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转动的命运之齿（上）

夜，一个静谧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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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蓝色的天空像是泼墨后的大肆渲染，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天空，晦涩的压抑着。

        望着熟睡的黑禹，白宇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唉，禹，明天就是开学分班的日子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一起打游戏了哎。不过，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时光，我觉得好快乐。”听到这些话的白宇自己，噗嗤一笑，“咦？怎么成伤感风了，真是的，算了，禹好好睡吧。”

        回眸，白宇望见自己桌上堆积成山的作业，淡定的泡了杯咖啡，说出一些和自己阳光外貌格格不入的话：“真是的，作业还一个字没动哦，真麻烦呢。”如果黑禹听到白宇的这个语调，一定会大吃一惊。

        “哎呀，真是很多呢，不过没关系了。”正在奋笔疾书的白宇说到。凌晨两点左右。“总算搞定了，真羡慕黑禹呢，又聪明游戏还打的好，真是的。”将作业装进书包，白宇一下子飞扑到在床单上，恢复了平常的语调，“怎么感觉这么累啊，明明平常攻略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感觉呢，算了，早点睡吧。”白宇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完全将他泡的那一杯咖啡抛弃。

        这时，黑禹的衣肩上，又冒出了在黄昏时的的那滴黑色液体，但是却比黄昏时更加有光泽，更加深邃，仿佛就是一块黑色的宝石。只见那滴黑色液体仿佛如有生命一般，慢慢的爬离了黑禹的肩头，缓缓地像白宇泡的那杯咖啡爬去。那滴液体每移动一分，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的声音。眼看着离白宇的咖啡越来越近，突然，那滴黑色液体猛地弹跳起来，跳的越来越高，随着“滴答”一声，黑色液体落入了白宇泡的咖啡之中，就像一滴墨汁滴在上面，并迅速溶解开来。只见咖啡以肉眼可以看的速度由褐色变成黑色，但颜色却丝毫没有变浅，并逐渐变成之前那滴液体的颜色，不一会，整个杯子中都变成了黑色的液体。

        “噔噔噔……”整个杯开始剧烈的摇晃，伴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杯壁出现了裂痕。“咔……咔咔咔”只见杯子的这个裂痕感染似的遍布了整个杯子，而且在裂痕之间还不断地出现裂痕，并且还越来越密。

        “砰！”杯子破碎，哦不，是爆炸。前一秒的布满宛如蜈蚣般裂痕的杯子，在这一秒变成了夹杂着黑色液体的满天的玻璃碎碴。满天的黑色液体宛如暴雨般落下，每一滴黑色液体只要接触到物体，就会发出“呲呲”般的声响，并缓缓地冒出白烟，奇怪的是，这些液体溅的到处都是甚至连两人的身上都有，但是，黑色液体仿佛有灵智般，竟完全没有对两人进行腐蚀，黑色液体溅在黑禹胸膛上，竟开始扩散，并迅速扩盖在住黑禹的胸膛，而在白宇身上的液体，并没有扩散，而是从白宇身上跃下，跃到两床塌之间，随即又跳回黑禹身上。

        “咳咳咳……”干涸的咳嗽声将熟睡中的的白宇吵醒。“谁啊，大半夜的这么咳嗽谁还能睡啊？”白宇仔细一想，“黑禹，你咳嗽的话小声点好吗？很吵的唉……”“咳咳咳……”黑禹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在咳嗽，“咳咳，唔哇！”一时间，狭小的宿舍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咦？什么味道，好像是……血，黑禹，你在干什么啊？”突然，白宇明白了些什么，立刻起身冲向了另一边黑禹的床铺。

        “咳咳咳……”干涸的咳嗽声再次响起。白宇已经出现在了黑禹的床榻边，“禹，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对？”黑禹艰难地转过头，“没……没有啊……我没事的……咳咳……”“哎呀呀，这个时候你还在逞强，难道是电玩玩多了，辐射也受多了？”白宇又带了几分嘲讽的说道。

        一旁的白宇在一边摧残黑禹，心里却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白宇收起了讥讽的态度，“不行，我去叫老师！”白宇刚刚起身，就被黑禹一把抓住，“不要去了！没用的，叫老师来最多也是再多一个人担心。”

        望着黑禹万分痛苦的样子，白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点了下头，黑禹说的一点没错，咳嗽能咳血，肯定不是小病而且现在夜深人静，指不定会不会白宇回来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

        看着白宇极度担心的模样，黑禹不泣反笑，“谢谢。”

