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你这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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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渝带着无花无叶还有那个玉芬回了房间。
无叶扑通跪在地上,郑重地磕头:“奴婢谢公主给无果报仇!”
无花给姬渝倒了一杯热茶,希望给公主压压惊。
“无事,起来吧。”姬渝站在窗边,接了热茶,却没有动,脸色平静。
没有害怕,没有惊慌,一点儿都不像刚刚杀了一个人的样子,姬渝镇定得让人有些害怕。
无叶起身。
姬渝挥手让她们出去,无花无叶便要退下,见玉芬还杵着不动,无花赶紧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一块儿出去。
但姬渝此时开口:“玉芬留下。本宫有话要询问。”
无花无叶虽然奇怪公主为什么留下玉芬,但还是不多问就自行退下。
无花无叶刚一走远,姬渝便身形一晃,有些站不稳。
那个叫玉芬的侍女,身形极快地出现在姬渝身边。
“主子!”她及时扶住姬渝摇摇欲坠的身子,语气透出一丝焦急。
若是墨煜等人在此,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个被戴全德欺负而无还手之力的侍女,竟然身怀武艺,而且武功还不低。
姬渝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神情极为不正常,喃喃道:“令雪,我杀人了。”
玉芬,哦,不,是令雪,一把将人抱起,瞬移到床边,让姬渝躺下。
令雪是姬渝的母亲——顾明鸢在弥留之际送给她的暗卫。过去,她只在暗处保护姬渝。直到卫皇下旨让姬渝和亲,令雪顶替其它宫一个暴毙的宫女,想办法混入了和亲队伍。玉芬便是那宫女的名字。
“他该杀。”令雪声音有些冰冷,想到戴全德做过的事,眼神闪过一丝厉色。
当年无果那件事,无花无叶只知道部分,并不知道全部真相。
戴全德心理畸形,他喜好玩弄女人,最爱的便是玩弄女童。当年姬渝在宫里的存在感低,很多人都不认得六公主。但是姬渝小时候容貌便极为出色,有一次她偷偷跑出宫殿玩,遇上了戴全德。当时那人便生了龌龊的心思,转身就派手下来掳她。
那时陪在姬渝身边的侍女恰好是无果,两人都是穿着宫女衣服。
掳人的太监不知道戴全德要的是哪个,便两个一起掳了去,把她们关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宫殿,门外还有人守着防止她们逃跑。
无果比姬渝长几岁,尽管自己很害怕,却还是一边安抚着姬渝,一边想办法小声地撬窗户。
窗户撬开了,无果把姬渝先送了出去。正当她自己要爬窗时,门外传来戴全德的声音。
那时刻,无果面临着两个选择,若她立马爬出窗外,戴全德将马上发现人逃走了,那么她和公主也许很快就会被找到,一个都跑不了。
若她留下拖延时间,公主或许能够脱身成功。
那时姬渝根本没有想过让无果牺牲,一听见声音,便连忙招呼:“无果,快些,我们一起走。”
却不料,无果摇了摇头,主动留下来要拖住戴全德。
“公主,听奴婢的话,一直跑不要停下。”
这是无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决绝地把窗户关上。
那天,姬渝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头,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哭出声来。
直到遇到外出而归的令雪,小小的人儿才“哇”地一声哭出来,发泄心中的害怕与悲痛。
当年的戴全德,阴差阳错地以为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才把掳错了人。他从来不知道,当年还跑掉一个。
他不会想到,自己无意间看中的女童会是六公主。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会死于她手。
当年姬渝小,还没有能力报仇,令雪的功夫也还不足以在宫中悄无声息地杀人。但姬渝心里面都记着,她发誓要为无果报仇!
后来她慢慢地把参与这件事的帮凶都报复了,最后只剩下这个罪魁祸首,因在宫中得宠,暂时动不得他。
姬渝要戴全德死,却不想他痛快地死,她要戴全德爬到最高时坠入地狱,要他死前身败名裂,所以和亲队伍出发后,她不让令雪暗杀,而是设了这么一个局——将炽热的权势,下药的茶叶和美貌的侍女送到他手里,引他露出本性,在众人面前曝光他的丑陋阴暗面,然后亲手杀了他,为无果报仇。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
~
床上的人儿一声不吭,慢慢地、睡着了。
令雪就站在窗前,静静地守护。
另一边,墨煜回了下榻的院子,刚落座于石桌前,元少卿和陆徵羽后脚就跟了进来。
“这六公主太狂了,竟然当场就把人杀了,小爷还没见过比她狂的女子?”元少卿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虽是有些后怕,但那眼睛里分明透着几丝兴奋。
“出人意料。”陆徵羽道。
元少卿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墨煜气愤道:“表哥,你刚刚为什么要保戴全德那禽兽?”
戴全德的所作所为,连元少卿这个“纨绔之首”都看不过去。他没想到,本是正义凌然的战神表哥反而想纵容包庇罪犯。这怎么可以,大将军怎能如此堕落?
“表哥,你明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竟然还庇护他,没想到表哥你是这样的人,以前算是看错了你!”
指着当朝不败战神一通斥责,元少卿觉得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好不容易抓住表哥一个小辫子,他可没想轻易放过。
只是当他还想喋喋不休时,墨煜看过来,他嗫嚅了几下还是没敢吭出声来。
墨煜战神之威仍在,一个眼神便让与元少卿败下阵来。
陆徵羽见此笑得开怀。
他给墨煜倒了一杯茶,幽幽问道:“大将军保戴全德,可是因为公主?”
他一开始并不明白墨煜的用意。回来路上,他想起大将军曾说过公主抗拒和亲之事,才明白个中缘由。
墨煜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元少卿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当即不满道:“陆狐狸,你别给小爷打哑谜。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
陆徵羽倒也不恼他的语气,解释道:“六公主并不像传闻中的软弱无能,反而是个不好掌控的性子。若无人辖制,这和亲路上,必定得闹出不少事情,我们恐怕不得不去和公主正面对上。
而戴全德有免死金牌在手,又和公主不对付。由他做棋子约束公主,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大将军保戴全德,实是保仪仗队之平衡,这样,就用不着我们去插手仪仗队的事情!可惜……”
“可惜戴全德被公主杀了是吧?”元少卿算是听明白了。
“嗯。”陆徵羽应道,“接下来,我们要注意应付公主起的幺蛾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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