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灵泉
顾平芜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就垂着头沉默，仿佛是一种消极的抵抗。
江澜像是习惯了这种沉默，他自顾自地说道：“你看，不管是怎么逃，到最后你还是要回到我的身边。”
“所以乖乖的，不要再让我生气了，好吗。”
他声音温柔，但顾平芜知道，在温柔的假象下，藏着他超强的控制欲与占有欲。
这个人从来不允许一丁点事情偏离他的语气，无论是人还是物。
曾经的自己成了他计划里最大的偏差，所以现在他费尽心思，也想把这偏差挪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熬了。
＊
而在另一边，仙界大比已经结束，徐栖行十分顺利地成为了仙界大比的第一名，不仅如此，经过仙界大比后，他的实力也得到了增强。已经到了金丹中期的修为。
仙界大比的奖励十分丰厚，各种灵药法器层出不穷，看得别人眼红。
而徐栖行此时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奖品上面，从离开幻境起，他就再也没有见到顾平芜了，他现在满心眼地都是担忧。
他还记得幻境里的一切，一开始他以为顾平芜是因为害羞，所以才不肯见他，但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对方恢复了记忆后根本无法接受他，要不就是，他出了意外。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徐栖行想要的结果。
领完奖品后，徐栖行本想直接离开，不料才刚一转身，就撞到了个熟人。
是药宗的邓依依，邓依依也有着幻境里的记忆，她看到徐栖行，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陛下。”当然，最后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她看了看对方，意有所指，“你那位呢，怎么没跟着你。”
徐栖行微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邓依依看他的反应，心下有了预想，“不会是他接受不了你，所以跑了吧。”
他横眉一眼扫过来，邓依依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她找补道：“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毕竟他可是亲口说过喜欢你的。”
徐栖行的表情这才收敛了一点，他重新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思考顾平芜可能的去处。
而邓依依看对方这副低沉样子，忍不住就想给对方出谋划策，“既然这样的话，那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对方。”
徐栖行何尝不知这一点，可偏偏顾平芜离开时没留下一点线索，这让他毫无头绪。
“其实我可以帮你，我现在刚好有追踪气息的法器。”邓依依说道。
听到这，徐栖行瞬间抬起了眸，整个人身上的沮丧都一扫而空，他语气里含着感激之意，“多谢邓姑娘。”
“不过我不做赔本的买卖。”邓依依看着对方温婉地笑一下，“拿你在仙界大比赢来的寻仙草来换。”
徐栖行答应得比她想象的更爽快，这让邓依依十分满意，两人当场交货，追踪气息的法器顺利到了徐栖行手里。
几乎是一交易完，徐栖行就催动了法器，法器的指针指向北方——那里是沧澜宗的方向。
几乎是一瞬间，徐栖行就联想到了江澜，这一联想让他脸色严峻。
＊
顾平芜自从回到沧澜宗后，他心情就很不好。
当然，任谁被关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他们心情估计会像顾平芜一样不好，尤其是还要和江澜这样充满控制欲的人相处。
顾平芜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两天，在第三天，江澜又踏进了房门，只不过他没有像前两天那样什么都不做，而是开门见山，“今天要带你去玉碧池。”
听到玉碧池三个字，顾平芜的瞳孔缩一下，握拳的手用力，几乎在手背上绷出了青筋。
玉碧池是一池灵泉，是一处专门用来洗筋伐髓的圣地，但是这处灵泉是专门给元婴期及以上的人用的，而他这么个小小的筑基期，不用想也知道，一入池内绝对会痛不欲生。
曾经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被江澜推进去过一次，那时他还刚到金丹，就已经痛得面色发白，浑身上下像骨头被碾碎一般的痛苦，如今他才筑基期，这样下去怕是更甚。
顾平芜蜷起手指，这几天伪装的沉默第一次被打破，他声音微哑，“你是想让我死吗。”
见状，江澜眼底反而闪过一丝兴奋，他俯下身，亲昵地抚摸着顾平芜的脸，“怎么会呢，师尊是想尽快帮你恢复修为。”
“师尊想一切都恢复到以前一样，你听话，师尊就会对你好的。”
顾平芜强硬地扭回自己的头，逃离了对方亲昵抚摸着自己的手。
江澜的手悬在半空，他倒是不太在意地笑了一下，像是毫不在意对方的抗拒。
可下一瞬，他又十分强硬的拽过对方的手腕，力气大的仿佛要把他的手腕捏断。
直到顾平芜抬头看向他，他才放轻了手下的力度，他语气温柔，“季岚，别惹师尊生气，不然吃苦头的只有你自己。”
