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雪落漫天
寒风凛冽,雪落漫天。
江城第一大家族江家门外,一个襁褓放在台阶上。冰冷的雪花不断的从天际飘落,逐渐的将其覆盖。
突然,尖锐的哭叫声打破了雪夜的寂静,让本就寒冷的冬天平添了几分肃杀。
门开了,一个老人四处望了望,赶紧抱起来,抖落了襁褓上的积雪。
他睁开眼,第一次打量着这个世界,东方,夜尽天明!
“从此,你就叫——黎明吧!”老人苍老的声音,是他在那个雪夜里最清晰的记忆。
同是那夜,江家大兴土木,修善房屋,却在工人填埋后山一狗洞时,十数壮士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江家家主为给其家人一个交待,又派几位好手夜探狗洞,至此,再无音讯。
一时间,流言四起,族中人心惶惶。再无人敢靠近狗洞半步,附近的那处小院也再无人居住,逐渐荒废。
那年,那夜,一被弃婴儿,一离奇狗洞,竟齐聚江家。冥冥中,仿佛天意已定。
万里之外的落月帝都,一老人夜观天象,只见东方有一彗星降世,一股杀伐之气笼罩夜空。
这帝国,这大陆,似乎将不再平静。
…………
………
“啪”,“啪”
铁青色的长鞭呼啸而下,每一次都在他的身上砸出殷红的血痕。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哈哈,”男子衣着鲜丽,狠辣的笑声令人胆寒,“黎明,你可知错?”
“小人知错了!”黎明忍着痛。
“你知错?”男子反笑,“好,告诉我你错哪了?”
“小人错就错在不能让少爷事事顺心如意,错在不能让少爷在家族中平步青云!”
“好,好,说得好!”少爷突然停止了鞭笞,“本少受了一天的气,还是你小子说话让人顺心。”
“滚吧,去药房擦点药,别死了,否则以后就没趣了。”
“是。”黎明退下,小心的关上了门。
十三年了,这是他在江家的第十三年,自从他被爷爷抱近江家,这十三年,他在江家当牛做马,小心翼翼。只为了,活下去!
小小年纪,生活却让他学会了卑躬屈膝,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坚强。
寒风刺骨,大雪纷飞。可是,他的后背,却如火烧般的疼。
他习惯了,作为江家的一个下人,身虚体弱,唯一的用处就是当主人受气时当出气桶吧。等到他连这点用处都没有的时候,就会被扔到后院的狗洞里喂狗。
一想到那个狗洞,黎明就不寒而栗。听爷爷说,那只狗洞已经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了,当初江家有位管事让人填了那只洞,后来填洞的那些工人都消失了,骨头都没剩。
有人说他曾在洞里看到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狗嘴。也有人说洞里住的是一直修炼成精的狗妖,一时间众说纷纭。
后来江家也并没有再出什么大乱子,似乎只要不去惹它,那洞里的东西也就不来惹你。只是以后人人都对这狗洞敬而远之。渐渐的,江家的那处地方也就荒废了。
可是不知从谁开始,那个狗洞竟用来作为江家处死犯错之人的场所之一。
黎明没有见过那只狗,但他知道,扔进里的东西,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
他在江家最好的朋友,就是消失在那个深不见底的狗洞里的。
药房到了,黎明透过窗,悄悄看了一眼那道美丽的倩影,昏黄的烛光掩映着她玲珑的身躯,仅仅是那若隐若现的轮廓,就让人心生无限遐想。
黎明驻足良久,终究是没有进去。他一鄙贱之人,又何必玷污了这神仙之所,曼妙之人呢。
黎明知道,有些人,有些物于他只能是念想,既然是念想,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就这样远远看着,岂不更好。
“咯吱”
门开了,那是怎样的容颜,都令这天地失色。
黎明不敢回头,急欲离开。那女子却望了过来,见到他触目惊心的后背,不禁问道,“既是来治伤,为何久立于此,却不进来呢?”
