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老人（下）
“呃……”闻言，齐然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古怪地摸了摸鼻尖，想必这位老祖宗口中的“长生小子”应该是自己外公无疑。
可是这人竟敢这么称自己的外公，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多大年龄了。
“咦，”听这话，盲老者也顿时来了兴趣，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睁大着眼睛问道：“‘远’字辈的小家伙？是小曦儿他们吗？”
稀发老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个老家伙眼睛不行，难不成耳朵还听不明白？”
盲老者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稀发老者的调侃，而是略显得意地道：“小曦儿平日里最喜欢给老夫揉肩，老夫当然与她最亲，在乎小曦儿是当然的。”
稀发老者眼睛往边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了撇嘴，却没多说些什么，似乎是认同了老者的话。
过了一会儿，盲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地道：“对了，我听说那齐小子把小曦儿拐走之后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呢？对了，那小家伙呢？”
闻言，稀发老者也来了兴趣，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问道：“对对对，齐小子和曦儿家的那小家伙呢？”
“呃……”姜远峰一愣，反应过来后，古怪地看向齐然。
稀发老者不知活了几百年，绝对是个人精，在姜远峰看向齐然的第一眼，他的目光就随着跟了过去。
齐然一头雾水，一脸不解地看向姜远峰。
“咳咳……，”姜远峰赶紧干咳几声，对着齐然道：“小然，还不赶紧见过几位老祖宗。”
闻言，齐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
姜远峰脸色古怪地点点头，低声对齐然说道：“可不就是你，当年你父亲把我族‘远’字辈第一美女拐走后，生下那个小家伙可不就是你。”
齐然一愣，先是心中充满震撼之感，旋即心中微微泛起了些苦涩。
老者口中的小曦儿？难道是，母亲？
他跟着外公过了将近十六年，竟然不曾知晓自己父母名字叫做什么。
想到这里，齐然忍不住自嘲地摇了摇头。
见齐然这么一副模样，姜远峰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问道：“难道族长没有给你提当年的事情？”
“坏了……”见齐然神情不变，姜远峰心中一突，暗暗道：”族长竟然没有向小然讲过那事，岂不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竟……”
“没事的，峰叔，”齐然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抱拳躬身道：“见过两位老祖宗。”
“咦……哈哈，不错不错，有你老爹当年的风范，”盲老者不知道这一会儿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仍是开口哈哈大笑说道。
倒是稀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略有深意地光芒，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向姜远峰：“难道长平他还……”
姜远峰神情一凛，随即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
“唉……”稀发老者长长一叹，“苦了远霖那孩子了。”
这时，盲老者终于意识到了情况有变，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老家伙，你在哪说乱说什么呢？”
稀发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恢复了平常，白了那盲老者一眼，道：“没什么，你个老家伙别瞎猜了。”
“真是的……”闻言，盲老者撇了撇嘴，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稀发老者摇了摇头，半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冲着齐然招呼道：“来来来，小家伙离近些，让我看看小曦儿的孩子究竟怎么样？”
齐然闻言，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又向前又走了几步。
“啧啧……，不错不错，这样貌倒很是标志，不亏是齐小子跟小曦儿亲生的，”稀发老者赞不绝口。
齐然原本心中还有些不知是何滋味，听到老者这句话，还是忍不住恶汗了一下。
什么叫？不亏是亲生的……
盲老者不甘示弱，点着头补充道：“光听这小家伙说话的语气，都有老夫当年的风范呀。”
稀发老者对他翻了个白眼，道“别忘自己老脸上贴金。”
盲老者没有丝毫觉悟的表情，仍是一脸得意的样子。
“咦？不对，”片刻后，盲老者似乎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神情一阵，盲眼紧紧盯向齐然，白色的瞳孔几乎让齐然陷入其中。
那神情让他后背直冒冷汗，许久后，齐然才听那老者一字一句感叹说道：“好强大的生机。”
“生机？”稀发老者先是微微皱眉，随后眼中精光一闪，身形一闪，手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点到了齐然眉心。
“嗡。”
齐然脑中传来一阵轰然之声，随即，他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让他难以生出抵抗之力的灵元入侵到了他的身体中。
那股灵元宛若玉髓流水，几乎不露一丝空隙地从他的肉身之中流淌而过，齐然甚至生出一种全身上下都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不过，他自然能感觉的出来那灵元对它没有恶意，故此也没有去抵抗。
片刻后，稀发老者手指一收，深吐出一口气息。
同时，齐然顿时感觉到那股灵元之力狂泄而去，使得他整个人都是一颤。
“怎么样？老家伙，”盲老者急不可耐地问道。
“嗯？”稀发老者渐渐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我只能感觉到那生机自这小家伙丹田而来，但具体情况，我感受不出来。”
“感受不出来？”盲老者眼一瞪，连色不信地道：“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稀发老者没理会他，而是目光灼灼地问向齐然，“小家伙，能给老祖宗解释一下吗？”
齐然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皱眉，略微思索了一番后，开口道：“我凝结丹源时发生了异变，或许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那东西所致。”
“哦？”稀发老者眉梢一挑，道：“你爷爷？那老家伙给你留什么东西了？”
这次倒不是齐然先回的话，而是那盲老者突然嚷嚷了起来，“喂喂，我说羽老头，你怎么这么不知耻，那老头在的时候还叫人家前辈，怎么现在离开了就改口成老家伙了。”
稀发老者眼一瞪，反驳道：“那怎么了，按辈分来讲，小曦儿可是得叫我二爷爷的，如今齐老头他儿子娶了小曦儿，这论辈分来说，齐老头可是要比我小呢。”
“脸皮果然够厚，”盲老者先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随后自叹不如，称赞道，显然是被那稀发老者的逻辑折服了。
稀发老者也不理他，腆着脸对齐然说道：“既然如此，那没事了，既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想必对你没什么坏处，那老夫也不多问了。”
闻言，齐然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正不知道改如何解释那黑色骨片的变化。
还有，自己丹田中的那两种属性的丹源，这一切，甚至他自己都不甚了解。
好在老人没有多问，齐然当然也不会自惹麻烦事。
“对了，”半晌后，稀发老者终于是想起了正事，他一拍脑袋，道：“你们到这是要干满来着？唔……老头子我怎么给忘了。”
“呃……”姜远峰一愣，略微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提示道：“如今咱们药谷小辈不少修为达到了练元境，是想来挑选几门术法修习。”
“术法？哦，术法……”稀发老者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对对对，挑选术法，开宝库，开宝库……”
说着，稀发老者还使劲敲了敲脑袋，一副差点忘了的表情。
不过，这语气落到盲老者耳朵里，只是让后者不屑地撇了撇嘴，暗声咒骂道：“老脸真厚，怪不得当年把芯儿妹妹给哄到手了。”
“好了，”稀发老者当然没有听到那盲老者在那里瞎嘀咕，而是开口道：“既然你们来到了这里，那话也不多说了，我们也尽快开启宝库吧。”
最后一句话，是稀发老者对那盲老者说的。
“切，”盲老者仍是一脸不屑地样子，“你觉得没就咱们两个，能开启那阵法？”
闻言，稀发老者神情一滞，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老家伙，我觉得可以试试。”
“嘿嘿，”听到那家伙这种吃瘪的语气，盲老者露出一丝奸笑之意，道：“我觉得没有我，你自己也大可一试。”
“你……”稀发老者脸上露出悲愤之意，许久后，才垂头丧气地说道：“好吧，你赢了，赶紧叫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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