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遗弃之地
在我的面前出现一大群移动的骷髅，成千上万。这些骷髅不知从而来，也不知道它们准备去哪里，它们的智力低下，动作僵硬麻木，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玩过网游，也看过很多西方奇幻小说。骷髅成群结队的出现虽然很令人惊讶，不过我已经有足够的脑洞可以平静的接受他们。早在接触魔兽争霸的时候就知道天灾军团的亡灵大军，骷髅法师和骷髅战士都是单纯的骷髅体。低级的骷髅体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只接受命令和诱惑。
据说在低级骷髅体的头盖骨下面还燃烧着一团微弱的灵魂之火，如果能够吸收足够的灵魂能量，这火焰会结凝结成碧火之珠，也就是死灵生物的内丹。有了内丹就等于有了独立意识，死亡后再次重生。
我双手插袋慢慢的跟在它们后面走，我的拖延症是无敌的存在，它让我的胆子无解肥，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骷髅大军缓慢的行走，彼此无碍，迈着统一的步伐，咔嚓咔嚓的往前走。
走出充满尸体的沼泽，穿过了飘着鲜血和脓液的河流，又走进了黑暗的地下洞穴，隧道中有碧绿的鬼火指引着骷髅们前进。
我小心的踩着腐尸尽量压住胃部传来的呕吐欲望，不过在穿过脓液之河的时候我他妈的还是吐了个稀里哗啦。那画面实在太美，我不敢想太多。
还好只有恶心的触感和视感并没有味道，就和做梦一样。人在做梦的时候可以看见颜色，却感知不到味道，就算是吃屎也不会反胃。
我像个傀儡一样在地下隧道跟着它们走了很久，直到前面出现一座白骨山，骷髅们才停下了脚步。我踮起脚尖掠过它们的头盖骨往前看，这白骨山大有来历。
山顶上居然还有一座白骨搭建的小庙，庙里没有老和尚，却有一个黑衣女人，正在吟唱一个冗长的死灵咒语。
女人是背对着我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脚下。一身黑色的莲衣，看起来又湿又重。
等所有的骷髅全部集结在白骨山下，黑衣女人停止念咒，敲响了身前的铜锣。
这声音一响，那种在赵家岗鬼胡同里领教过的悲伤再次来袭。我面含热泪，以手掩耳。
所有的骷髅像是听到了号令一样开始疯狂的往山上冲。入眼全是白花花的骨节，大部分在一接触白骨山后，就瞬间被解体。
铜锣一声声的响个不停，每一个声音的撞击，都如同巨锤在击打小骷髅们的骨架，倒下的变成白骨山的一部分，能继续攀爬的则纷纷产生了各种变化。这锣声对于弱者来说强烈的毁灭诅咒，对于强者来说则是祝福。
有的骷髅穿上了盔甲，拿起了白骨盾和长矛成为骷髅主将；有的长出了蓝色的血肉和白色的头发，成为丧尸；有的获得大量的红白两色尸肉，成为屠夫一样的臃肿恶心的缝合怪；极少一部分头戴白骨王冠，手持毁灭战锤，成了战力威猛的骷髅王。
等到身边所有的骷髅都进化或者毁灭之后，黝黑的地底洞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个人，面对着一座巨大无比的白骨山。
白骨山上还有那个黑衣女人的背影，背影浓缩着整个白骨界所有的悲伤，只看一眼就能痛彻心扉。
如果说这个空间是众神遗弃之地，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众神恶意惩罚的对象。我的存在显得荒唐又可笑，非常不协调。
“这里是白骨的王国，我意志的主宰之地。我要剔干净你身上的每一块碎肉，再用死神拣选者之锣考验你的骨骼。”
黑衣女人冰冷的声音就像两截股骨相互摩擦，所说的内软泥怪也令人胆战心惊。不过我还是欣喜无比，因为这个声音属于马丽红。我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声音的每一个音节都来自于我熟悉的人，我的爱人。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逼，从来都不去打断你。”我耸耸肩哼起了花粥的歌曲，微笑着等她转过身来。
令人遗憾的是，马丽红没有领会我的幽默感，反而继续执行她的意志。
随着我的歌声，在骷髅王的带领下，骷髅主将、丧尸、缝合怪纷纷扑了过来。
“卧槽，这是玩真的吗？”
我努力摆出一个属于格斗家的防御姿势，心里却早已经放弃了抵抗。开玩笑，赤手空拳和这帮死灵怪物搏杀，我还没这个本事。
好在骷髅大军在临体的一瞬间，齐齐控制动作立定原地，对着我跪了下来。
马丽红转过身来，一步一步从白骨山上走下来，等她落到地面，身后的白骨山轰然倒塌，迸发出白色的骨头渣子，犹如下雪一样纷纷扬扬。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赵西锋，你还是那副要死的样子，不知道惧怕为何物，我只要一个命令它们瞬间就能把你碎尸万段。”
