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戴”仁“戴”德

　　美人计还没实施前，姬渝先和戴全德交锋上了一回。

　　姬渝说要去赏花，戴全德劝阻，他道是时节不对，花还没开，莫要因此耽搁了行程。

　　姬渝可不管，执意带侍女进了一片林子去闲逛，林子瞬时被精兵围起来了。

　　等到姬渝出来是，让无花捧着一株开出紫色小花的野草到戴全德面前晃一晃。

　　她道：“戴全德，本宫这不是赏着花了！”

　　把戴全德气得啊！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重翟车内。

　　她们正在讨论……如何施展美人计。

　　“这话本子里，美人回眸嫣然一笑，便让英雄爱得死去活来。”无花拿着一本话本子指着其中一页说道。

　　“话本子当不得真的！宫里的娘娘们表现得柔弱时，陛下便会多疼爱几分，想来示弱才是美人计！”无叶回忆起宫里妃子邀宠的手段。

　　“咳，本宫倒是觉得都不错。”姬渝一本正经地说道，“双管齐下岂不更好？！”

　　姬渝将自己的法子讲给两个侍女听。

　　不多久，无花瘪嘴道：

　　“公主，美人计不应该您去吗？为何是我们二人？”

　　“本宫可是公主，亲自上场多没面子啊！”

　　无花无叶面露苦笑。

　　傍晚时分，和亲队伍到达东梧郡的第二大县——甘露县，在城外一片平地上扎营帐。

　　打扮得俏生生的无花，故意走在墨煜前边不远处，不时回头表演嫣然一笑。

　　也不知是笑太久了，还是怎么回事，最后笑得都僵硬了。

　　从始至终，墨煜眼皮都不抬一下。

　　倒是一旁的元少卿，看见无花一个劲儿地扭脖子，还不忘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十分好心地喊道：“无花姑娘，你落枕啦？”

　　你才落枕呢！你全家都落枕！

　　无花气得瞪他一眼，也不表演回眸一笑了，立即跑回重翟车。

　　“公主~”无花一脸要哭不哭。

　　“没事，不还有无叶吗？”姬渝心情愉悦。

　　于是，无叶换上一身翠绿温柔的衣裙，我见犹怜。

　　路过墨煜身边，她状似无意踩到裙摆，惊呼一声后，直接倒向墨煜。

　　谁知，墨煜反应极快地……避开了。

　　“啊！”无叶以为自己要摔得结结实实了。

　　一旁的元少卿再次来解围，及时地扶住，笑道：“无叶姑娘，要小心啊！”

　　无叶向元少卿道谢后，便转身回重翟车。

　　无花与无叶分别去施展美人计时，姬渝都带着另一个在不远处看着。

　　待到无叶走回来，先前备受打击的无花瞬时得到了安慰。

　　她没心没肺地笑道：“大将军果然一视同仁啊！”

　　无叶哭笑不得：“公主，看来传言是真的，大将军不近女色。美人计怕是不管用！”

　　姬渝含笑：“不，已经起作用了。”

　　传说大将军不近女色，勾引他，难度太大。所以，姬渝一开始的目标便不是墨煜，而是元少卿。

　　~

　　待看不见公主侍女的踪影，元少卿终于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天呐，笑死小爷了！”元少卿捂住肚子笑得没形象。

　　元少卿是谁？那可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除了撵鸡赶狗，花街柳巷也没少去过。在脂粉堆里呆过，哪能看不出无花无叶这番动作的用意？

　　“表哥，六公主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啊，竟然接连派侍女来勾引你！哎哟喂，竟然用这么拙劣的伎俩！傻子才会中招啊！”

　　元少卿似乎脑子不太灵光，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是谁，方才抱住要摔倒的无叶？

　　不过，墨煜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此。他忽然想起，某人曾经在他身上用过这些“拙劣的伎俩”。

　　那夜皇宫城墙外的嫣然一笑，那日营帐里的假装摔倒，记忆十分鲜活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似乎……都中招了。

　　“你很闲？”墨煜心里不适，语气透着危险。

　　元少卿立即止笑：“我很忙。”

　　倏忽，他人影已不见。

　　站在原地的墨煜，甩了甩头，然后继续巡视去。

　　~

　　接下来几日，姬渝总是找各种由头派无叶去飞羽军那边走动，但不直接冲着元少卿去，只是间接在元少卿面前刷存在感。元少卿果然表现出对无叶的好感。

　　另一边，姬渝决定再抬一抬戴全德。姬渝派人在仪仗队中散播消息称这次和亲，陛下担心公主不识大体，行差踏错，破坏了两国的联盟，便派了信任的戴总管来主导和亲。所以其实戴总管身肩皇命，不仅掌管着仪仗队的一切事宜，还负责教导公主行事。公主必须要按照戴总管的指示行事。

　　戴全德虽不知道众人怎么把他想成了主子，不过，这是对他有利的事，便没有阻止流言的传播。

　　于是，仪仗队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戴总管才是日后到了燕国真正主事的人，公主不过是明面上的主子。一时间，巴结讨好的人不计其数，让戴全德有些飘飘然。

　　姬渝不时停下来，或是游湖，或是看日出，心情惬意得很。

　　可仪仗队因此拖慢了行程，连元少卿都忍不住抱怨：“三天走了十五里路，乌龟也比这爬得快啊！一会儿看日出，一会儿又要赏花，我看啊，六公主根本没有想逃亲，这是出游来了啊，享受得很！”

　　是以，当姬渝再次吩咐停下，让仪仗队在梅林外边休整时，戴全德开始扮演起教导公主的角色。

　　他到重翟车前语重心长地劝说。

　　“公主，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或许在天黑前能赶到下一个县城落脚。”

　　“公主方才说了，要去梅林！戴总管是没听见，还是咋啦？”无花从重翟车中出来，站在车辕上说道，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

　　“公主，咱们是去和亲，奴才无论如何都要说一句，可不能再耽搁行程！”戴全德似是没听见无花的话一般，依然向着重翟车高声道，完全是忠臣直谏的姿态。

　　“公主赶路累着了，不过是想去梅林歇会，戴总管，你却偏偏你拦着公主尊驾，强迫公主赶路，你这是想干什么？以下犯上，可是僭越之罪！”无花理直气壮地指责。

　　“杂家是和公主说话，你个小小侍女总插什么嘴？”戴全德不耐烦道。

　　论品阶，无花确实比对方低很多，显然无法反驳戴全德的话。

　　“戴全德，你莫不是真以为本宫不敢动你？！”重翟车中传来清冷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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