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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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凡言辞源源不绝在许凡耳边响起,说到激动之处更是手足舞蹈,将自己想象成他崇拜的那些人。
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许凡感到有些神疲与头痛,不是身体而是心神,耳边的唠叨声如同魔音一样的钻入脑间。尽管让他了解许多关于妙音门的事情,但是一直这么听着还真的是十分伤神啊!莫非这就是这名乐修的攻击之术?
最后,许凡实在忍受不了了,他豁出去了,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再次坐上了周小凡的驾雾。
在快要达到目的地的时候,周小凡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许凡心中发慌的话:
“师弟,你忍耐力如何?”
“还行。”
“这个……师弟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千万不要冲动,成吗?”周小凡
“师兄,你不会这么快有不行了吧?”许凡声音发颤,这么高空,纵使他的身手再好,可下面一片荒石,人在半空无处借力,他也唯有含恨而终的份了。
“不是,不是。”周小凡突然神情激动,连连摆手,结果却使灰雾再次一颤,把许凡吓得够呛,周小凡目光低垂,继续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不过你一定要学会隐忍。”
他说话有些沉重,脸上是一种为身旁许凡感到担心的表情。
许凡感到莫名其妙,心情迅速沉静下来,不过他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坐周小凡的驾雾。
整个妙音门坐落在一片大峡谷之间,峡谷内山脉连成片,其中灵脉气息浓厚的便成了宗门主地。弹器坊的山头越来越近,这山没有昨晚石殿所在的高峰巨大,可是灵动幽眇的气息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刚一靠近,便是一股令人心情舒畅的气息传来,似乎这里的空中多出了什么,许凡知道多出的便是天地间的灵气,而这座山下便有一条品质不错的灵脉。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周小凡说他运气好,因为弹器坊在神音宫四坊中位处第一坊,分得一座带有前后双峰的山,前山高大其上居住绝大多数的弟子,后峰虽小,可是灵气更浓密,在这里修炼往往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也只有为数很少的上等弟子才可以在这里修行。
周小凡驾着灰雾在山麓一条石阶前将落而下。
一条白灰色的石径顺着山坡一直扭扭斜斜的延伸而上,从远处看去就象是一条白色巨蟒躺在山上。石径一侧唯有的一块高大汉白玉碑竖立一侧,石碑上简简单单的刻着三个字,“弹器坊”,表明此山的所属。
“弹器坊”三字字样扭曲,仿若音符,望上一眼,脑海中便会如有琴声回荡,琴音靡靡,惹人沉醉,实在神奇。
“许师弟,感到音乐了吗?这可是五百年前我们弹器坊一位琴剑双修的道基境高手刻画上去的,每每看去,就会在脑海中回荡她的成名之曲,《醉仙》。”
许凡微微动容,感到惊奇:“琴剑双修?”他好像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剑意。
“那是,这位高手是一名女性,本来是威武院的一名剑道高手,后来爱上我们弹器坊的一位师叔,便半途修炼琴术,她悟性极高,最终琴剑双双有成,成了高手中的高手。”周小凡边走边说,脸上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露出向往,“这在可是我宗可是一段佳话呢。”
行至半腰,一个拱形大石门架在石阶上。在石门后方,倾斜往上的山道上,竟然安静的站立着十几名年纪不等的妙音门弟子。
他们的胸口悬挂着或黄或白的徽标,经过周小凡的介绍,凝气一至四层悬带白色徽标;凝气五至九悬带黄色徽标,十至十三则是橙色徽标。
一张张沉默的面孔有些阴沉,看着走上来的许凡,使得四下里飘荡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许凡的心更加的沉静,他终于明白周小凡再三叮嘱他坚忍的原因,有人要找茬,可是为什么?他只想要修炼而已。
心越沉,性越冷。
……
后峰真是钟灵毓秀,就连大树长得也是茂密参天,在靠近峰顶的位置,长了一棵不知活了多上年,也不知长了多少年的古树,树干足有二十米的粗细,此刻在其浓密如茵的绿叶之顶正飘过几朵洁白无尘的云朵。
