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泠希倒吸一口凉气, 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一头大得离谱的变异野猪从灌木丛中猛地蹿出来，黑色的鬣毛像一根根钢针似的立在皮上，又粗又硬。
这野猪光看头就比一朵吃人九瓣花还大, 整只猪比泠希在电视里见过的还要大上一倍。
鼻子下面呲着发黄的獠牙, 眼睛是没有神志的红色, 看见有人类在眼前，恶狠狠的仰天吼了一声闷着头往前横冲直撞。
泠希往旁边闪身躲过。
她身后是一棵大树, 野猪撞在树上把树干撞裂了一条缝，发现自己并没有撞到该撞的人后, 迅速转过头去, 坚固的獠牙上还带着木头碎屑。
泠希做出当下最有利的判断, 拔腿就跑。
再来十个自己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这种怪物, 不跑只能原地等死。
大橘在她肩上拼命喵喵叫：“你跑错方向了！后面才是回家的路。”
“没跑错！”泠希一边咬牙冲刺一边喊，“现在不能往回跑，要是往家里跑，我们的院子围墙和屋子都要被这个野猪撞塌了！”
她只能往植物园深处跑, 在树和灌木中间绕来绕去, 期待自己的两条腿能跑赢四条腿。
然而事与愿违, 泠希能听到自己身后近在咫尺的粗重呼吸, 她甚至感觉野猪速度再快一点，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獠牙在腰间戳出血洞。
电光石火之间，仓仓灵机一动：“叽叽叽！”
去灵田空间，让猫上树！
跑出那块草地，面前都是一棵棵的变异侧柏，泠希瞅准空档，拐了个弯跑到大树后躲过身后野猪的冲撞，趁这个时间进到大橘灵田里。
橘猫伸出爪子三两下抓着粗糙的树皮爬到树上。
野猪不会爬树, 在树下鼻孔往外喷着粗气，不停用前蹄摩擦草地，发出阵阵难听的嘶吼。
大橘跳到一个粗壮的分岔树枝上，泠希从空间出来，晃悠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
她有点恐高，现下这根树杈有一层楼那么高，往下看眼前有些发晕。
尤其下面那头大黑野猪还后退几步，用头猛力撞树。
这棵柏树算不上粗壮，但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盆子那么粗，即便如此也还是被变异野猪撞得微微晃动，树叶簌簌地落了一地。
泠希忍着眩晕感往下看：“不行，再这么下去这棵树会被它撞断的。”
她用目光丈量身下这棵树到另一棵树的距离，问大橘能不能跳过去。
大橘点了点头，将人转移到空间。
后退几步助跑，从这根摇摇欲坠的树杈，精准无误的跳到了另一棵树的枝杈上。
趁那头野猪还在拼命撞树，大橘从另一棵树又跳到下一棵，跳出一定距离，听泠希的指挥爬到树下。
泠希从空间出来双脚终于接触到了地面，抄起橘猫扔到自己肩上，趁野猪没反应过来他们的方位，再次拔腿狂奔。
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
她感觉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得越来越陌生，这个植物园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跑了这么久居然还没到头。
变异野猪被戏耍了一通，因为迟迟追不上这个人类而更加愤怒，整只猪都处于狂躁不安的状态。
泠希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逐渐耗尽。
她咬紧牙关，专门往树林里钻，没想到野猪比她熟悉地形，身后的距离再次被拉近。
泠希看着面前爬满变异藤蔓的围墙，恍惚的想。
好像跑到死路了。
没办法，泠希只能转过身，握着镰刀朝野猪身上砍去。
锋利的刀刃砍在变异野猪厚实的皮毛上，竟然只割出来了一道血痕。
泠希躲开野猪的攻击，从侧面用刀尖对准它的眼睛。
浓稠的深血从野猪的眼窝里流出。
泠希成功刺瞎了它一只眼睛，野猪疼疯了，朝泠希怒吼一声，癫狂的朝她加速冲撞过来。
正在跟变异野猪极力周旋的时候，淡黄毛色的小兔子突然从某个地方跳出来，正好落在了野猪跑来的必经之路上。
想到兔兔的战斗力，泠希瞬间有了被兔子超人拯救的既视感。
还没等她松下这口气，那只变异野猪竟然跳起来躲过了兔兔的红光射线。
眼看野猪的一只前蹄就要踩在小兔子身上，泠希瞳孔骤然一缩，用了毕生最快速度扑过去把兔子捞了出来。
