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诺邦军魂杜·克卡奥
作为诺克萨斯的传奇人物，克卡奥将军是当之无愧的军魂。不仅仅是因为在战场上表现出的铁血风格，他对局势的精准把握和灵活的外交手腕，还有他对诺克萨斯的缔造者、那个隐身多年的统帅伯纳姆·达克威尔的耿耿忠心，让城邦最桀骜不驯的将军也要为之折服。
在外人的想象中，诺克萨斯的军中之魂就应该是雷厉风行强硬无比的强力将军，但多数时间里杜·克卡奥将军的表现更像是一个阅尽沧桑面貌和善的老人。
最高统帅部的会议大厅中，二十几个将领围坐在一张橡木桌两侧，他们全都是诺克萨斯最具前途和潜力的将军，每一个人胸前都别着金光闪闪的勋章，正在低声而热烈的讨论着和战争有关的事宜。
和以前一样，杜·克卡奥将军分秒不差的准时出现在会议大厅的门口。
整齐的声响当中，将领们全部起立，向诺克萨斯的军魂行礼致敬。在泛大陆范围之内，只有克卡奥将军，能让这些骄傲的将领们由衷敬佩和绝对服从。
除了每年例行的阅兵大典之外，克卡奥将军很少穿上自己的正式军装，平日里都是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袍，今天也不例外。
“战争已不可避免，”老将军的语气平静，示意大家坐下，“想必各位已经有了清醒的觉悟。”
众人以整齐划一的姿势坐回原位。
“关于战争，已经推演过无数次，诸位都是诺克萨斯的明日之星，肯定比我这个老头子看的更加清楚。战略战术不在今天的讨论范围之内，我只想知道各项准备进行的怎么样了？总动员令执行情况如何？诺克萨斯有没有为即将发生的战争做好准备。”
虽然他自称是老头子，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有丝毫怠慢和轻视，将军们尽可能简练明了的报告着各项准备工作的进程。
当克卡奥将军用手指轻轻敲打榛木桌面的时候，大家自觉的保持安静，因为他们知道老将军在精确计算和战争有关的一切。
一组组抽象的数字，迅速在老将军的脑海中化为可以准确估算的战争潜力，以这些数字为基础，推演出所有有可能出现的战争趋势。虽然大战还没有开始，但局势已经在老将军的脑海中有了非常清晰的形象，他甚至已经看到了战争的可能结局。
敲打声倏然停止，老将军微微蹙眉：“这次大战是双方国力的最终比拼，如果仅仅只是动员到了现在这种程度，诺克萨斯取得最终胜利的概率不超过三成。以我对城邦的了解，应该可以挖掘出更多的战争潜力，我们需要征集到更多的物资和人员。难道诺克萨斯已经和我一样变得苍老无力了吗？”
这不是指责，但在座将领都感受到了老将军的不满，这种不满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压力，让他们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
“尊敬的将军，自从战争动员令下达以来，有些人处处阻挠……”杜·可卡奥将军左手边的一位将领说。
“你说的是瑞斯卡里奥那批人吧？”
“是的，将军。”
“嗯，确实有点麻烦！”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们的歪理邪说确实蛊惑了一些无知民众……”
“是的，将军，已经有很多下层民众聚集在自称王储的瑞斯卡里奥身边蠢蠢欲动。他们的一些行为阻碍了战争总动员的命令贯彻落实，特别是在城邦外的乡村和牧区。”
“一个自称是诺克萨斯真正缔造者的后代，鼓吹大家追随他，就是追随虚空之神，”老将军微微一笑，语气里开始透露出一丝霸气：“除了统帅达克威尔，这座城市从来就没有其他王者，更没有信仰虚空之神的王储。现在，统帅部执掌最高权利，一切的一切，必须为战争服务。不论是谁，不管有多少人，阻碍诺克萨斯统一大陆、把荣耀和秩序带给全部的行为，都是犯罪。我想诸位应该知道怎么对付罪犯吧？”
“是的，将军！”众人齐声回答。
“我已经向最高统帅部提出建议，将交易税再提高两成，以便提高军费预算。大战前的准备工作必须得到保证，公共设施建设方面的开支做适当的缩减，我想诺克萨斯的人民愿意为最后的胜利作出这一点牺牲的。”
几句话就改变了诺克萨斯执行多年的税收政策，只有克卡奥将军有这样的影响力。
就这个时候，副官轻轻的走过来，在老将军耳边低语几句。
老将军微微点点头，对将领们说道：“抱歉，我得先行离开一下。诸位无须担心，并不是因为虚张声势的德玛西亚已经挑起战争，纯粹是因为私人事务。情报人员刚刚从元一协会所在的尼普顿岛回来，我需要听一下简报！了解一下这个组织以及艾欧尼亚的情况。”
将军府里格外安静，只有枯燥的蝉声穿越每个房间。
在杜·可卡奥将军的会客室，卡特琳娜正在将所知道的一切都详细的说给她的父亲。
“古怪的石像？强大的力量？”敲打桌面或许已经成了习惯，这种习惯往往意味着克卡奥将军在思考。
“盖德死了？”将军一蹙眉。
“是的。”
“元一协会的大贤者也死了？”
“是的。”
听到卡特琳娜的回答，将军把手轻轻扶住额头，这个代表性人物的死去，削弱了艾欧尼亚的潜在实力，表面上对诺克萨斯是利好，但会不会反而把严守中立的元一协会加速推向德玛西亚？
“那么，你确认恶神最终被再一次封印？”将军抬眼盯着自己的女儿。
“是的，我非常确认。”
恶神再次被封印是个好消息。至少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排除一个无法确定的因素，杜·可卡奥将军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事情。等诺克萨斯统一瓦洛兰后，是不是要和这个恶神终有一战？军队是否有足够的实力来搞定这个瓦洛兰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或许应该问问祖安的盟友。