我看着马丽红的新模样，新月一样完美的脸庞，没有一丝熟悉的线条。
完美至极也陌生至极，就连眼神中也找不到任何与我有关的情绪。这一刻我深深的感受到了我俩之间的差距，不止是陌生，而是两个物种间的天壤之别。
马丽红还是骨魔的时候，我还能对她抱有有奢望和幻想，而现在的她只能仰望。
莫非她已成神？
而我终究一介凡人。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挣脱了心灵的枷锁，吸收了白骨界最纯粹的死亡能量，从万千尸体中挑选完美的部分重聚了肉身。”
“有句话我想问你很久了，在鬼胡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骨魔，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只有你变成了骨魔？”
“因为我的骨骼净重二十七斤九两九钱，实为五九之数‘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与鬼胡同的地下布局‘初九，潜龙勿用’相合。一为阳生阴潜，一为阳潜阴生。我进了鬼胡同，阴阳大盛而相合，死地重生。”
“那么白骨界又是怎么回事？王建平说你去了魔界，难道魔界就是白骨界？”
“魔界有很多个小世界，白骨界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最适合我的一个。现在的我美吗？”
“是很美。”
“我每一寸肌肤都来自于白骨界的腐尸，现在你还能说我美吗？”
“还是很美。”
“那你来亲我一下。”
我毫不犹豫，走上去在她冰冷的额头留下炽热的一吻。感觉就像在亲吻一条死鱼，胃部又开始抽搐了。
“除非你死，否则你再也无法领略到我的美丽。赵西锋，从今开始我再也不是你的爱侣，而是你麾下最强大的军团首领，死侍马丽红。你可以把我带走，装在行李箱中带走。记住，只要打开行李箱动用我的力量，就必须要我收割到足够的灵魂，否则我的死灵军团就会冲到人间开始杀戮。人类的灵魂，是养育它们的口粮。”
马丽红说完念出一句咒语，跪倒在地的死灵军团纷纷化成白色的印记烙在她的黑衣上，就像沾满了雪花。她用一种特别的控制术把死灵军团化成符号收在身上，很神奇。
“为什么效忠于我？”
我虽然自认为有点英俊，也和她有一段深刻的感情，可单凭这些就能让一个比我强大了无数倍的死侍为我效忠？谁敢在小说里这么写，谁就是个yy狂人。
“因为你曾在我变成骷髅后给了我纵情一吻，打动了死神艾格尼丝，她允许我为你效劳，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死神艾格尼丝？死神不就是指的阎王吗？怎么还有个外国名字？是女的吗？”我头有点晕。
“呵呵，我所说的死神指的是魔界的主宰死神，和冥界的阎王不是一码事。”
马丽红告诉我，在东方世界地狱有十殿阎王掌控人间生死，在西方世界有冥王哈迪斯司这一职，除了阎王和冥王之外，还有一位死神执掌魔界生死，不分东西，不分种族信仰。
“你明明在华夏大地入魔，怎么会接受一个异神来管辖？艾格尼丝这名字就不入耳。”我很不服气，身为中国人，我对洋文化有种抵触心理。
“呵呵，她还有个中文名字，叫做刑天。不过在中国传统神话里，刑天被男性化了，所以我还是习惯称呼她为艾格尼丝女王陛下。”
刑天是女人？呵呵，接受无能啊。上古大巫战神刑天，舞干戚战黄帝的一代猛士会是女人？
地上有一口行李箱，还是熟悉的样式，我以为在小王庄的时候已经把它遗失了，没想到却被马丽红带到了白骨界。
此时马丽红站在行李箱中，缓缓解开身上的黑色莲衣。完全解开之后，我才明白一个女人的身体究竟可以完美到何种地步！
她的肌肤十分苍白，看似瘦弱的身体，却有着惊心动魄的发育。
胸前的两个月亮巨大而明亮，随着她的动作，两轮明月上下起伏，晃的我忘记了身在何处。
腰细的不盈一握，偏偏臀部又极为丰腴，可以搓两桌麻将。
我承认我硬了，但是下一秒我立刻软了。因为马丽红说了一句话：“上了我，等于和千万具尸体发生关系。”
“操你大爷马丽红。”
“主人，你知道我没有大爷，所以你还是换个人吧。”
“……”我无语。
我合上了箱子的瞬间，整个白骨界从我眼前消失了，我重又在海上现身。摩托艇就在身边，四平八稳。我把行李箱扔进船舱，驾驶着它开向亡灵岛。
白骨界走了一遭安然无恙，区区亡灵岛又何足道哉？也不知道王建平找到了窃尸鬼没有，那个胡紫芝终究不可靠。
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大意了，我根本没有想到登岛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静虚道的天下行走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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