        “我去打120！”白宇再也忍受不住，起身，拿起手机。

        突然，黑禹暴起，只用一只手锁住了白宇的喉咙，白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黑禹像抓小鸡般抓起，黑禹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劲，无论白宇怎么挣扎，只会让黑禹的手越缩越紧。“噶……黑禹你干什么？”

        这时白宇已经被黑禹巨大的手劲举了起来，肺中近乎没有的氧气使白宇开始眼前发黑，挣扎也愈发无力，渐渐的，白宇停止了挣扎，双眸逐渐闭合。白宇在昏迷之前，一双幽暗且冰冷的幽兰色双眸深深地映在了白宇脑海中。纯洁，空旷的眼眸，仿佛可以在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白宇软软地倒了下去，而黑禹……

        “啊啊啊……白宇，不是我不是我啊！”黑禹几乎像疯了一般吼着，望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宇，眼泪宛如大雨般滂沱而下，紧接着，他突然停止了哭泣，纵身越上了窗户，回眸看了一眼白宇后，淡淡的说道：“软弱的渣滓。”随即便从五楼高的窗户上跳下。

        一片没有边际的灰色空间，毫无生命与时间可言，甚至连空间都不曾存在；漫无边际的灰色死海，随着时间而腐朽的事物，一切你可以想到的恐惧，在这里都化为现实。这时，在灰色空间的边际，亦或者是中心，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茧，随着“啵”地一声轻响，光茧破碎，化为点点星光，随后，也露出了在光茧中的少年。

        少年安详地睡着，可是眼睛上不甘和舍不得的情绪却仍然存在，两眼下的泪痕清晰可见，少年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时间在静谧的灰色空间中流逝着……

        “唔，这里是哪里？我好像被黑禹掐晕了，然后就……”白宇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哎？话说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精神之海，你的精神之海。”突如其来的的话语令白宇回眸观望，“啊啊啊，你谁啊，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啊！”出现在白宇身后的是一名身穿灰色风衣的男子，一个浑身罩在灰色风衣内，头上戴着兜帽的男人半悬空地立在那里，兜帽阴影下露出的苍白下巴上，是一张流露出轻蔑笑容的嘴唇。

        “害怕吗？”冰冷的声音从男子嘴中传出，白宇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猛地后退了好几大步，“你，你是谁？”他实在是不知道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情况，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思考范围，整个人的世界观仿佛在当下都被彻底颠覆。“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可以不用死。”灰衣人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死？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在这啊，活的好好的啊。”但是却从白宇的声音中，可以听到一丝惊恐。“我说过，这只是你的精神之海，你因为大脑长时间缺氧导致脑死亡，而且喉结还粉碎了，这个星球的医疗最多让你当植物人而已。”“你，你这个家伙！”白宇完全不顾心中的不解与恐惧，挥舞着拳头像灰衣人砸去。

        可是，白宇的攻击只是从灰衣人身上穿了过去，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灰衣人终于有些愤怒了，“你这个傻瓜，这里只是你的精神之海，而我根本不属于你的意识，你不可能伤到我，不过，在入侵你的精神之海时，我还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父母双亡，无人问津，碌碌无为，如果不是他，你可能早就死了吧。可是，令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还能有心活着？明明遭遇了比平常人多无数倍的痛苦，而你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戴上了一张可笑的小丑面具，实在让人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听到这些话，白宇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的态度，双手也已经下意识攥紧，脸上的表情更是愤怒，脸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灰衣人笑了起来，“这是我在入侵你的精神之海时发现的，怎么样，很有趣是不是？”白宇再次怒吼，“你这个混蛋，你，我要杀了你！”灰衣人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说吧，你为什么要戴上这可笑的小丑面具，我想，你不可能只是为了装清高吧。”白宇冷笑一声，“小丑，懂的人，并不多，扮演小丑的人将自己的喜怒哀宇全部隐藏在那可笑的面具之下，面具上笑嘻嘻的表情，手舞足蹈的可笑动作，一般人，只会沉浸在小丑的玩笑动作之中，根本无法真正理解小丑。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看到小丑的内心的伤与痛处。而我，正好遇到了他……”灰衣人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行了，别扯那些陈年旧事了，你的时间不多了，决定吧，你是要继续活下去呢，还是在这里当植物人？”白宇犹豫了，“先别说这些，你怎么让我活下去，你刚刚说过了，我死了。”灰衣人并没有回答他，“生或死，选一个。”白宇再次犹豫了，要受到羞辱和痛苦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一死了之的死亡，就与黑禹再也不能见面。最终，痛苦战胜了友谊，白宇深吸一口气，“我……！”这时，黑禹的一颦一笑出现在白宇脑海中，一连串的记忆仿佛回忆录版呈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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