小兔子安然无恙，她的胳膊被野猪腿撞到，当即“嘶”了一声，碰到坚硬蹄子的那处麻木一瞬，紧接着火烧火燎的疼起来。
泠希抱着猫和兔子往旁边一滚。
在野猪冲过来之前，泠希把怀里的兔兔正对着它的脑袋，红色的激光穿透野猪的额头，制止了它的下一步行动，被射穿的两个血洞往外流淌出鲜血。
这只庞然大物摇晃了两下身躯，终于轰然倒下。
紧绷的神经这才顿时松懈，泠希跟野猪绕了这么久，此时才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动了动刚才被撞到的左胳膊，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只有胳膊钻心般的阵阵发疼。
当初被陆承打中的就是左手手腕，刚好利索又光荣负伤，这条胳膊真是多灾多难。
泠希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手指被舔了舔。
她以为是大橘，直接仰面躺在地上，像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别管我了，我现在累得动都动不了。”
结果胸前一沉，泠希微微仰头看过去，是小兔子跳到她身上。
兔兔又舔了舔她搭在胸前那只没受伤的右手。
谢谢你救了我。
小兔子不会叫，泠希却莫名其妙读懂了它的眼神，确实算得上灵异事件。
再想到自己的废柴萌宠系异能，也就不感到奇怪了，这异能也不能算鸡肋，竟然连兔子语都能翻译。
泠希摸了摸它的头：“不客气，你也救了我们。”
大橘和仓仓正围着死野猪大惊小怪，泠希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一丝体力后才勉强站起来，把这个庞大的野猪收进仓仓的储物空间。
“今天回去可以吃野猪肉了！”泠希笑眯眯道。
仓仓不爱自己走路，骑在大橘背上，橘猫驮着它蹭了蹭泠希的裤腿：“喵喵喵。”
你还走得动吗？
进我空间，我带你们回去。
泠希摇了摇头：“我走得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变异动植物，你自己不行。”
小兔子闻言一蹦一跳的靠近他们，跳到泠希脚边。
那么一小团淡黄色的兔子，柔柔软软，像一坨弹力十足的毛球，它动了动长耳朵，看向泠希。
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泠希盯着兔兔圆润黑亮的眼睛看，感觉心脏被这只乖巧可爱的小兔子萌化。
谁能想到这么小一只兔兔还会主动给人类当保镖护送他们回家呢。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我会对你很好的。”泠希还是不想放弃，再接再厉的劝，“这里到处倒是变异动植物，你自己在这又危险又孤单”
小兔子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孤单。
泠希想了想，拿出放在背包里的那张画，蹲下给兔兔看：“这张画里的小兔子是你吗？”
本来她以为兔兔就是画中的那只，但是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画中的兔兔耳朵上有一块白毛毛，眼前的兔兔却没有。
小兔子歪着脑袋打量她手中的那幅画，突然往前蹦了蹦，离得近了些。
泠希看着它的那双耳朵伏了下去，眼睛流露出一丝难过的神色。
这是我妈妈。
泠希若有所思，看这张画下面标记的日期，确实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小兔子直立起上半身，往远处张望了一下，示意泠希跟自己走。
泠希把不明所以的大橘和仓仓放进背包，跟了上去。
刚才被野猪的动静吵出来了很多变异鸟，还没靠近他们，就被敏锐的兔兔回过头发射x光打了下来。
泠希边走边捡鸟，心想，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兔子其实是夜行动物，眼睛在夜里可以聚光，难道这就是兔兔可以发射激光的原因？
她东想西想，跟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走出密林，来到了一片空地。
说是空地，其实是因为这里没有多少千奇百怪的变异植物，长了一片不高的毒草。
这片地本该是毒草的深绿色，但泠希一眼望去却看到了黑黑白白的东西，她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
眼前全都是森森白骨和堆积成山的丧尸尸体。
