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能踢球

毕业工作几年了，岁数不小了，周末双休的晚上，总是熬夜看足球比赛，第二天强撑着眼皮袋子去上班，两只熊猫大烟圈比鬼还要难看，这就是蓝胥的生活作息。

        想当年，自己少年的时候，也是球场上的追风小伙，虽然比不上篮球场上的酷男迷倒少女一片，但依稀记得那手术刀般的一脚直塞，还有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定位球射门，把我们的体育老师惊得大赞皮尔洛附体。

        遥想这些陈年往事，蓝胥的嘴角不觉扬起一丝丫丫得意的笑。

        打开电脑进入足球网络天方夜谭。

        和蓝胥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少。

        “广西的里贝里在深圳泡吧。”

        “哥们好久不见，湖南xxx还在加班中。”

        “开什么玩笑，我大安徽的梅球王在路上送快递呢。”

        “啊……理解理解…新疆C罗在菜市场卖猪肉……”

        真没想到我大中华的足球人才济济，以至于这些禀赋异常的人都没法进入职业联赛。

        蓝胥默默地在键盘上敲下几行字：“皮尔洛接班人正在码子中。”

        有一种潜能，它越积越充满力量，在蓝胥身上，尤为如此。

        别人都说，你身上的天赋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话，迟早会消灭殆尽的，然而事事都不能一概而论。

        …

        今天的天气很好，是个愉悦的周末。

        蓝胥嘴角上叼着一支烟，非常惬意地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这里不是新疆大草原，而是一片开阔的足球场。

        “真特么不错。”

        蓝胥第一次走进正规的足球场地，那感觉犹如进入了六星级豪华大酒店一样，逼格一下子噌噌噌……往上飙升。

        脚下的草很嫩，嫩得像绿豆芽。

        这座球场可牛逼啦，它是中超甲级联赛江苏舜天的主场，南京奥林匹克体育中心的绿荫战场。

        五天前，好朋友老同学的邀约，叫他来江苏踢一场比赛，比赛嘛，就是一些丙级的联赛球员在一起试炼，在好一点的球场找找感觉，毕竟虽然是丙级队的球员，但他们都一股脑地想将足球视为终生职业。

        “没问题。”

        蓝胥当时马上答应了朋友。

        他嘛，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不求和那些年轻小伙子一样追梦成球星，而来到江苏舜天主场，只是为了感受一下曾经那股牛逼的天赋还在不在。

        好多年没碰过足球了，虽然一直在关注世界杯、欧洲杯、以及各大联赛的夺冠形势。

        友谊赛场上，聚集了二十多个年纪轻轻、黄毛飘逸、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种很梦想的球员。

        蓝胥站在他们当中，摸了摸嘴角上的胡须，还有额头上渐渐积起来的皱纹，一股说不出来的叹息涌上心头。

        “年轻就是好啊。”

        “嗨，老胥，你说啥呢？”

        老友程风从身后蓦然跳了出来，蓝胥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开什么玩笑，咱们俩还没到跑不动的时候，如果之前咱们走上了职业足球，我们的年龄正是一股球员的黄金期。”

        程云的话不无道理，一个足球运动员的黄金期是25到30岁之间，这个时候，他们的经验和熟练的技巧与天赋结合得非常完善。

        但是，那是职业球员的巅峰期，对于，蓝胥来说，这个年龄是打拼事业的巅峰期。

        为此，他请假来到江苏踢这场比赛，女友责怪他没什么事业心，成天就坐着白日梦，一把年纪了，也不想点实际的东西。

        “这是最后一次，踢完这场友谊赛，我专心工作，赚钱买房买车，然后咱们就结婚。”

        这是蓝胥对女友的承诺。

        “谁信你，你说的话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从去年说到现在，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我可不想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没担当的男人。”女友直言不讳，也算是对他彻底没信心了。

        “你……”

        蓝胥抽了半夜的烟，第二天义无反顾地赶到了江苏舜天球场。

        有些事情，和电影里的情节大同小异，现实就如《喜剧之王》里的周星星，谁不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安全港。