黎明有些惊慌,道:“我一粗鄙下人,就不劳烦月儿小姐了。”
黎明渐渐远去,那女子却是心中奇怪。她在药房多年,不知多少下人受她医治,可唯独这位少年却屡次拒她好意,这不得不引起少女满心的惊奇。
女子又望了那少年一眼,终是回屋。
“咚,咚,咚”
黎明轻轻敲门,这一会儿时间,竟已换了身衣服。
“雪妹,我给你送来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了。”黎明稚嫩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轻轻回响。
良久,屋中的女孩终于有了动静。“你放在外面吧,我正在修炼。”
黎明有些失望,他放下东西,又深深望了一眼,消失在雪夜里。
屋内,黎明称为雪妹的那位少女端坐在桌前,杯中茶香袅袅。
“雪妹,你为何不见三弟?”大汉虎背熊腰,言语中却有几分怒气。
女子冰肌玉骨,青丝垂肩,虽不比药房中的那位才女佳人,也倒有几分姿色。
“虎哥,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再见吗?都长大了,他也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
良久的沉默……
黎明默默的回到柴房里,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和爷爷已经在这住了十三年了。
看到黎明低垂的脸庞,老人不禁怜惜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孩子,放弃吧!何必再坚持那永远不可能的梦,你和她,是不会在一起的,你这样,只会更加痛苦。”
黎明没有说话,他将老人扶到床上,悉心给他揉着背。老人为江家操劳了一辈子,如今老了,却已是一身的病痛。
黎明真的很怕有一天爷爷走了,那么世界上,也许真的就剩下他一人了。
天还未亮,黎明早早的起床,打扫庭院,整理书房,做着他重复了无数年的事情,也许无数年后,他还在重复。
天亮了,看着下人们开始端上早餐,黎明心中的那根弦突然绷紧了。他小心翼翼的清理着门前的积雪,然而整个心神都在倾听房间里的动静。
“哗,哗”盘碗碎了一地,江沪川愤怒的说道,“把那个狗东西给我带过来!”
此刻,黎明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江沪川右手死死的掐住黎明的脖颈,“说,我父亲给我带的那盘紫杉玉珍糕是不是被你偷了?”
黎明沉默了,他不知道那糕点竟是如此珍贵,他当时只是觉得好看,再说一点糕点,应该没人注意,便……
“不承认是吧,”江沪川一声冷笑,“给我打!”
铁青色的长鞭无情的落到黎明娇弱的身躯抢上,每一鞭打下黎明身上便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火烧般的剧痛灼烧着黎明的神经,他死死的咬着牙,干瘪的嘴唇上都因太过用力而流出殷红的鲜血。
一会儿功夫,黎明便已被打的皮开肉绽。他的眼角噙着热泪,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这时,门外一个老者突然冲了进来,他跪倒在江沪川面前,苦苦为黎明求情。
然而,一个百无一用的老废物,江沪川又岂会理会,刺耳的鞭笞声在屋内回响。
黎明早已失去了知觉,憔悴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血色。老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一步冲了上去,扑在黎明身上,用身体护住了他。
江沪川更加愤怒,他拿过长鞭,对着两人就是一阵痛打。老人本就老朽的身体又怎会经得起这般皮肉之苦,仅仅一会儿,便已奄奄一息。
黎明的眼泪抑制不住的狂涌而出,他努力的伸出手,抱住爷爷。这是他唯一的亲人,这是世上唯一牵挂他的人,可是此刻,他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的生命在眼前流逝。
长鞭依旧在无情的落下,感受到爷爷愈加微弱的呼吸,他想翻转身体,可老人竟死死的压住了他,也不知那枯朽的身体里何以产生如此磅礴的力量。
黎明的眼里满是泪水,视线早已模糊,他将头埋入爷爷的怀里,感受着那逐渐冰冷的温度,心里是浓浓的悲伤。
十三年的呵护照料,十三的养育之恩,曾经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老人浮在他的耳边,那微弱的声音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孩子……离…开江家……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那一次的闭眼,却真正成了永别!
江沪川房中的动静巨大,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闻声走来,那眉宇间,竟与江沪川有几分相似。
见到此景,不禁怒上心头。
“沪川,住手!”
见到来人,江沪川却是冷笑,手上的劲道不由的又加重了几分。
“哈哈,大哥你在外面号令一方好生威风,如今我教训下人你也要管?”
“你!”江阳愤怒的看着他,竟无可奈何,拂袖而去。
江沪川扔掉长鞭,吩咐了一声,“把他们扔到狗洞里喂狗!”
那一刻,少年绝望的看向东方,没想到,他终究没有等到黎明。
“爷爷,我们地府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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