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波折
“轰。”
两道攻势撞击，天际之间，一道轰鸣之声响起，与之而来的，并非是众人预想中那般摧枯拉朽的湮灭。
相反，齐然凝结的金印竟在空中与那老者的攻势撕扯了许久，最终方才徐徐消散。
天地重归寂静，青草盛木摇曳，若非此地弥漫的灵元化风呼啸，任谁都不会想到，这里刚才竟有一次毁灭性的交手。
“怎么可能……”
别说其他人，就连身为当事人的老者，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面孔，他死死盯着齐然，想找到那一击的端倪。
他本身就已经达到了半步脱胎的境界，肉身难也渡过了大半，如今一击竟然被一个不过练元境的小辈抵挡了下来，这怎能让人置信。
“这小子身体有古怪……”
望着那惊天一击过后，气息迅衰败下来继而陷入昏厥的齐然，老者也是也是不觉间呼出一口气。
想必这小子动那般攻势也只能一次，若是真的练元境便有了抗衡半步脱胎的实力，那岂不是真的让人惊死。
“正主找到了，我也就不为难姜长生了，我就带这小子去一趟天云宗，”老者回过神来，大手一挥，将齐然扯在手中，冷声道……
“六哥……”
姜长生昏迷，二长老显然成为了这里最具有话语权的人，他满面苦涩，冲着那老者道，“你……真的要如此吗。”
“怎么，你也想出手阻拦老夫吗？”老者冷冷瞥了他一眼，道。
闻言，二长老神色一滞，随后摇头劝道：“我了解当年事，即便六哥您现在将齐小子杀了也无可厚非。但是您想过药谷吗？这小家伙的父亲爷爷绝非常人，倘若他真的死在你的手里，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老者神色淡漠如冰，哼道，“以你们的关系，事后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为难药谷，当然，如果他真的想要老夫偿命，老夫给了他便是……”
他这一番话，心声决然，却没有半分后悔的意思。
刚说完，见二长老众人满面语滞，老者又怒哼一声，拎起晕倒的齐然，便要离去……可刚走到一半，身形却是一顿，幽幽开口道，“姑姑，您还是要出手吗？”
其他人尚对这话有疑惑之际，二长老等人却一滞，随后脸色猛地大喜起来……。
半晌，空中突然传来一道空灵轻柔、却充斥着满满无奈的声音，“长平，如果你要报复，今日药谷的损失已经够了，那小家伙，还是留下来吧……”
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一道娇美的白色身影缓缓浮现在众人眼前。
那道身影脸上遮着一丝白色轻纱，三千青丝散落，如天上谪仙。娇美高挑的身形徐徐走来，双眼眸瞳如神玉灵髓，几欲让人沉陷。
然而她周身的气息却是时隐时现，如同空谷幽兰，众人凝神望去，竟时时感觉不到那道身影的存在。
老者原地愣愣站了许久，方才艰难地转过头，老脸之上的皱纹如同筛中的糟糠般抖动起来，声音颤抖着，道：“远霖……可是您的亲侄孙，都比不上这家伙吗？”
微微沉默了片刻，女子方才摇头说道：“当年的事，不怪他。”
这话一出来，老者身形一顿，双拳紧紧握起，随后脸色极变得狰狞起来，“不怪他……不怪他？我儿天幸之人，是将来复兴药族的希望，当年一事，又凭什么不怪他……你说此话，即便不为远霖考虑，那你有想过我药族吗？”
这一番话，老者说的声嘶力竭，面目悲痛之余，看向齐然的目光又是多了几分杀意。
“药族……”听到这两个字，女子也是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但很快又平复下来，轻声道：“我族的命运已有定数，远霖出事，那复兴的机缘便不在他身上。”
“长平……”女子话音一转，眸中却是多了几分诚恳与祈求，“放手吧。”
“不可能……”老者大吼一声，声音嘶厉，充满绝然道：“姜开芯，天云宗与你有过协议，除非那地方现世，否则你决不能出手。今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走这小子。”
听到这话，女子原本平静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丝愠怒，“天云宗……哼，亏你还是我侄儿，竟然还拿天云宗来威胁自己的亲姑姑不成？”
“我没有想威胁您，”过了许久，老者方才重新平复下来，随后又把目光放到齐然身上，冷冷开口道，“我只是想把他带走。”
“把他带走又能如何？”女子脸上挂着薄怒，斥道：“用这小家伙的命来偿还远霖的吗？”
说道这里，女子嘴唇微动，差点没耐住继续说下去，可犹豫了片刻，还是苦恼地屏住了嘴。
老者望向昏迷的齐然，冷声道：“远霖天幸之人，他的命，可远不够偿还的。”
女子微恼，想也不想便开口说道：“曦儿又何尝不是天幸之人，加上齐家小子的太古圣……咳，嗯嗯……他们的孩儿怎会普通？”
“长平，留下他吧，或许这小家伙才是真正能够带领我族复兴的人。”
说道最后，女子的声音又软了下来，说话的语气，甚至都带上了几分怜悯祈求。
“太古圣体么……”老者目光微闪，口中小声呢喃出几个字。但显然没把女子后面几句话听到耳朵里，过了一会儿，冷笑道，
“果然，当时我就察觉那人的不凡，跟古籍所记载的那些圣体有相像之处，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的儿子也定然传承了他的血脉。呵呵，二代圣体……，倒也抵得上远霖的性命了。”
见老者仍是这般执意出声，女子忍不住气急败坏道：“你这家伙关注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他能跟远霖抵命吗？你就听不到重点吗。”
她嘴唇微微撅，显然心情十分的不好，这一连串的质问下来，映衬的她不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反倒更像是一位气恼的小女孩一般。
“无论如何，今日我一定要把他带走……”老者冷着脸，声音中却无半分商量的可能性。
“你……你这家伙，”听到这顽固的声音，女子忍不住微咬银牙，死死盯了许久，但看见后者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冷脸，终于是身形一跨，宣告了自己的劝解失败。
片刻后，她挥了挥手，无力道：“好吧，我输了。你先放下他，我有事告诉你。”
“什么事？”老者紧紧擒住齐然，却不肯松手，他可是相当了解自己这位姑姑的性子，哪怕一言不合从他手里抢人，也是不无可能的。
“你这家伙……”女子咬着银牙，瞪了后者一眼，方才丧气妥协了一般，愤愤道：“谁告诉你……远霖死了的？”
听到这话，老者先是不解，但随后身形一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猛地一变，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什么意思？”
“真可恶，说好了这件事不告诉别人的……”女子懊恼地低声嘟囔几句，转头白了一眼老者，“跟我进药谷吧，我再跟你详说。”
说完，气的跺了跺脚，便头也不回地向药谷里面走去……
在老者怔怔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走到一半，突然又转头愤愤地开口，留下一句话。
“记得，把你身上的灵丹宝药都留下来，长生跟那小家伙出了什么事，我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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