一连串的问答，始终围绕战争情报进行，这不是父女之间那种充满亲情的对话，而是尽忠职守的下属向上级做出的汇报。不过卡特琳娜已经习以为常。
“你提到自己落于敌手，最后是怎么回来的？”
“其实我是被释放回来的。”卡特琳娜详细说起在布鲁克的经历。
老将军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很好，很好，拉里瓦什做的不错，尽可能的不暴露自己，潜伏在有价值的目标身旁，这是间谍的基本常识。在你的失败面前，他的隐忍和谨慎显得更加可贵。这件事如果交给你的妹妹去做，肯定比你做的更好，只可惜……那个叫什么阿什拉姆的魔法师差不多应该到达诺克萨斯了吧？”
“我估计现在他们已经进城了。”卡特琳娜看了看父亲：“父亲大人，我建议尽可能的夺取那尊石像，只要善加利用，石像中的力量必然会成为犀利的武器，会极大增强我们的战争潜力，甚至有可能作为决战中的利器……”
“我自有安排。”
“是的，父亲大人。”
“你所提到的石像，或许真的具有强大的威力，或许干脆就是德玛西亚和艾欧尼亚的又一个阴谋诡计。你知道那些挂着伪善面具的敌人总是善于使用一些可笑的阴谋。”
利用石像的能量来建立一个叫做英雄联盟的组织，通过虚拟战争来代替真实的血与火的征战，多么可笑多么荒谬的想法啊！
杜·克卡奥将军不会受到这个幼稚想法的丝毫影响，但他觉得很有必要查一查这是不是德玛西亚的阴谋，或者是某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也许这件事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假王储，都是来自德玛西亚和它的盟友们的阴谋。
“杰克弗里特，和石像有关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副官杰克弗里特是个外表安静谦和的年轻人，不像一些年轻的诺克萨斯军官那样咄咄逼人。他如将军大人的影子一样，以最恰当的方式在将军需要的时候出现。
“遵命，将军大人。”年轻的副官深施一礼，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杜·克卡奥将军和他的女儿。
也只有在真正单独相处的时候，老将军的脸上才会流露出难于察觉的关切之情：“我很清楚元一协会帕斯会长的做事的风格和手法，他们应该没有太为难你吧？”
“没有，父亲大人，至少没有给我用刑。”卡特琳娜点点头。
“你是个优秀的杀手，但要说起心计和隐忍，还远远不如你的妹妹，甚至还要逊色于那个拉里瓦什！”
“是我让父亲失望了。”
“不，我没有失望，因为你从来就不是一个间谍，而是天生的杀手。没有谁可以做到面面俱到，没有谁可以在任何方面都比别人完美。”
“父亲大人做到了，您是我的榜样！”
老将军笑了，难得一见的慈祥的表情出现在诺克萨斯军魂的脸上：“不，卡特琳娜，我离完美还差的很远，最近一件接一件的麻烦事就让我这个老头子都有点手足无措……算了，先不说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说说你对这次大战的看法吧，不要怕说错，因为我只希望听到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尊敬的父亲大人，这次是我们和德玛西亚的伪君子之间的生死之战，是最后的决战。谁胜利，谁就掌握了瓦洛兰的未来。我始终相信，我们会毫无悬念的获得最终的胜利。或许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但是和胜利比起来，任何付出任何牺牲都绝对值得！”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们一定会胜利？”
“因为我们有最勇猛的战士，我们有最睿智的统帅，我们的勇气会碾压敌人……”
“哎！”老将军发出一声轻叹。“看来你依旧还没有明白战争的真谛，所以你只能是一个优秀的杀手，永远都成不了统帅！”
战争，是交战双方综合实力的总体较量，勇猛的战士睿智的将领，和敢于牺牲的精神，难道德玛西亚人就缺少这些东西吗？
“即将降临的战争，其实德玛西亚和我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在我的估计当中，战争一旦爆发，必然旷日持久，最可能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卡特琳娜有些惊异的看着父亲：“既然是看不到胜利的战争，为什么。”
“战争一旦爆发，就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不是人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的，至少我和最高统帅部没有控制战争的能力！但命运驱使着诺克萨斯发动这场战争。至于荣耀和功勋……”老将军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些东西的鄙视：“根本就是无聊透顶的东西。”
“还有你说的那个石像，就算真的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可以顺利的改造成犀利的武器，终究也就是一件武器罢了。决定战争的从来就不是武器，而是城邦的经济、军备和头脑。”
“我懂了，父亲大人。”
“好了，你下去吧，我有些累，需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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