泠希惊呆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怪不得这个村子丧尸这么少，怪不得农家乐里没有丧尸，原来它们都在植物园里。
“这，这，”泠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问，“这些丧尸都是你打死的吗？”
小兔子点了点头。
大橘探出好奇的脑袋，然后悚然一震：“喵呜！”
这些骨头都是兔子的骨头！
泠希连忙低下头看，看清这些东西顿时头皮发麻。
她在路上发现的兔子头骨，这里有成百上千个，兔子的皮肉都已经成为毒草的肥料，不易腐化的头骨混合着其他部位，把本来就阴暗的植物园装点得更加可怖。
唯一一小块没有毒草的裸露地皮上，放着一圈小石头，中间围着一个兔子头骨。
小兔子跳过去，用嘴轻轻碰了一下。
这就是我妈妈。
周围静悄悄的，泠希脑海中浮现了小兔子一块一块叼来石头的画面，灰皑皑的草地蒙上暗沉的薄纱，像是吊唁一场葬礼。
末世前这里本来是祥和的植物园，农家乐的主人散养了很多其他小动物在这里，其中最多的就是兔子。
可爱的兔子吸引了很多前来家长带着小朋友前来游玩，还有小兔子被画成油画装裱在农家乐的房间。
然而，末世到来，人类变成丧尸，动植物开始变异。
幸存的弱小生物也被丧尸啃噬，只留下了一地残骸。
只有唯一一只幸运活下来的小兔子看着被撕扯的尸体，守着这里，可末世之下，植物园终究无法恢复以前的样子，满地的尸体冰凉、发黑、腐烂
小兔子坚持要清空这里的丧尸，不肯离开。
原来对方不愿意跟自己走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它妈妈在这。
泠希有些说不出话，弯腰摸了摸兔兔的头。
“这里脏兮兮的，还有讨厌的丧尸，”她蹲在地上，轻轻道，“我有个更好的地方可以让你妈妈住，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小兔子用前爪搂住头骨，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乖乖的点了头。
泠希带它进到灵田空间。
在泉水旁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将兔子头骨装进木盒里：“人类有句话叫入土为安。”
她慢慢说：“这话的意思是，死了以后埋在地下，不用再受到外面环境的侵蚀，也不用惦记这个糟糕的世界，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另一个地方。”
兔兔看她，眼神有些纯净懵懂。
去什么地方？
泠希指了指头顶：“去天上，会变成星星。”
小兔子努力仰起头望天，天空一片明亮，星星还没到露面的时间。
“晚上就可以看到啦。”
泠希把木盒递过去给兔兔：“跟妈妈说，在天上见。”
小兔子最后一次跟妈妈贴贴，然后用前爪将木盒推进那个坑里，认真埋好。
“回家吧，吃完晚饭就可以来看星星了。”泠希看着泉边被填上的土坑，把兔兔抱起来，“以后就叫你小乖，好不好？”
小乖听话的晃了晃长耳朵。
从灵田出来，一人一猫一鼠的队伍又多了只兔兔。
泠希两边肩膀已经不够用了。
有超强战力兔兔在，大橘和仓仓谁都不再害怕什么变异动植物，倔强的不愿意回背包里，争抢着大摇大摆挂在饲养员肩膀上。
泠希抱着兔兔，刚战完野猪的弱小身躯连肩膀都挺不直。
萌宠越来越多，她要承受的重量也越来越沉。
偏偏它们都很喜欢饲养员这个“代步工具”，谁不喜欢被两脚兽抱着走呢？
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回家，泠希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
她那条受伤的胳膊已经疼麻木了，耷拉在身侧，怕被担心只能在小动物们面前假装自己不疼。
泠希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听到爸爸妈妈喊过一句疼，就算受了什么伤也都是立刻就好，下一秒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忙里忙外。
原来他们不是不疼，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看到罢了。
回到卧室，泠希就想在床上躺个天昏地暗。
无奈面前还有三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只瘫了五分钟就不得不起来准备做饭。
