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相

几乎在许凡离开洞府的同时，妙音宫四坊的各峰上以及威武院范围内也有数道身影快速的朝着一个山谷方向赶去。

        祖师堂，是妙音门最神圣的地方，它并非位于主峰之上，而是处于一个环境优美，地气灵韵的山谷中，这个地方处于妙音门势力范围的中心，也是妙音门的核心之地，往日里除非得到命令，否则任何弟子不得入内。

        半小时后，十道身影陆续的出现在祖师堂所在的神灵谷。

        祖师堂不是露天建筑，而是在山体内挖凿出来的一座洞府型石殿，大殿外面经过一番装饰，富丽堂皇中萦绕着沧桑古老之感，远远地便让人肃然起敬。

        不需通报，许凡直接便可进入大殿，大殿内始终非常寂静，只有为数不多的油灯在四周点燃，幽暗的光线中可以看到在石殿里面竖立七尊石雕，这七尊雕像分别是妙音门历代修化境老祖，最前方的是一位青衫老者，后背负着一把剑，一手放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抬首仰视天空，不苟言笑的面色充满冷肃，无言间，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侧漏，一双如夜空星辰的双目，让他更是充满言语难述的威严。这便是上一任老祖莫青道人。

        许凡很难想象，如此一位充满霸气的傲世群雄的老祖在当年竟会是一个骗取传承的小鬼头。

        而更让许凡心中充满敬意与感激的是，在这些雕像中间，两尊依偎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雕像，男子星目剑眉，相貌堂堂，姿态飘逸；女子美丽多姿，风姿优雅，二人仙神眷侣，一对鸳鸯伉俪，从雕像上看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恐怕也只有许凡知道这对伉俪眷侣的真实一幕。

        其他的一些老祖虽然许凡不是很了解，但是可以想象个个都是当时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是令人仰慕之辈。

        尽管刚入门的时候已经来过一次，但这第二次到来，许凡仍然感到这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压抑。

        渐渐深入石殿，许凡看到这里已经站了好些人，有少年模样却白发齐腰的尘雨老祖，有当代掌门白眉真人，还有几名许凡从未见过的宗门长老，这些人没有交谈，而是静静地看着这些雕像，深沉的眉宇间露出思索之色，不知在想这什么；另外还有六七名站到一旁静静等候的宗门弟子，年纪大都在二十左右。

        当许凡的目光扫到一人身上时，立马眼睛一亮，竟然是周小凡！周小凡见到许凡也有些吃惊，不过他在这些长辈面前他不敢讲话，只好笑着脸，冲许凡连连使眼色，让许凡过去。

        许凡会意，在向在场的各位长辈行礼之后，便转身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哒哒”、“哒哒”的敲击声，许凡眉尖一挑，有些吃惊，这不是那个叫沈默的人吗？

        咦，另一个是？

        对于他这个一心只修炼，不闻窗外事的家伙，自然是不知道已经在宗门形成山呼海啸的“双瞎传奇”与他一并成为“妙音三杰”。

        两道身影刚一靠近便自觉地消除了竹节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各自竹节的近地端冒出闪着光的气旋，让气息与地面接触，同时又不影响步伐。

        其实，向他们这样的修为，神识一散，便可感知四周环境，更本用不着拐杖，这一切源于习惯，也源于心性。

        敲地不仅是行为，也是一种修行，更是一种修心。

        掌门真人开口：“师叔，他们十个人，已经来齐，可以开始了。”当白眉真人环视十人的时候，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忧色。

        这时，阿炳和沈默二人，一人背着二胡，一人带着墨色晶片，拄着竹竿走了到人群里。

        尘雨老祖收回凝视莫青老祖的目光，双手别在身后，转过身来，神色严肃道：“参拜历代老祖！”

        除了许凡，其余所有人在看到尘雨老祖的模样后都是心中震撼，神色为之一怔，然后快速抱拳弓腰再次对着这些雕像深深地一拜。

        “我相信，你们对于我宗的灵路都有所听闻，今日召集你们来此便是将灵路的真相告诉你们。”尘雨老祖沉默少许，目光在这十名弟子身上一扫而过，神色肃穆的开口。

        众人再次有些吃惊，灵路的真相？看来灵路不像外人说的那样。

        “修仙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宗门实力各不相同，分为三六九等，我妙音门在东南正道六国是七家最大宗门之一，但是出了这六国，远方的世界远非你们可以想象，天骄众多，强者如云，比我妙音门强大的宗门不知多少，走灵路乃是一个上宗选拔弟子方式，也是我妙音门送上优秀弟子的机会，灵路上的确会有造化，有机缘，但那是属于被选拔上的弟子的，而不是落选之人的机缘与造化。”

