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店
话音落下,我与她擦肩走过,可这时高莉娅却蹲在地上哭了,我回头看着她,无奈的说自己都没哭,你哭啥。
可是高莉娅确实哭的很伤心,给我的感觉她表现的就像是某种解脱一样。我叹了口气,将她在地上拽起,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在知道高耀祖杀了我妈以后,算是完全结束了。
带着她回到家,抱着那张小时候的相片整整看到了天亮,清醒过来给老师打了电话请了几天假,而高莉娅却出乎我意料的选择了继续上学。
连着三天我一直处理家里的事儿,晚上回家后,我和高莉娅两个人谁也不和谁交流,她上学,放学,写作业,而且出奇的她晚上居然不出门了,这种大的转变让我很奇怪。
第四天法院开庭时候也是我去的,我爸全招供了,事情起因是情杀,让我很心痛的是我妈确实找了个老外要去国外。后来被我爸抓到了现行,两个人都杀了。
最后我爸被判了死刑,枪决那天也是我去收的尸,家里的存折还有点钱,给我爸和我妈买了块儿墓地,我不由分说的把两个人给合葬了,其实要按照算命先生的说法,他俩合葬必定闹得后世不宁,我不信邪,就给和到一起。
出殡那天其实也挺壮观,我爸的朋友挺多,除了一些社会小流氓以外,大多数都是小姐,还有很多三四十岁开着豪车来的贵妇。
其中有一个我记得叫祥叔的人上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飞啊,你节哀,你爸这次走了,你们家的那间店就靠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祥叔打个电话。”
祥叔的话让我想起来,我爹可是有产业,高记发廊,我市九大胡同的金字招牌,而且在我收钱的那段时间里,多少也能感觉出,我们家的洗头房不只是带带小姐那么简单。
就是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收钱,一进门就听见雯姐说什么来新人了,但直到我走也没有看到那个新人到底长得什么样,由此我推断应该与电视上演的逼良为娼很像。
一直到宾客散去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居然一毛钱的礼金都没收到!
无奈的笑笑,现在这人呐,连拉皮条的都变得势利了,不过想到那帮姐姐们赚钱也不容易,就释然了。
再次回到了家,一进门就看到变成乖乖女的高莉娅在客厅写作业。高耀祖死了她一直没露面,我问过她,她说了自己不想承认这个父亲,而且不走的原因也很简单,就她确实没地方去。
我指着厨房,无奈的说:“好歹我是这个家的第一继承人,你在这儿住,是不是应该做做饭?”
高莉娅将手里的书本放下,双手拄着下巴,一双狐狸眼盯的我有些发毛,她对我挑挑眉毛,说:“之前说的话依然奏效,我可以用别的来抵消劳动。”
我被她彻底搞无语,这特么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或许真该带她去做个亲子鉴定啥的,真要是我妹妹,我非得好好揍她一顿,要是不是我妹妹,那就爱上哪浪上哪浪去。
无奈之下,我自己亲自下厨,简单的炒了个菜,吃饭时,高莉娅一边吃一边说:“不要以为这样我会感谢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是真不爱搭理她,骂她是不是有病,怎么思想比我这个皮条客还要极端,到底男人把她怎么了,微信约泡摇一摇,你不摇,别人怎么约你?到头来还口口声声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吃完了饭,让她好好学习,我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现在估计老师都要把我遗忘了,但是无所谓,我是赶上了好政策,现在明文规定不允许开除学生,我就是不上课,学校最多也不过就是记个过而已。
洗头房距离我家步行只要二十多分钟,自从我爸在那边打了雯姐后,我就一直没去过,到了洗头房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我拿出自己当初配的钥匙把门打开。
说是发廊,除了进门那两个落地镜子和旋转椅以外,根本是一点理发设备没有,拿着笤扫简单的搞了搞卫生,又把玻璃擦了擦,清理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见了点亮。
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应该快上人了,说白了今天我也就是不愿意在家待着,来到洗头房当散散心,何况我爹死了,家里算是一点收入来源没有了,不想办法赚点钱肯定是不行。
掏出手机,我打给了以前在这儿做活的小姐,刚通了,那边说:“小飞哥,我最近在万福路这边干了,就不过去了。”
第一个我以为可能是偶然,但连续打了五六个电话得到的答复都一样,这就证明眼下事儿不简单了,感慨了世态炎凉的同时我也很不理解,在哪干不是干?何况我们家可是老店。
翻了翻电话本,我给兰姐打了个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小飞,这样吧,我让几个小妹儿过去给你撑撑场子,不过最多一个星期,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我问为什么,可兰姐支支吾吾的半天都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挂了电话的时候,兰姐又嘱咐我这件儿事谁也别和谁说。
不到八点,兰姐果然给我叫来了五个小姐,年纪都不大,其中有一个正是在我们这儿走出去的柔柔。
都说美不美先看腿,骚不骚得看腰。这五个小姐绝对的长腿细腰,我给兰姐点了个赞,这确实太够意思了,不说别的,就往门口一坐,绝对吸眼球。
到了上人的时间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我坐在吧台的位置抽着烟,就在这时来了一位年纪在三十多岁的客人。
对方一进门支支吾吾,显得有点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应该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不过让我有些意外,按道理小姐们现在应该上前打招呼,可是今天这五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办法,我自己上前搭讪,问:“想玩?”