顾平芜的脸稍微有些白，他不吭声，看起来一副顺从的模样。
江澜见此十分满意，他拉着对方，前往了沧澜宗的后山，也就是玉碧池的所在地。
沧澜宗的后山环境十分清幽，后山附近还派了宗门弟子看守，不允许人们随意进入。
但像江澜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自然是不受限制，可以随意进出。
江澜很顺利的将顾平芜带到了灵泉前。
这灵泉被称作为玉碧池，就是因为它的池底是玉般清透碧绿的颜色，池内的水虽然看起来清澈透明，却富含灵力。
江澜站在池边，手上用力推了一把顾平芜，顾平芜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入灵泉。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却又听到江澜开口，“下去吧。”
顾平芜看着池水，身侧的手臂忍不住开始轻微地颤抖，他还记得当年被推下池内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身旁江澜的视线冷漠扫过来，他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解下衣带，动作极其缓慢，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拖延时间，而江澜却很耐心地看他一件件脱下外袍，再一件件折好放在池边，解到最后，他只身着里衣。
江澜一直兴致勃勃地看着，仿佛顾平芜一直解，他就能一直看下去。
顾平芜心里明白，就算一直拖，拖到最后也是要面对的，他放下了手，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仅穿着里衣就踏下了池子。
江澜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当顾平芜一只脚踏入池内的时候，原本清澈的池水从他脚掌的位置翻涌起来，变成了浓郁的乳白色，痛觉从脚掌向上延伸，几乎一瞬间，顾平芜的左脚传来一阵剧痛。
江澜扶住了差点要跌倒的他，然后带着他逐渐向池水的更深处走去。
顾平芜全身冒起了冷汗，汗水沾湿了他的墨发，他整个人的脸色白得吓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池水已淹过他的小腿肚，他的整个下半身就如同骨头被碾碎般痛苦。
因为痛，他的手忍不住抓上江澜的胳膊，用得力很大，几乎要在江澜手上抓出血痕。
江澜对此毫不在意，乳白色的泉水在顾平芜的身旁翻腾着，不断蔓延，直到整个池水都变成乳白色。
顾平芜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泉水已经漫上了他的腰部，剧烈的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升起，让他根本无力反抗。
江澜认真看着他的每一处神情，手下感受着顾平芜因疼痛而引起的战栗，视线没有错过他任何一秒的变化，似乎是能从对方痛苦的表情中感受到愉悦。
他微微弯起了嘴角，但很快，又觉得还不够，所以他又将手放到了顾平芜的肩上。
当自己的肩膀被江澜按着，一寸寸地按进池水中时，顾平芜的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
他咬着牙，感觉有泪水抑制不住地划过自己的脸颊。
江澜，真是个疯子！
而江澜看着顾平芜痛苦到扭曲的脸，他的语气还是那虚伪的温柔：“乖乖地听话，好吗？师尊都是为了你好，这样你才能恢复修为。”
顾平芜根本没有力气说话，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成一绺一绺贴在额前，就连呼吸时，胸腔都能带来一阵痛。
江澜的手贴着他的背心，开始运功，灵力在身体内游走，经脉内的堵塞被一一清除，这池水洗髓确有奇效，但灵力游走了一圈，江澜发现了不对劲。
顾平芜体内留不住灵力，不管他怎么费劲，灵力根本无法在他体内保留下来。
他不禁皱起了眉，而顾平芜已经痛的没有意识，整个人软倒在了池内，江澜扶起他，手轻轻贴住他的脖子，感受着脖颈下的心跳，一下一下微弱而有力。
江澜认真感受着，甚至微微眯起了眼。
感受完心跳后，他又垂下眸，此时顾平芜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手腕和腰身都非常细，看起来十分脆弱，像是只有依托着他才能存活的菟丝花。
江澜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顾平芜的快乐，痛苦，一切都被自己掌控。
这种满足感让江澜几乎有些兴奋。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顾平芜才慢悠悠的醒来，醒来时他已经不在玉碧池内了，周围是他房间的陈设，但他的身体还残留着痛苦的余韵，仿佛全身被什么东西给重重碾过，动一根手指都艰难。
顾平芜的唇在玉碧池内被自己咬破，现在上面血迹斑驳，他慢慢地爬起身，艰难地伸出手想够旁边桌上的水杯。
手上力没拿稳，一不小心，杯子砸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杯子碎了。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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