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谈判

我们两个人还真的就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女，欢欢喜喜地朝着金碧辉煌中走。玲玲穿着一身貂皮站在走廊旁边，冷眼看着我。我不耐烦地看了玲玲一眼，妈咪本来就是个靠看别人脸色吃饭的主，马上讲手插在腰上瞪了玲玲一眼，“你很闲吗？不去挂牌室等着客人点台在外面吹风？”

        玲玲就算是再怎么横也不敢和妈咪横。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的金碧辉煌，说句不好听的话，妈咪自己弄死过多少个不听话小姐她都数不过来了，更何况其他。

        玲玲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朝着挂牌室走去。

        我知道这是妈咪在向我示好，这种程度的小恩小惠还不至于让我有多感动，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我对着妈咪笑笑，“妈咪，那我也去挂牌室准备了。”

        谁知道我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妈咪一把给抓住了，“陈然啊，先别去挂牌室，到我的办公室里来，我们谈谈。”

        我心中有些吃惊，要知道妈咪的办公室可不是谁都能够进的。在我们金碧辉煌，将妈咪的办公室戏称为龙门。这倒不是说鲤鱼跃龙门的意思，而是说进入妈咪办公室的人，要么就是一步登天成为她下一个要捧红的小姐，要么就是下一个要被她给灭掉的小姐。

        一步生一步死，说的就是这个。

        我现在已经是金碧辉煌的当红小姐了，肯定是不用再被捧红的。至于想要毁掉我，有林傲在我的身后想来她也没这么能力吧？

        怀着满腹的疑惑我走近妈咪的办公室，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她的办公室。和外面有些浑浊的空气不同，走进妈咪的办公室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很难想象这种根本就没有窗户的室内办公室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妈咪殷勤地跑到饮水机前面给我倒了一杯水，示意我先坐在沙发上再和她聊。

        我接过妈咪倒给我的水摆摆手，“妈咪，我们也不要弄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就直接说找我过来是什么事情吧。”

        妈咪搓了搓手，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告诉我叫我过来的原因。

        在我们这个片区，不只是只有金碧辉煌一家夜店。如果要将那些路边上的小夜店也算上，这附近应该有十几二十家夜店。只不过这些夜店从来都不放在妈咪的眼睛里。我们金碧辉煌赚的又不是农民工的钱。

        无论是小姐的质量还是装修风格都不是那些小场子能够比得。唯一能够作为我们对手的其实就是在街对面的一家叫做天上人间的夜店。

        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小姐质量，天上人间都不输我们金碧辉煌。只不过两家已经斗了这么多年，小姐们都有着自己固定的老熟客。就算是偶尔有些客人流失，也属于正常的现象。

        但就在我离开金碧辉煌的这一段时间，事情就发生了改变。我在金碧辉煌的时候毕竟有一个看得见吃不着的名头，许多老熟客就是冲着我这个名头来的。现在金碧辉煌的头牌中，丫丫死掉了，玲玲只不过是刚刚上位，很多东西都还不是很熟练。也就难怪这个时候被天上人间乘虚而入，从而导致生意一落千丈。

        妈咪在我的面前做出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表情看着我说，“本来想着你走了之后至少还有个玲玲能够撑住场面，谁知道那个丫头那么不争气。连续惹怒了三四个大老板，哎，这个死丫头，真的是一点能力都没有。”

        我站在旁边冷笑，头牌小姐可不是你有一点姿色就能够当的顺溜的。在金碧辉煌这样的场子里，男人们都不缺钱。要是想找个寂寞难耐的女人，他们大手一挥不知道有多少的女人朝着他们扑过去。

        所以当头牌，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矜持。这样的技巧玲玲显然是没有掌握到的，我都可以想象到那些自认为有些身份的大老板往沙发上一坐，玲玲就和发情一样往那些老板身上腻的情形。

        我伸手打断了妈咪的废话，她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想让我拿出一个章程啊。以前金碧辉煌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还不是我解决的。