“那个,我第一次来,多少钱?”
男子带着眼镜,头发有点长,面色惨白的样子很典型的宅男撸片型,我告诉他直活一百,特殊不玩,包夜一千。
随即他在兜里拿出别捏的皱皱巴巴的一百元递给我,指了指柔柔,可当我给柔柔一个眼色的时候,她居然双手一摊,说自己大姨妈来了。
男子连连摇头说没事儿,又指了指别人,让我来气的是五人居然全来大姨妈!
把钱礼貌的退给了对方,宅男大哥走了以后,我气呼呼的质问他们五个到底什么意思,怪不得兰姐这么大方肯把长得这么漂亮的几个女的借给我,而且还最多一个星期,典型的是上我这儿休息来了。
“柔柔,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你忘了你来我们家求职,是我给你介绍的兰姐,而且还有那次去泰国的伴游!”我和她开始论上了交情,在洗头房我只负责收钱,闲下来顶多就是和那些姐姐揩揩油打打屁,那个时候我爹活着,大家好像都怕他,所以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柔柔支支吾吾了半天,瞄了眼其他的几名女子,这让我顿时就明白咋回事了,我不动声色的到了一边,假装玩手机时给柔柔发了条微信,问她怎么回事。
大约过了三分钟,手机传来消息,看到柔柔给我的消息我全明白了。
“小飞哥,不是我们不帮忙,是不敢啊,你爸死了以后,我们全都归了万福路的郝瘸子了,他的腿是你爸打折的,所以他对你也有恨,明白的告诉我们这行的所有小姐,不允许接你们家的活,否则就毁了我们容。”
我深吸了口气,郝瘸子?真没想到我爹还惹到了这么一号人物,他可是在我市的风云人物,垄断了万福路的整整一条街的洗头房足疗店的产业,手底下的马仔也很多,光凭我自己根本是拍马也赶不上。
得到了这个消息我也就不怎么怨他们几个了,对于小姐我没有任何的偏见,从我记事起就和这些人打交道,她们除了职业不同外,与普通人一样,反之来看,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我抽了几口烟,让他们五个先下班了,家里现在还剩下点钱,我得先考虑养活自己,读书什么的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可就当我准备关门的时候,门外进来一名年纪在20岁出头的女孩儿,她穿着碎花的裙子,长头发,没有现在90后的杀马特,看起来更像是个邻家女孩儿。
我走上前,问她:“你有事儿么?”
她低着头不停的摆弄自己的双手,声音小的就像个蚊子似的说:“请问,你这儿还要人么?”
我盯着她有些好奇,这是来做援交的?可是她年纪确实不大,而且也不像大多数拜金女孩儿那样的装扮。
见我不回话,女孩低着头就要走,这让我立刻抓到了她的手臂,说:“招!”
简答的道了个歉,女孩抬起头紧张的看着我说:“我叫慕雪雪,您这儿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慕雪雪?这个名儿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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