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天

“羽泽，这么晚你怎么也跑到这个地方来了”，树底下站立的少年仰头对着坐在树枝上把玩着弓箭的少年说道，

        那个叫羽泽的的少年把目光从手中的弓箭上移开回答道：“还不是为了找你，我在部族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你，所以想你一定又跑来这里练剑了”。

        “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地下的少年问道。

        叫羽泽的少年嘿嘿一笑，对着地下的少年喊道：“古天我告诉你今天我随咱们族部的药医去市坊采购药材，途中看到一个女孩，我从来就没见过能长到那么美的人，我看她的穿着像是大衍乐部的人，明天敢不敢和我一起溜进大衍乐部在去瞧瞧看”。

        说着羽泽从树枝上一跃而下与古天并肩随后一起坐在断崖的最边缘，夜风习习，吹动羽泽那一头银亮的发丝，同时也搅乱了古天那乌黑的如同夜幕一般的黑色长发，两人鬓角的发丝缭乱的遮住了两人年少的面庞，只有长长的发丝在风中撩动，乌黑与银色在风中缠绕，但在古天的瞳仁中却是显得那样的刺目，

        “羽泽”，古天喊着羽泽的名字。

        “嗯”，羽泽缓缓的应声。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咱们的族人不一样”。

        古天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是说也许有什么不一样，那么你还会不会拿我当兄弟看了”。

        羽泽随手拿起身旁的一块小石子用力的朝着远方的黑暗处扔去，却传不回一点的回声，羽泽沉默了片刻说道：“傻子哪怕有一天你化身成魔我依旧还是拿你当兄弟的”。

        这一年清冷的月辉就这样洒向世间染白这一处断崖倒影出这一幕四目相视右手对握的少年影像，那么深深的将彼此镂刻进自己的心头，以至于古老岁月之后也不曾忘记。

        羽泽微微抬头瞭望着这一方星空说：“那个我先回部落了明天一早我去找你”。

        然后向着断崖之下闪动着星星烛火的部落聚集地走去，很快的便如他身上穿着的黑色长衫一般溶于黑暗消失在这片夜幕枯荣的黑色里。

        古天也很快返回了他自己的住所。

        这是一个有粗糙石块垒砌而成的小院落，在黑暗中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出小院落简单的陈列，院子的中间有一张小石桌石桌旁有几颗被粗略打磨过的大石块充当座位，在石桌旁一米外的地方生长了一棵成人大腿一般粗细的针叶松树，一段粗壮的树枝像石桌的方向伸来，遮挡在石桌的上空像是在其上撑起了一把形状像人手掌一般的雨伞，在院子左侧的墙角有一些被密封着的大罐子隐隐从其中窜出点点的酒香，那明显是酿酒和发酵用的装具。

        古天轻轻推开屋舍那有些崩裂和微微泛出岁月枯黄颜色的木制屋门走了进去，随手拿起房间一角放置的打火石点燃房间木桌上放置的那盏骨油灯，柔和的黄色烛光如同清晨初生的红日一般一点点的将光亮洒满每一个视线所能触及到的昏黄角落。

        古天坐在桌子旁边的一把凳子上双手微托着下把，那把用铁木消制而成的木剑被随意的丢掷在桌子的一角，黑暗中只有来回摆渡的烛火和这个眉头微微有些紧缩的陷入深深思考中的少年。

        少年，十三四岁这样的一个年纪原本应该是还未完全退去成长的天真和童年快乐的一个无忧的年龄，然而在古天的身上却有着一丝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

        他从记事开始脑海中就没有任何有关自己父母的记忆，族长和大巫祝告诉他说：“他的阿爸是部落里狩猎队的一员，在他刚出生没多久他的阿爸就在一次狩猎的行动中遭遇了不幸，而他的阿妈也因为悲痛过度随着他的阿爸去了”。

        原本这样的话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从几年前开始古天就一直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境中雪花如鹅毛一般飘飘洒洒覆盖了这一方大地风雪中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右手持一把黑色的长剑尽管残破衣衫上沾染了丝丝血迹和些许风尘但依旧压不住他那股脱尘的气质与孤傲，尽管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给古天的感觉确是那样的亲切，那种感觉像是彼此的血脉完全的连接以至于融合到了一起。

        那男子左手抱着梦境中还是婴儿的他，嘴里不停的说着“天儿不怕，天儿不怕”。

        风雪更胜了，但依旧没有一片雪花能靠近他的周身，而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让古天感觉微暖、察觉不到丝毫属于冬天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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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这样古天也以为这只是一个奇怪的梦境，但偏偏在梦境中那黑衣男子在古天的脑海中烙印下了一篇名为拔剑术的剑诀，那年的古天也糊里糊涂的在练习部族传下剑术的同时，顺便练习着脑海中这篇烙印着的所谓拔剑术的剑篇。

        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无聊而为之，可时间一久竟然在古天枯涩的丹田气海之上形成了一团隐隐有剑型模样的凛冽气团，而且体内的经脉也越发的坚韧。

        随着年龄的增长古天也隐隐能察觉的出这篇剑诀的不凡，而在古天枯涩的丹田气海之上，那团凛冽的剑型气团也越来越凝实，同时在古天丹田上漂浮的还有修炼部族传承剑术达到剑三境界所形成的三把小气剑，分别呈红橙黄的颜色一字排开。

        只不过那三把小剑却显得病病怏怏有气无力的样子。

        像是三棵因缺少养料和水分供应而营养不足的小树苗。

        古天依旧拖着下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时而抬眼扫视着这间屋子里不知道已经被看了多少遍的摆设，一张用粘土堆成的大小适中的床，上面铺着一张不知道是从什么动物身上割下来的皮毛铺满了整张床铺，石质的墙壁上挂着一把一米多长的黑黝黝的铁剑（族长说这是他阿爸生前的遗物）和一个用动物头骨制作而成的装饰品。

        就这样的烛光就这样的黑夜，古天依旧在沉思，思索着自己那几缕幽幽的愁绪，有些族人看自己时偶尔流露出的诧异目光，和自己这一头明显不同于其他族人银亮发丝的黑色长发，让这少年时常在想在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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