胳膊有一大片被撞得青紫，泠希喷了一点农家乐医药箱里的跌打损伤药，撸下袖子去到厨房。
她先给小乖喂提前准备好的野菜尖和土豆块，还特意找了个有兔兔印花的盘子放在对方面前。
兔兔睁大双眼，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迫不及待的把绿色的菜塞进圆滚滚的两团兔腮，小嘴倒腾的飞快。
那一小把野菜尖瞬间进入兔兔的深渊巨胃里。
泠希从小就喜欢看小动物们吃东西的样子，她也不去做饭了，就蹲在地上看兔兔用前爪抱着土豆块开始啃。
它的吃法跟小仓鼠很像。
前爪都是小而短，后腿更有力，高兴了就用两条后腿站起来前爪抱着食物吃，看起来无敌可爱。
连带着咀嚼的声音也好听，嘎嘣嘎嘣咯吱咯吱，听起来很舒服。
泠希觉得兔子的咀嚼音简直是世界上最棒的asmr。
看兔子吃东西总是让别人也垂涎欲滴，仓仓和大橘也蹭在饲养员腿边求投喂。
泠希把煮好的鸡蛋分给它们垫肚子，等会还有大菜要吃。
见小仓鼠对着自己啃得香甜的土豆块眼馋，小乖停止了咀嚼，把手边的土豆块往小仓鼠那推了推。
兔兔和仓鼠就蹲在一块儿，愉快的分享那堆小土豆。
泠希想到在植物园打死的野猪，准备收拾出来给许久没正经吃肉的自己和小猫咪做顿大菜。
让仓仓把储物空间里的那头大野猪放在后院，泠希从工具间找了个大斧头开始砍猪头。
她伤的是左胳膊，不影响干活，然而这个硕大的头连接着脖子的部分实在太粗，砍到一半就不得不放弃了。
这个野猪皮糙肉厚，费劲力气也只砍了点皮毛。
索性不管头了。
泠希把四条腿从身上砍下来，用一个大铁盆装血，烧了一锅滚烫的开水，开始烫猪毛刮猪毛。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干这种屠夫活。
以前做饭大多是做素菜，顶多就是解剖个变异田鼠来烤，像野猪这么大的生物还是有史以来头一次处理。
烫过的猪毛不再硬得像钢针，泠希把厨房的菜刀磨了磨，一刮毛就褪下来。
这活干起来还挺解压。
拿着菜刀上下一刮，毛就齐刷刷的脱落，刮不干净的毛她就放到炉子上烤一烤，然后再削掉烤糊的地方。
先处理好了四条猪蹄，蹄子上连带着砍下来了一部分猪腿肉。
泠希用斧头从猪蹄上剁下来，那几坨纯肉留着炒菜和红烧，用两根猪蹄煨一个清炖蹄花汤。
她用一片塑料布把剩下的那一大头野猪装上，再放回仓仓的储物空间。
现在天气不算太冷，放在外面容易变质，还是得随用随取。
泠希泠希手里没有葱姜蒜这些食材，只能在猪蹄焯水的时候多倒一些料酒去腥。
倒掉浮出血沫的水，另起一个砂锅把猪蹄倒进去，煮到沸腾之后，再加一把黄豆改成文火慢慢炖。
柴火灶里加上助燃物和木头，锅里不用放油，直接把猪肉上面带脂肪的部分单独割下来，切成小块下锅。
泠希回想当初，自己还在奢求能过上猪油渣自由的生活。
转眼间这样的幸福就降临在她头上。
用肥肉熬了一锅猪油，还有一小盘脆脆的猪油渣，泠希顾不上别的，先分给她的小宝贝们挨个尝了尝。
兔兔对变异野猪做成的食物不感兴趣，它跟仓仓这个杂食小仓鼠不一样，兔兔是坚定的素食主义。
其他两小只很给面子。
咔呲咔呲吃得欢快，尤其是小猫咪，吃了一嘴油光。
泠希扔了几块在嘴里，口腔里弥漫的都是猪油渣的香气，牙齿刚一触到油渣就爆开，酥酥脆脆还有点流心。
曾几何时她还觉得猪油渣这种东西肥滋滋油腻腻，没什么好吃的，没想到现在就是个大写的真香。
由奢入俭是个艰苦的过程，以前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想方设法都很难吃到，也没有资格挑三拣四了，只能等老天爷赏饭吃。
可见她以前挑食都是惯出来的臭毛病。
还好来到了这个农家乐，泠希看着厨房应有尽有的厨具，满足感油然而生。
光是炒菜用的锅她就有了三把，除此之外还有砂锅、高压锅、蒸笼、平底锅
对吃货来说，这些厨具比什么高阶丧尸晶核要好一万倍。
也多亏了有这几个锅和灶，泠希也能同时做两道菜了，虽然有点手忙脚乱，但效率有了显著提高。
做肉菜比做素菜难得多，步骤工序都更复杂。
不过等厨房飘满黄豆炖猪蹄的香味，泠希感觉再麻烦也值了！
肥瘦相间的猪腿肉切大块焯水，倒上酱油老抽耗油，泠希做了一锅简易版的红烧肉。
还加了香料和几个煮好的鸡蛋进去一起烧。
等到鸡蛋都变了颜色，大块的肉浓油赤酱，香酥软烂，大橘跳上灶台，凑到锅前使劲闻味道。
一道红烧肉，一锅黄豆蹄花汤，从杀猪这道工序开始做起，忙活了一整天。
直到傍晚才吃上了饭。
泠希去灵田里喂饱了变异动物，把饭菜颇有仪式感的摆在饭厅的雕花大木桌上。
她手边排排坐了三个小宝贝。
大橘和仓仓打打闹闹，抢饲养员右手边的位置坐。