云朵掠过树梢,露出一个正躺在树叶上的女子,晒着暖暖的光,看着蓝蓝的天,听着静静地风,不时摘几片叶,放入口中。
这时,她身边不远处密叶颤动,探出一只俏皮的脑袋:“呵呵,大师姐,你果然在这里。”
“找我有事?”那一直躺在树梢上的女子淡淡说。
“周小凡把那个叫做许凡的家伙带来了。”
“哦。”女子又摘一片叶,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模样可爱的小女孩轻轻一跳,趴到树梢,双手托着腮,犹豫了一会:“可是那些人心里不服气,想要刁难他。”
“这样也好,让他明白进入这里是不易的。”女子轻轻吐出口中的叶,毫不在意的说。
小女孩本来是劝这位大师姐去瞧瞧的,可听这么一说,觉得挺有道理,点点头:“也是。”
……
“各位师兄弟,这是掌门真人和璇玑琴主共同的决定——”
周小凡话才说一般就被站在最前方的一名少年直接打断。
“这怎么可能?我才不信!”胸前别着白色徽标的短眉少年,他稚嫩的面容上全部都是霜寒。
“厉师弟这是真的……”周小凡再口若悬河,再能说会道,可此刻面对十几人的压力与愤怒,他也是无能为力。
“前峰上下分有六层,掌门就是再看中他,为什么不让他去第六层,而要来到这后峰,我们来到后峰的所有人中哪一个不是经历重重困难花了大代价,才能有这样的短暂的机会,他一来到宗门就直接进入后峰,这让我们如何心服,璇玑琴主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
对,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不服,咽不下这口气。哪怕他们心中知道这是掌门的决定,他们仍然不服。公平便是人人都向往的,尤其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唯有公平,才让人信服。
周小凡目瞪口呆,面容有些僵硬,退回许凡的身边,声音极低的吐道:“许师弟,这……”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报以无言的苦笑。
就在此时,拱形石门后方传来一声喊叫:
“大师姐,是大师姐来了!”
一声传来,众人纷纷回头,立刻响起一片喧哗,问候声迅速回荡。
“大师姐好!”
周小凡伸手抹去不知不觉间额头冒出的急汗,松了一口气,看向上方。
暖和的阳光里,一名身材修长身穿绿玉罗裙的女子款款走来,背着阳光的她,有些看不清的身形轮廓散射着金光,缕缕香发在山风里飘扬。印在许凡眼中,放佛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发生了扭曲,她就是来自太阳的圣者。
渐渐走近时,一名名挡在山道上的弟子纷纷避让,垂下之前一直高仰的头颅。
许凡终于看清她的面孔,绝美的容色,如春夏交替时节山下盛开的蔷薇,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新雨初晴后柔风里的芙蕖,苗条高挑的身姿,勾勒出荡人心神娇美体线,身着浅绿色的罗裙,不正是在湖波摇曳的莲花的绿色游衣吗?
仙人自有仙之姿,她的淡然自若,清逸脱俗,便是那不食烟火,自九天飞落的美丽仙女。
唯一让许凡不解的是,此女的右脸上遮着一块银色的面具,破坏了她的完美,成为唯一的美中不足,风熄,扬起的黑发垂落,再次覆盖在她右侧的面庞。
大师姐的面庞突然阴沉下来,周小凡暗中扯了扯许凡的衣袖,许凡这才发觉直勾勾的盯着大师姐看,有些失态。
妙音门的宗服衣袖并不长,在被周小凡扯动间,许凡的手露了出来。
有些瞥见的人,惊讶的倒吸一口气,眉头不由皱起,露出厌恶。
同样皱起眉头的还有站在前方的大师姐,她也注意到了许凡的特殊,原来天生残疾,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心中有些绞痛,一片清淡的忧愁浮现面容,轻叹一声。
“不要闹了,都散了吧。”
此处顿时一片安静。
“大师姐!”另一名刚才皱起眉头的少年大声叫道,紧攥着拳头,提着胆气在平日里威严冰冷的大师姐面前高声说道,“这不公平!我们不服气!况且……况且他还是一名手残之人。”
在弹器坊,十指有缺意味着什么,这不言而喻。
“嗯?你在质疑我的话?”
山道间再次骤然一静。
只是此刻的静,却是大师姐威压瞬间释放产生的静,难以形容的威压瞬间爆发开来,一片阴冷的气息猛然间笼罩四面八方,放佛四周的空气在这一刻凝结。
“不……敢,我们就是……想要一个心服。”刚才说话的少年面色在这一刻苍白,好像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想要如何?”大师姐冷声道,她的面没有笑容,她已经有些不悦。
最早出头的厉姓少年红着眼了,厉声道:“只要他能战胜我们其中一人,我们立马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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