        好哥们程风是有点背景的，目前他是乙级联赛里的一员，这次能够召集一伙球员踢比赛，也是他一手通过人际关系搞定的。

        程风对蓝胥的印象很深，早年在高中的时候就一起踢过校园的比赛，那个时候，蓝胥踢中场的位置，一个人单挑对方四个中场，如金童戏蛤蟆一样收放自如。

        “老胥，热身了没有？”

        程风已经绕着足球场跑了两圈，那些年轻球员在比赛前，都会热跑一下，疏散一下胫骨，为比赛做好充足的准备。

        虽说是一场不正规的比赛，但职业习惯迫使他们要养成踢球前要热身。

        “热啥身。”

        蓝胥立马趴在绿茵上简单地做了十个俯卧撑，跳起来：“好了。开始吧。”

        “大叔，你这样随便搞一下，到时候没踢几脚，会抽筋的。”一身帅气崭新球衣的年轻球衣打量着邋里邋遢的蓝胥，忍不住调侃地笑了起来。

        “小伙子，老哥我踢球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

        对方的调侃藐视，让蓝胥微微不爽，更何况自己正直二三十的大好时光，不比这些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们差。

        “老哥？”

        “大叔，你是混戒赌吧的么？”又有年轻人笑着走过来。

        “三五瓶。”

        蓝胥当然在戒赌吧混过，转身朝那小伙说：“同行，踢完球，咱们三五瓶、比两拳去。”

        话虽如此，蓝胥只想好好踢一次漂亮的比赛。

        “老胥，换球衣球鞋去。”

        程风一把邀拉着蓝胥的胳膊，俩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高中时期，那股气息真的很清澈。

        只是如今，程风成了职业球员，虽然只是在乙级联赛混，但已经比许多梦想踢球的人足够幸运了。

        蓝胥就没有这么好的机遇，但他不想错过一次和大家踢比赛的机会。

        换好球衣球鞋，蓝胥就和身边的年轻人站在一块，气氛是可以感染的，在中场一站，那磅礴的气势就附体了。

        “你是一个足球天赋极好的球员，将来你一定是足球场上的明显。”

        这是高中时期，体育老师对他的一番肺腑之言，只不过，后来的事态变迁，想想老师的话仅仅是鼓励自己而已。

        蓝胥嘴角露出一丝苦逼的微笑，他和程风站在一队，程风踢的位置是左前锋，而他自然是被安排在曾经熟悉的位置：中路中场。

        一声哨响，比赛开打了。

        比赛的几个裁判可不是什么业余的，是程风花钱请来的职业联赛裁判，只不过裁判不像场上的球员，没多少人认识他们。

        何况像这样的比赛，谁会注意，谁会在意裁判专不专业，只要略懂的规矩，不犯低级错误就行了。

        真正的热身才刚刚开始，对蓝胥来说，他在中场跑了几圈，碰了两下皮球。

        浑身的筋骨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精气神秒升。

        “老子回来啦。”

        可是，速度和身边的年轻球员比起来，还略显慢。

        没办法，多年来坐办公室，缺乏运动，想跑也不是一下子能提速的，他相信只要每天抽空多运动多跑几次，昔日的追风中场皮尔洛就会回来。

        “哎呦，他们的中场大叔，脚法还可以哈。”

        几名后卫球员，远远地就看到蓝胥的触球和控球还有那飘逸地传球，都特么是专业级别的。

        “他是谁啊？卧底？”

        “还是某中超球队的退役球员？”

        “不认识。”

        他们当然不会认识一个从来没有在正规大球场上踢过球的蓝胥。

        “嗨，大叔，别太兴奋，小心骨折。”

        迎面跑来的对方球员一脸嘲笑地指了指蓝胥。

        蓝胥只不过是留了些胡须，就被对方一群小白脸说成大叔了。

        唉，现在的人啊，越来越没品了，好好的一个爷们，非要弄成个女人的样子才叫帅气，这社会都特么怎么回事了。

        难道正应了老崔的那句歌词：不是我没学会，是社会变化太快。

        “走！”

        一个穿裆，皮球从对方的裤裆下面嗖……了过去。

        “你的蛋蛋掉了。”

        蓝胥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穿挡过了对方并大喝一声：“你的蛋蛋要飞啦。”

        说时迟、那时快。

        蓝胥身体倾斜，一个加速，右脚深深地砸入绿茵，左脚完成z形。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他默念一声。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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