小乖兔在它们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听话，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饭菜，再抬头，眼里满满都是对饲养员的敬佩。
泠希感觉自己在兔兔眼睛里看见了大写的“牛逼”。
她弯起眼睛，把猪蹄汤里的黄豆挑出来给兔兔。
原本只是试试看，没想到对方也没有拒绝。
泠希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兔兔只是不喜欢吃肉，跟肉一起做的其他东西还是可以吃的。
三小只的盘子里各自放着各自想吃的食物，大橘的盘子里满满当当全是肉，仓仓肉和菜都要了一点。
饲养员拍了拍手：“吃饭吧！”
用这种大圆桌吃饭，热热闹闹，连饭菜都变得更好吃了许多。
之前风餐露宿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会有这种待遇。
泠希满意的看着左右三只小宝贝，感觉自己像个富裕的土财主。
她用筷子夹红烧肉，一夹就酥烂，肉里用的调料虽然不如以前她看过的美食视频上多，但炖的够久，已经非常入味，入口即化。
还有香气扑鼻的蹄花汤。
猪蹄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全都融进了汤里，配合着灵泉水，这锅汤熬得奶白奶白，一看就都是精华。
黄豆也炖进了骨头的香气，绵绵软软，一抿就在嘴里化开。
他们四个埋头苦吃，大快朵颐，个个都吃得肚子滚圆。
从小就靠吃变异植物填肚子的兔兔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等他们都停下了，小乖还锲而不舍的啃泠希的筷子。
边啃边眼泪汪汪。
它看着泠希竖起耳朵，连筷子都比那朵黑色九瓣花好吃。
泠希失笑，把啃出两个牙印的筷子从兔兔的嘴里拿出来：“再吃就要撑吐了，明天还有其他好吃的。”
收拾好碗筷，围着后院溜达消食。
饲养员在最前面，后面依次跟着仓仓、大橘和小乖，学着泠希的样子摇头晃脑的遛弯儿。
它俩恃宠而骄，走了两圈就不想走，挂在饲养员身上充当玩偶。
兔兔呆呆的伫立在原地，看着泠希一手抱一个，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它犹豫的朝饲养员跳了一下，再跳一下，然后就停下不动了。
泠希转过身来看它。
兔兔很安静，兔兔也不会争宠。
兔兔只会用黑润润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你。
泠希就叹了口气，把仓仓放在脑袋上，俯下身抱起小乖，继续拖家带口的散步。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等到胃里沉坠的饱腹感消散，她带着猫猫鼠鼠兔兔回到房间。
泠希揉了揉小乖的耳朵：“到晚上了，走吧，我们去灵田看星星。”
大橘吃饱就睡，懒洋洋的蜷在卧室的枕头上打盹，精力十足的仓仓忙着跑仓鼠滚轮，泠希抱兔兔进到灵田。
她那张用不着的行军床摆在了灵田里，方便种地种累了坐下休息。
泠希把床拖到合适的位置，脑袋枕着没受伤的右臂躺在床上。
像黑漆漆的幕布上点缀着亮闪闪的宝石，星星太多太近，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小乖趴在她肚子上，一起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灵田里的星星真的很亮，泠希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看夜晚的天空。
小兔子用头蹭了蹭泠希的手，问：“哪颗星星是我妈妈呢？”
“你看到的最亮的一颗就是了。”
泠希摸摸它浓密的毛毛，也仰头去找自己眼里最亮的一颗。
或明或暗，或大或小，每一颗星球都有自己的心跳，任何人抬头看这片星河，都能看到自己爱的人的影子。
泠希安静的躺着，心想，不知道这里跟她的世界是不是同一片天空，说不定自己此时此刻正在跟他们在看一样的风景。
小乖看了很久星星，有些困了，用前爪揉了揉眼睛。
转过头去看饲养员：“妈妈会每晚都出来陪我吗？”
“会的。”泠希重重的点头。
“他们变成不会熄灭的星星陪伴我们，我们要带着他们的记忆，更坚定幸福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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