        尘雨老祖目光如电再次扫视一圈十名弟子，声音带着严肃的说，“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一旦被选上便是鱼跃龙门，当然，你们必须要明白，上宗选拔弟子的要求非常严格，甚至苛刻。机会很小，最近四百年来来，我们妙音门只有两人被选拔成功，二百年前有一名弟子成功，只可惜后来在阳谷殒身，三百年前有一名名为莫雨的弟子被选拔成功，若是他还活着，应该也到修化境界。”

        旁边白眉掌门与一些长老听了这话，面色闪过一丝古怪，尘雨冷眼瞥了他们一眼继续对许凡等人开口：

        “告诉你们这些，是让你们知道困难，但是希望是有的，机会要靠你们自己的争取。我宗现今情形你们也应该了解，自从莫青老祖羽化，我宗仅有我一名老祖，独木难支，处处受到他人的牵制，只有让你们成长的快一些，我宗才有崛起的机会。”尘雨老祖的声音没有高昂，反而有些哀默，沉默间，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在众人心头生成一种压抑。

        “其实，我要说的重点在下面。”寂寞许久，老祖再次传出淡淡的话语，众人立马抬起头来，目中火光闪烁，“上宗选拔弟子有一个要求必须是二十岁以下凝气十层之内的弟子，经过多年来的研究，我们发现其中的秘密，这一切都与筑基有极大的关系。凝气境分为炼气和开泉两个阶段，十层以下只是初步接触，是为炼气；从十层到筑基是蜕凡的重要时期，是为开泉，相信你们也都了解修士的筑基，道基境界便是要在丹田灵湖内升起一座座的道台，初期五十五座，中期三十三座，后期一十一座，最后还有一个大圆满之境，天有九极，融合为一，聚独天造化，得全一道基，是为修命之盘。

        然而，真实的筑基并非如此简易，想要筑得完美道基极为困难，所以分为有缺道基和有瑕道基；缺二为最、缺四为佳、缺六为广，碎磐得九者异途。以往大多修士都没有注意，后来才发现在开泉期间，在丹湖中提前开辟道基泉眼，对于筑基之时凝聚道台具有莫大的好处。就好比种树之前先行挖好坑，日后栽树时将会省却好多事，所以筑基的好坏与开泉境修炼的凝气功法有很大的关系。只可惜这开泉之法我们不知。

        还有另一个真相，我也不再隐瞒你们，莫青老祖之所以可以成为当年的强者，天资出众只是一方面，还有很大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参加了一次灵路，尽管他没有入选，但是莫青老祖却施展出超强的战力，灭杀了其他参与者，从他们身上获得开泉功法，”听到这里，所有弟子，包括许凡在内，心神都被深深的震惊，他们的脑海有些嗡鸣，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老祖灌输的这些信息，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尘雨老祖似乎早有预料的微微一笑：“你们无需吃惊，上宗选拔弟子，必然还会有其他宗门弟子出现灵路上，你们自然也会遇到。你们必须记住，东南七国真的太小，中原那里才是真正的修仙界。我们没有的功法，其他弟子或许会有，毕竟上宗选拔弟子也是来自各地的。只可惜莫青老祖他获得的功法有些特殊，是一种记忆影印，只能一人使用，除非寿元终结前才可传承另一人。而老夫之所以可以达到修化境界，很大原因便是莫青老祖羽化前赏赐给我的记忆传承。所以你们的机缘造化完全要看你们自己。”

        “为了让你们能在灵路中有更好的表现，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些灵石和法宝，到时候可以为你们增加一些胜算，随机择取便可。”就在这时候，白眉掌门面上带着和蔼，走了过来，迈步抬手间，两手上光芒一闪，出现一个大大的黑色托盘，上面随意放置十个灰色布样的储物袋，鼓鼓囊囊的样子，看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托盘上自发的散出一片金光将储物袋笼罩在里面。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为了增加战斗力，也是为了增加保命的机会。为了心中舒服点，许凡也只有把这当作是种战前的鼓舞了！

        接下来许凡十人便依次上前，带着一脸慎重从托盘中选取布袋，也不知托盘是何物炼制，其散发出的光芒居然隔绝神识的探视，大家只好眼瞎着靠自我感觉各自选了一只储物袋。

        不一会儿，在所有人都取完物品后，尘雨老祖轻咳一声，然后神色严肃的双袖一甩对着七尊雕像行了一礼，高声道：“历届的老祖们，灵路修域再次开启，望老祖们在天有灵，保佑我妙音门的众弟子们，得机缘，夺造化，再创修宗辉煌！”

        起身间，他双掌一合，在一分对着里墙打出一道灿烂的霞光，紧接着，在轰隆隆的鸣响中，墙壁就一裂而开，无尽霞光自裂缝间射出。露出其内一块隐蔽的石壁，石壁上正中有一个圆形的光圈，里面光华流转，似有无穷吸力。

        “小辈们，进去吧！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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