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救下明珠

叶昀看见初花的身子一僵，轻笑起来却只是眉眼淡笑不入眼底，“主子身份再低微，到底还是一个主子。不要什么都没了分寸，尽给主子丢人。”

        叶昀说着，又不自觉想起上一世自己被亲人杀害时嘲弄的模样。如今自己这般尖酸刻薄和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过无论是哪个世界，奉行的都是弱肉强食的道理罢了。

        初花看着面前素装着扮的九儿小姐，竟然是有些看不透她了。以前九儿小姐唯唯诺诺的，说话都说不清楚，还喜欢躲在碧儿那个臭丫环身后。可如今叶昀不仅为人处世怡然自得，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来，这即便是在青珊小姐身上也不曾见过的。

        叶青珊的脸色不大好，有些许发青。她理了理着装调整好情绪之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九儿妹妹的贴身丫环病了，姐姐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妹妹也才是刚回府，身边一大堆乱糟糟的事情。姐姐就想着来看望一下妹妹，许是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叶昀微微垂眸，让人看不清她的心思，“青珊姐姐说的是，妹妹自是会把这份恩情铭记在心。”

        叶青珊轻哼一声，别过叶昀的身子走到前头去，走起路来还带着几分小孩子般的洋洋得意。一双盈盈如月的眼睛本来是极为撩人的，但是带上这几分轻浮，便愈发衬出她的愚昧无知来。

        方赶过来的李嬷嬷微微顿住脚，“九儿小姐。”她刚才似乎看见叶青珊了？但是她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微微欠身行礼。

        叶昀收回笑意，冷冰冰地说，“嬷嬷在呀。”

        言意之下便是说也不知道李嬷嬷去了哪里去了那么久，出现的时候叶青珊刚好走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叶青珊的眼线，抑或是不知躲在哪里偷看自家小姐的笑话。

        李嬷嬷原就是觉得叶昀有几分神经质，疑心太重。不过没有想到这么小一件事情也会让她爆发，“听闻麦芯说小姐带了病伤的姑娘回梅苑，所以请了府上的大夫来看看。”

        “并没有什么大碍，开几副药贴就好。嬷嬷上心了。”叶昀依旧是面无表情，“还请嬷嬷去和大夫说一声，需要几副调理身子注了寒风的药贴，还有几味温补的药材就可以了。”

        这李嬷嬷算是府里的老人，多多少少比起自己还是有些权威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吩咐她去做就好了。方才之所以会暗讽李嬷嬷不过是因为想要告诫她不要把自己当做可有可无地假把式主子，尽是做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再加上胭脂负伤回府，叶昀的心里也是凝重几分。若是将军府，那么霍司翊不过不知道胭脂是她的人，这不过才是前脚针锋相对，后脚就放人回归？思来想去也不想是霍司翊会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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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嬷嬷唯命是从，连忙退下去找大夫开药。也不敢多问小姐怎么就确定伤病之人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就知道要开什么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也摸清了叶昀的脾性，那就是看心情。这样的主子最难伺候，却也最不会亏待下人。李嬷嬷也不清楚这是祸是福啊。

        而菊苑安静得不成话，叶青珊出了门庭去了哪里，而叶承风也是在府外游荡。这且不说儿子叶承风喜欢喜欢浪迹江湖，那女儿叶青珊也不是个省事的。程姨娘简直是为了这一儿一女操碎了心，面容越发暗黄，别说是比不上叶崇文的娇妻柳姨娘，即便是那大房苏氏她也比不上了。

        程姨娘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叹气，往日自己可不是一颦一笑都带着动人的娇媚么，如今真的是让人倒了胃口。难怪老爷也越发地不爱亲近自己了，原先还会推辞一二，如今是连来也没有来过了。这些时日全都和那个柳姨娘腻歪在一起，不过别说是自己看不惯柳姨娘，苏氏也未必见得她好。

        原本柳姨娘是苏氏的通房丫头，却没有想到柳姨娘居然比苏氏先怀上的孩子，虽然孩子不久之后就莫名流产了，但是叶崇文为了安慰柳姨娘就娶了她就在身边做姨娘。

        当时苏氏知道叶崇文要娶自己的通房丫头做姨娘，咬牙切齿到不行，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这府里掌权的还是叶崇文。于是苏氏做了那么多年的贤妻良母，虽然是表面上的，但也算是尽善尽美了。

        再说那叶芙叶蓉，也比自家的女儿好上几倍，能歌善舞，还被美誉为“芙蓉双妹”。仔细一想，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比得上别人的——程姨娘又叹了一口气，自艾自怨起来。

        推门而入的明珠看见自家夫人又是这番模样，心里有些恐慌。夫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极为忠善，但实际上比大夫人还要有脾气，暗地里就喜欢惩罚下人，并以此为乐。

        作为下人，明珠还有什么别的抉择呢？明珠微微低下头，轻声唤道，“夫人，该用膳了。”

        程姨娘微微不喜地问，“知道了。今天老爷在哪家院子里用膳？”

        明珠也没有隐瞒什么，心里腹诽道反正不会是你这个黄脸婆，嘴上却唯唯诺诺地回答，“回夫人的话，老爷今日在柳姨娘的竹苑用膳。”

        “本夫人乏了，晚点儿时间再用吧。”程姨娘娇柔地叹了一声气，“今日没有什么食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珠自然是知道程姨娘的心思。以往程姨娘闹脾气不用膳的时候老爷都会耐着心来和她一起用膳逗她开心，甚至是会就在菊苑住一晚上。那时候的程姨娘可是春光满面，一个娇嗔的眼神都能酥了老爷的心，哪里是现在人老珠黄之色能相比较的。

        明珠想着，嘴角就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嘲讽。刚好被眼尖的程姨娘看见，程姨娘顿时勃然大怒，“当本夫人的话是耳边风呢，笑得这般嘲讽，不过是当本夫人不存在是了？还真当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是一介丫环。”

        明珠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就已经被程姨娘叫来的下人拖出去了。

        程姨娘剑眉一横，居高临下地看着明珠，“心里面讥笑我人老珠黄，你又是什么东西。”

        程姨娘话音刚落，一鞭子就着冷冽的风迎面而来。所幸没有打到清秀的脸上，只是狠狠地鞭挞到她纤细的腰肢上。明珠一个闷声，疼得眼泪直落。

        “挺倔！”程姨娘冷笑，嘴角绽放着阴冷之色。而她又想起苏氏和柳姨娘的事情，最近明珠和老爷也走得比较亲近，莫不是这个小贱蹄子想要爬上自己的位置？

        看着明珠越是痛苦，程姨娘的笑容越是明媚，隐隐约约还带着几分快意。让你个小贱蹄子也敢讥笑我，死不足惜！

        而就在这时，菊苑的门庭走进以一位女子，一双眉目娇羞如画，轻柔的紫色衣裙搭上银色的貂裘披风，除了活泼可爱之外还带着几分恬静动人。

        “程姨娘好兴致，用膳时分，不在这儿享用美食，倒是惩罚起丫环来了？”叶昀红唇轻勾起一抹讥讽，配上那娇柔单纯的目光，竟不觉得她的讥讽生恶，反倒将身上灵动的气质挥发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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