        妈咪一看我挥手，赶紧将嘴给闭上了。她知道我在思考，也就不出声害怕打扰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灵光一闪，看着妈咪说道：“现在的男人不都是喜欢什么角色扮演吗？干脆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给举办一个主题晚会。让所有的小姐都穿上不同职业的制服。我就不信那些男人不乖乖就范。”

        妈咪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这样行吗？”

        我自信地点点头，告诉妈咪这样肯定没有问题。再是道貌岸然的男人，也有着自己不堪的一面。尤其是来金碧辉煌这种地方的大老板，他们的确是不喜欢一上来就发浪的小姐，但是角色扮演就不一样了，用日本那边的话来说，这就是男人们的梦想乡。就在我和妈咪合计细节的时候，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一个打手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有人点陈然的台，是之前来了好几次的秦总。”

        我从来都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爱情，尤其是在金碧辉煌这种地方。因此在听说秦昊天又来找我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好在之前来金碧辉煌的时候我就特意去买了一套衣服，这样还不至于自己看起来太土。

        对着打手点点头，示意他前面带路。

        很多人听到小姐的身份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鄙视，认为我们这种职业属于躺着就能够把钱赚了的职业。这种说法很片面，或者说这种说法只适合那些二三流的小姐。你的身价越高，那么你需要注意的东西也就越多。

        在去包厢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秦昊天究竟是为什么来找我。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奇怪了，至少来到夜店把小姐当成路人彬彬有礼的人不是没有，但一定是异类。

        推开包间的门，一进去我就看见秦昊天现在端正的坐在沙发上，他正在给自己倒水，而不是酒什么其他的东西。

        秦昊天抬起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我，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课沙发，“没想到陈然小姐你这么难约，我来了这里四次，今天还以为也见不到你了。”

        知道秦昊天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在意我这几天为什么消失。我对着秦昊天笑了笑，乖乖坐在他的身边，“上次我和警察们有些误会，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说实话秦总要来点我的台是十分出乎我意料的。毕竟我这种二流的小姐，还被警察给带走过，一般的客人都会避之不及把。”

        秦昊天笑了笑，指了指桌上。我这才发现在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着一个黄色的文件袋。我疑惑地看了秦昊天一眼，不明白秦昊天的意思。

        “打开看看。”秦昊天端起桌上的一杯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在金碧辉煌这种地方他应该还是不敢陷害我的吧，我迟疑着将文件袋给打开，这才发现文件袋中是一叠厚厚的文件。将这些文件给抽出来，越往后面看我就越心惊。这个上面写着的全都是有关我的资料，事无巨细，甚至连我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用什么牌子的香水都有些。我有些奇怪，难道说秦昊天真的喜欢我？要不然为什么这样调查我。秦昊天对着我点点头，示意我继续往下面看，我这才发现在后面还有一个人的身份。只不过这个人和我的性格有些像，或者说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个我。唯一的区别是，这个女人出身干净，而且是在校大学生。

        整件事情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感觉，我将文件放在桌上，笑着看着秦昊天，“秦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

        秦昊天笑了笑，“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留意到你了。我相信你不是二流小姐，因为相比于后面进来的那个所谓头牌，你实在是比她厉害太多了。这几天我也知道你在哪里工作，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又回到这里成为头牌，但你的心智已经入了我的眼。”

        混我们这个圈子的，从来就不渴望所谓的被人了解之类的事情。或者说正是因为被人了解，所以才会觉得恐怖。我假装没有听懂秦昊天的意思，脸上维持着比较僵硬的笑容，“所以秦总你的意思是你看上我了，要把我给娶回去？”

        秦昊天摇摇头，“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要装糊涂了。我给你看的这个文件是我今天来和你谈的声音。我把你从金碧辉煌弄出去，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扮演这个女学生就可以了。”

        我端起桌上的洋酒喝了一口，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秦昊天一眼，“秦总你找错人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姐，你要是想找演员的话，应该是传媒学校之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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