狗一样地趴在地上没人管没人问，直到夕阳西下薇姐着急来寻我。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去过学校，薇姐也没再说什么，她就是我的全部。
十岁那年的夏夜，我半夜热醒了，跑到后屋撒尿，经过薇姐房间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若有似无，时而急促时而又很舒缓，我听出来那是薇姐的声音，就像喘息似的，忽然长叹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赶紧跑开了，可是心里泛起一股子异样的感觉。
本来这事儿我都快忘记了，一个多月后的某天下午，我去小池塘边钓虾，经过一片麦地的时候，又听到了一阵喺係所所的喘息声，和那次薇姐房里传出来的很像，就是没那么好听。
我犹豫了半天，壮着胆子走过去偷看，分开麦苗儿，差点儿把我吓了一跳。
一男一女纠缠在一块儿，不知道在干啥，不过呼吸越来越快速，那个女的看起来很是快活。我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了前些日子的那个夜晚。
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这么震撼的画面，我着实被震惊了，联想到薇姐房里的声音，我整个儿人当时就不好了，也没有心思钓虾了，满脑子浑浑噩噩的回了水月庵，薇姐叫我吃饭也没胃口。
一想到薇姐雪白纤美的身子上可能压着个男人，我的心口就像压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那种感觉就像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夺走一样。
终于有一天半夜，我又听到了那声音，下定决心以后，我蹑手蹑脚来到窗户旁，从窗缝里偷看。
只见薇姐轻咬着红唇，相当美艳，她的眼波迷离，朱唇含玉。她红唇轻吐，贝齿微启，小巧的喉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口干舌燥，小腹里就像升起一团火，只觉得现在的薇姐好美，眼前的女人好美。
就在我准备撤的时候，一只花猫蹿了上来，我吓得惊叫一声。
“谁？！”薇姐慌乱了起来，飞快地收拾衣服来到窗前，我被逮了个正着。
她红着脸，大大的眼睛盯着我，那一刻竟是说不出的娇媚。仿佛滴出了水的葡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小屋里，我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生怕薇姐惩罚我。我冒犯了薇姐，她在我心中是那样圣洁，我真是该死。
“你都看到了？”
出奇地，薇姐非但没有责骂我，语气里还有一丝温柔。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
我点点头承认了，手紧紧攥在一起，心里忐忑。
沉默了好长时间，屋子里静得出奇，我几乎能听到薇姐和自己的心跳声。
“那你能帮帮姐姐么。”薇姐说话的时候，起身栓上了门，然后吹熄了蜡烛。
我半晌没回过神来，只见薇姐躺在洁白的小床上，娇美的脸上露出羞涩难堪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过来呀。”她冲我招手，这一刻竟然有一股魔力，让我依赖与眷恋的魔力。我鬼使神差地挪动步子，向着薇姐走去。
薇姐把我抱在怀里，那样用力地抱紧我，压迫着我脆弱的神经，我的内心深处被启发出渴望，我爱我的薇姐。
“记住，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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