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确能与主子相并肩
转身,苏槿若与千易出了殿外.
却在此时,沈寒城身子一个趄趔,半撑在一旁的柱子上,才得以稳住身形。
殷红的血丝顺着他的唇角往下流,千一剑脸色不可抑止的变了。
原以为,他家主子言语平静,毫无反常,是自身深厚内力,将酒水中的毒素压了下来,却没想到
不过只是
在自欺欺人,强撑着罢了
千一剑疾速上前,“主子,可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恰逢此时,取药的太监回来,极其识时务的将药递给了千一剑。
接过解药,千一剑便转手递与沈寒城,却被沈寒城一手推开。
见状,老皇帝怒道:“老七,父皇已经依你所愿,放了苏槿若,你还想如何?莫要以为你内力深厚,便可随意饮下毒酒,有些毒,是内力压不下化不开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闻言,沈寒城一笑而过,唇角扬起的弧度,是那般的狂肆无人。
他不接话,而是道:
“人,本王放了,你想怎么对付本王,随你。本王替他饮了酒,这世间,就再无苏槿若,希望你可以明白。本王尚欠你一个承诺,你拿这个承诺,要本王娶妻,本王可以应允,但你最好三思,乱臣苏相,尚在本王手里。你要本王娶妻,本王保证,苏相会活着出京都,若你愿收回你的赐婚,苏相会立即关押在天牢里,任你处置。”
“沈寒城!”
老皇帝当真快被沈寒城气死,又是一阵猛咳,终于得以歇会,他涨红着老脸,怒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也姓沈?!这沈家天下,你是有责任去守护它的,如今你却是,咳咳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豺狼谋求生计,你到底还是不是君家的人,还是不是朕的皇子?!”
千一剑抬眸望向沈寒城,也许旁人看不清,亦或者看不见他家主子眼底的那抹伤痛。
可
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老皇上此话,着实过分!
他家主子,怎么就没有守护这沈家天下?
尽管他家主子,口里说着不喜,更甚之是恨老皇上。
但,除却涉及自身利益的,他家主子无视与老皇帝做对之外,还有哪次
是不为然起着想的?!
就拿那次治理洪水一事来说,可能罢
这种机会,于旁人而言,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收服人心的好时机。
只是
在他家主子心里而言,却未必有这么重要,甚至是完全不重要!
若非兹事体大,关乎然起政局平稳,民心动荡,他家主子又岂会亲自去趟这趟浑水?!
若真的不在乎老皇帝,真的没那份守护的心思,他家主子,又何必为了捉拿苏丞相,而费尽心思的落网捕鱼?
如此竭心尽力的擒下苏丞相?!
有些时候,有些人总以为自己,给对方的是最好的,却从来没有想过
也许他给的,并不是对方所需要的,更甚之
是对方所厌恶,排斥的!
深邃的黑眸里,散发着一丝清冷,沈寒城站直了身子,嘲弄道:
“本王给你一天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到底是固执己见,一心要本王娶妻,还是要守护江山,为民除害,这两者之间可并没有矛盾。”
是啊。
这并不矛盾。
他的体质,早已决定他此生不可碰触女子。
娶不娶妻又有何关系?
更何况
他心中,已然装了人,怎么都放不下,又如何提娶妻一事?!
而苏相,却是朝廷重犯,他的生死,关乎整个朝堂纲纪,那
才与国家社稷有关罢?
暗黄的烛光下,修长的身子显现在白玉铺的地面上,晃出一丝落寞。
老皇帝是什么神情,他不想去看,提脚迈步,却在门槛边上顿了一会。
有人的声音,漫不经心:
“当初你要本王回宫,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出了皇宫,千一剑见沈寒城面色如常,想来是毒素得到了压制。
不过,能让自家主子受伤的毒,这世间,倒还真不多
主子还好,饮毒酒尚有内力护身,就算真有事,那亦能撑到神医相救。
若是换做苏槿若
那应当就是,一命呜呼了
千一剑抿了抿唇角,有些不明沈寒城的意图。
他家主子素来说一不二,偏生对苏槿若放纵多次。
如今更是如此。
他就不明,依着主子强势的性子,哪怕苏槿若不喜他家主子,他家主子要是真有心将他留在身边
谁人拦得住?!
可此次,主子怎就愿让苏槿若远离了京都?!
千一剑与千易不同,千易心里有事,可以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但他千一剑不行。
于是,他问:“主子,你当真要放苏大人走?”
