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人的悲哀

和黎妈在一起的这几年，我学会了很多，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

        在张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没有了选择。

        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黎妈，我都只能够忍下来。

        因为张然我得罪不起。

        我咬牙坐回到了张然身边，我的心中有点木然。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生得一副好皮囊。

        如果我长得丑点，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

        直至后来，我才明白，面容是女人天生的优势，如果我丑点，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张然见我坐下，很自然的将我搂住。

        在以往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都喜欢这种感觉，都喜欢将欲望赤裸裸的表露出来。那些看着黎妈，看着酒吧里面那些女人的男人的目光，又是为了什么。

        从张然的眼中，我明白了，那是一直成就感，能够随时满足欲望的成就感。

        我想要挣脱开张然的手，然而张然的目光却充满了警告，他说，他就是故意让班里的同学来这里的。

        因为他一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特意将我的所有查清楚了，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明白，今天我就算不愿意，我也得愿意。

        如果我不愿意，下一刻，出现在这里的，就会是黎妈。

        我低下了头。

        如果黎妈知道我在这里，她一定会十分的生气。

        我不想黎妈因为我生气，她送我去学校的时候，看着我离开时眼中的期望此时还历历在目。

        而且我也知道，就算她来了，也只能够忍着，因为张然，黎妈也得罪不了，甚至这个酒吧的老板，也得罪不了。否则的话，张然也不可能让酒吧直接坏了规矩，做了这生意。

        片刻之后，我又抬起了头，我笑着看着张然，“张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但是无论在什么地方有得罪的，或者让张少在意了，还请张少见谅。”

        “有什么事情，张少都可以找我，还请不要难为我家人。”

        我直接拿起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我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我强忍着痛苦，依然笑着看着张然。

        因为我记得黎妈曾经不经意间跟我说过，男人都一样，只要让他高兴了，所有的难事，都不再困难。

        我以前从来没有试过，张然是我面对的第一个，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效果，但是我现在也只知道这么做。

        我虽然一直跟在黎妈身边，但黎妈从来不教我如何去取悦男人。

        因为黎妈不想我步她的后尘。

        只是张然却依然在笑，他看着我，如果在看一件有趣的玩物一样，在他眼中，只有戏谑。

        我心中越发的不安，却只能依然笑着看着他。

        “不愧是婊子的女儿，果然有点本事。”

        许久，张然突然说。

        我心中不由得一颤。

        张然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可以传遍整个包厢，我清晰的感觉到包厢里面的其他同学在这一刻，都将目光看向我。

        他们眼中，无一例外，全是戏谑和讽刺。

        “就冲你刚才说的话，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这里还有这么多酒，你不是喜欢喝么，都给你。喝不完的话，今晚你就别走了。”

        我突然明白了，张然其实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要给自己找个乐子。

        而我，就是这个乐子。

        “黎妈不是婊子。”我深吸了口气说。

        我的眼前已经的有点模糊，但我依然不敢哭出来。

        因为黎妈说过，就算是女人，也不要轻易流眼泪，女人也要有骨气。

        “张少，跟她废话做什么，婊子的女儿就是婊子的女儿，玩玩就好了。”

        这时有人开口。

        我只觉得愤怒，但我却不敢说话。

        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身体在颤抖着。

        我本以为，进入学校能够改变我的生活，我等了六年，就为了等这一刻，但是现在我却发现，我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美好。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黎妈总是会说，这个世界上，有的最多的只有人情冷漠。

        “我喝！”我说。

        “好！”张然直接递了一杯给我。

        我接过去，捏着鼻子一口喝了下去，我想要吐出来，张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让我强忍着难受，再次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去的，到最后，我感觉眼前看上模糊，身上慢慢的没有了力气，直直的躺在了沙发上。

        我听到了一声声笑声。

        听到了那些我如今的同学他们的讥笑，他们的那一口一声婊子的声音。

        我感觉到自己终于流下了眼泪，我想要反驳他们，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过多久，我又感觉到有人在碰我的身体，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传来，有人在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听到有人说，张少好好玩，完事了他来处理。

        我知道，张然要对我做什么，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看到黎妈和其他男人做着这样的事情。

        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衣服一件件的被褪去，到后面，甚至觉得有点冷。

        而我的心也更冷。

        我绝望了。

        感受着胸口被抓扯的疼痛，我流着泪，在酒的醉意中，慢慢的近乎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了家中的床上。

        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好看到黎妈坐在我旁边，拿着湿毛巾擦着我的额头。

        “黎妈……”

        我喃道，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

        “媛媛，不哭，没事了。”黎妈一把抱着我说。

        我看到黎妈哭了，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看到黎妈哭。

        事后黎妈说，铁哥当时去得及时，救下了我。张然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黎妈给我检查了身体，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至于其他的，黎妈没有跟我说，但是我也知道，为了我，黎妈和铁哥一定付出了什么。

        因为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在倾城酒吧没有再看到铁哥，那段时间，黎妈也从黎姐，变成了小黎。

        黎妈也依然让我到学校读书。

        而这换来的是我在学校里，没再见到张然。

        我后来一番打听，才知道张然被铁哥打伤，如今还躺在了医院，而铁哥不在了，是因为怕被报复跑了。

        黎妈没有把这些告诉我，尽管从那天以后，她的脸色逐渐的苍老，我也没有再见到她效果。

        直至有一天，我看到黎妈从外面回来，她看上去十分的狼狈，脸上更是带着几道红痕。

        那时候黎妈从外面回来就把我抱住了。

        她说，媛媛，以后一定不要像她一样。

        不要进入这行，因为进入了这行，就注定要成为这个社会的最底层。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没有了自主，没有了选择。

        而在这行里面，就注定不能够有任何选择。

        当时黎妈是哭着跟我说的。

        那天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就像是一个泪人，而不是我印象中，一直以来的那个能够给我安全感的黎妈。

        第二天，黎妈离开了。

        她没有告诉我去哪里，给我留了一笔钱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她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我没有了最后的依靠。

        铁哥逃了，黎妈走了，就剩下了我自己。

        我没有哭，只是将钱和纸条收了起来。

        就这样，过去了七天。

        七天后，张然缠着绷带回到了学校。

        而那天，在同一时间我收到了来自倾城酒吧的消息。

        消息中，关于的是铁哥，还有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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