有人的脚步一滞,狭长的眼眸眯起,夹杂着一丝说不明的笑砦。
锋利的眼梢微翘,那仿佛掌握大局,运筹帷幄的意气,在他愈发苍白的面色上,越发清晰
“本王放得下,那他便走得,放不下,那便将他抓回来。”
然起二百七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初冬。
京都大乱,被世人赞颂,誉为神仙转世的苏丞相,在苏家嫡子大婚之日,举兵造反。
杀的臣民措手不及。
且,三品大臣苏槿若,剑指苏丞相,声声质问,却被苏丞相当场捆绑。
与当场发出质疑痛诉苏丞相的大臣们,一同关押在暗牢里。
那日,京都南门,北门,一片血色。
最终叛军苏丞相在城外,被七王爷沈寒城,一举擒下。
叛乱,渐渐平息。
苏家嫡子苏槿若,因痛诉乱臣苏丞相,并与他敌对,被苏丞相一碗毒酒,赐死暗牢。
丞相夫人得知讯息,伤心过度,服毒自尽。
十二月二十八日,苏丞相被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苏家满门抄斩,无一人生还。
香贵妃因诞下皇子,又是皇室妃嫔,得以保留一命,贬为美人,搬离凝香殿。
苏染笑嫁与九王爷沈樊,亦为皇室中人,故贬为奴妾,得以保全性命。
一夕之间,京都最受百姓拥戴,最得民心的苏家,只留两名女眷,永远的沉寂了下去。
当天,老皇帝的病情,似是有所缓解,重掌皇权,但
他最宠爱的皇子――七王爷沈寒城,却是大病一场,起不得身子。
老皇帝收回对七王爷沈寒城的赐婚,随后对然起朝堂好一番打击。
一时间
朝堂一片肃然,沉寂如死。
香烟袅袅飘起,有人声音哽咽,半晌说不出话来。
“娘亲,若儿知道,娘亲素来心善,不愿看见血腥,可若是苏丞相不死,若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是以,娘亲莫要责怪若儿好不好,若儿若儿好想娘亲,若是时光可以重来,不论如何,若儿一定都会伴在娘亲身旁,寸步不离。更不会,更不会再说一些,忤逆娘亲的话了娘亲,娘亲”
她好后悔,好后悔
娘亲生前,即使她的死是注定,无法挽回的,她身为娘亲唯一的亲人,就不该那般冷言冷语
嘲讽娘亲。
她的那些气话,在她走后的日子里,娘亲定是
暗自神伤了好久好久罢
如果知道,当初离开京都,会是此生,最后一次见着娘亲
她断不会,不会不看娘亲一眼,绝对不会。
有人望着前方牌位,跪在地上,深深的叩首。
“嬷嬷,槿若已经逃离是非之地,您若泉下有知,便不必再为槿若操心分毫了。绿若槿若会好好待绿若,此生此世,只要槿若尚留一口气,便绝不会让绿若有性命之忧,嬷嬷您可以安心。”
她将当初红绫请罪之时,方嬷嬷留给她的信封,缓缓拆开。
那封信,她一直不敢看。
她怕,她看了这封信之后,会控制不住,想杀人的欲‐望。
当,再一次触及这封信时,心口处被揪着疼的痛感,又一次冲击上心头。
信上的字体娟秀,较之绿若的字体,多了一份沉稳和淡然。
一个字一个字的映入眼帘,进‐入脑海,隐忍多日的泪水,终是滚出了眼眶。
公子,老奴知道,当您看到这封信时,老奴一定不能再伺候公子了。
想想,漫漫人生路,老奴是走到了尽头,但公子却尚是年轻,活在阴诡之地,公子定然极累,是罢?
当初公子为老奴,入了朝堂,如今老奴身死魂亡,不如公子就离开朝堂罢,朝廷中的日子,不适合公子这般清心寡欲之人。
公子自幼被人欺辱,夫人不曾援手相助,相爷更是不曾过问半句,公子此生过的太累,让老奴看着心揪着疼。
昔日赠与公子护身符,也许公子会嫌弃,将它带在身边,多有不便,但此护身符,真的有护命一说,望公子万万不可随意取下。
老奴别无话说,请公子,多加珍重,朝堂风波诡谲,万事请公子,多加小心。
一字一句,实实在在的真情。
昔日,方嬷嬷所赠护身符,乃是她撑着身子,忍着腿疼,三跪九叩百来阶梯才求得。
情深意重
如今人以离去,却依旧心系她的安危。
握着书信的手,颤抖。
自幼,母亲早逝,父亲将她扮为男儿,苦心栽培,她的世界,除了冷血,便只剩冷血。
原以为,待她最温暖的亲人,是姐姐,却奈何
终是敌不过
高处不胜寒的地位权力。
方嬷嬷,真心待她,比亲人还亲,可
离她而去,自此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书信点燃,与纸钱一同泯灭,化成灰烬。
有人重重叩首,泪水滴落地面,仪式庄重。
嬷嬷,槿若远离权谋,得以安身立命,昔日不喜高位,槿若舍了一人,听闻他有性命之忧,虽有不信,但
还请嬷嬷在天有灵,多护着他,槿若多谢嬷嬷。
她抬起眼睛,望了一眼牌位,再望向另外一个牌位,道:
“红绫,害你之人,我必手刃,不论我是否在京都,此生断还你一个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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