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祈福
随着白离的靠近，情咒开始发作，顾平芜的脸又开始发红，整个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脑子里那个诡异的声音又开始响起。
顾平芜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什么在幻境里情咒也会生效啊啊啊啊！
他又开始犯恶心了。
不用他开口，系统就自动帮他调节，顾平芜身上那些反应变弱了许多，但脸还是红，心跳也比平常快一点点，脑子里那个声音变小了一点，但依然在滚动播放。
［系统，］顾平芜面无表情，［能在我脑子里放大悲咒吗。］
系统麻溜给他安排上了。
一放大悲咒，顾平芜脑子里那个声音终于被盖过，他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宰相大人，”不知不觉，白离已走到了他的跟前，“你不舒服吗？”
顾平芜皱了皱眉，后退了几步，想与对方拉开距离，“没。”
他回答得太快，以至于没来得及掩饰他语气中的厌恶，这让白离半抬着的想要摸对方额头的手都愣了一下。
他敛下眸子，神色有些难测，“宰相大人很讨厌我吗。”
对呀，顾平芜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但嘴上还是假惺惺地说着，“没有。”
白离又走近了一步，顾平芜忍不住想往后退。
“那为什么要这么躲我呢，”他继续逼近顾平芜，上半身微俯，几乎把顾平芜整个人罩在身下，“怕我？”
顾平芜僵着一张脸，表情都快绷不住了，“王爷说笑了。”
白离伸手，撩起了顾平芜耳侧的一缕碎发，随意把玩着，语气漫不经心，“可是讨厌我的话，为什么还脸红。”
“嗯？”他像是询问般，抬眼看向了顾平芜。
顾平芜心里咬牙切齿，嘴上依旧打着太极，“脸红了吗，是天气太热了吧。”
白离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一遍遍扫过，顾平芜忍受不了，也不想再与他应付下去了。他后退几步，彻底离开了白离的阴影，然后很客气地开口，“现在时辰也不早了，王爷若是无事，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不等白离的回应，他就先自顾自地迈开了腿。
白离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整个人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白离垂下眼睑，神色有些不明。
顾平芜不知道，其实情咒除了对被实施者有影响，对实施者也有影响。
刚才白离刚看到顾平芜的第一眼，就觉得心里开始慢慢发热，眼前的人似乎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种感觉很陌生，很奇怪，但不讨厌。
他转过身，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顾平芜回去后也没有闲着，他开始认真分析后面的剧情。
原著中，徐栖行的父王会突然得一场大病，而这段时间，那些怀有异心的人就忍不住露出他们的獠牙。
这段时间，徐栖行会被夺政，被打压，会一无所有。为了拿回他自己的东西，他开始蛰伏，设局，收买人心，历经千辛万苦，最后夺回自己的权利。
这一切都是很平常的剧情，唯一不平常的就是，这段剧情中有个太子妃。
这个太子妃本来是那些权臣为了控制太子而给他塞的人，可不料这个太子妃表面上软弱忠诚，其实心里十分有野心，她和太子联手，里应外合，剿灭了那群权臣，而太子也实现了他的承诺，给了她想要的权势。
在原著里，这位太子妃是不小心误入幻境的药宗仙子邓依依。也因为这场幻境，她成了对徐栖行芳心错付的又一员。
总之，又是一场孽缘。
不过这次剧情有变，不知道这位“太子妃”之后是否会参与进来。
接下来的日子，顾平芜都是上朝、教书、回家，三点一线。
在他用心地教导和毫不掩饰地赞美下，徐栖行与他肉眼可见地熟稔了起来。
徐栖行虽然长相偏小，但是思想很成熟，对一些事情还会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因此除了师徒，他们的关系有的时候会更像朋友。
每年春季，皇宫内一般都会举办祈福仪式，往年都是皇帝亲自上场祈福，而今年他可能是为了锻炼太子，所以改换成太子上场为百姓们祈福。
因为顾平芜最近与太子的关系不错，皇帝让顾平芜来筹划这一次的祈福仪式。
祈福仪式在这个国家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在百姓们心里，这影响着这个国家未来是否风调雨顺，以及百姓的生活是否幸福安康。
每次上场祈福的人，不是皇帝，就是即将成为皇帝的人。因此，皇上这一举动也有推太子上位的意思。
所以顾平芜对这事完全不敢马虎，仪式的一切都是对着标准配置来，这几天他忙的连轴转，几乎都要忘了他是在幻境里。
仪式里最重要的除了祭品和流程，还有就是太子的装扮了。
为此，尚衣局的人连着忙活了好几天，最后送来了十几套衣服。
顾平芜叫来徐栖行，让他来试一试，这十几套衣服中，什么颜色都有，其中以白色红色居多，顾平芜的眼睛掠过这一套套衣服，不知瞥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下了目光，定定地看着其中一件。
顾平芜显然是在犹豫，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将那件衣服从这堆里取了出来。
他轻咳了两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异样，试探地对徐栖行道，“要不你先试试这件。”
徐栖行看着他手上那件嫩粉色的衣衫，第一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是试一试而已。”顾平芜投向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希冀。
在现实中他没能让徐栖行穿上粉色的衣服，在幻境里总能实现一回他的愿望吧。
“我……”徐栖行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为难，他那张小脸都快皱成一团。
“绝对会好看的，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顾平芜十分热情地将衣服推到他手上，然后道，“快，快去试试。”
最后，迫于无奈之下，徐栖行还是穿了。
他穿着那套衣服走出来时，全身都有些僵硬。
确实如顾平芜曾经说过的那样，徐栖行很白，穿上这件粉色的衣服十分显嫩，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青春蓬勃。
虽然是粉色，但衣服设计的很好，并不会显得娘气，倒是非常有几分挺俊的少年气。
徐栖行在他跟前站定，抿了抿唇，才扭捏地开口，“怎么样。”
顾平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栖行，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血液上涌，整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地兴奋。
他问系统，［我心跳有点快，是不是白离又出现了。］
根本没有白离。
系统：……
［你不对劲。］
不过，穿粉色的衣服参加祈福仪式还是有些太过招摇了，尽管念念不舍，顾平芜还是让他脱下来这套衣服。
最后选中的，是一套白底金纹的服饰，绣花很精致，徐栖行穿起来时，多了一些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沉稳。
这套衣服给徐栖行增加了一些神秘感和神性，总而言之，是一套很能镇得住场面的衣服。
当一切都准备好后，随着时间过去，祈福仪式也准时开始。
来参加祈福仪式的都是一些大官员和皇亲国戚，而顾平芜作为宰相自然站在队伍的最前排，不过令他不爽的是，白离就站在他的旁边。
白离看到他，微笑着开了口，“宰相大人，又见面了。”
顾平芜假笑了一下，虚情假意道，“是啊，没想在下与王爷那么有缘分。”
白离眯了眯眼，微微靠近顾平芜，“是吗，”他轻笑了一下，“顾大人真的觉得和我有缘分吗。”
“相遇就是缘分。”顾平芜不动声色地远离白离的靠近。
“那如果这场相遇是我蓄谋已久的呢。”白离看着他，眼里意味不明，“那还算是缘分吗。”
顾平芜脸上的平和都快维持不住了，他干笑两声，“王爷说笑了，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王爷蓄谋的。”
“是吗。”说完这句，他轻飘飘地收回眼，眼睛注视前方的看台，“仪式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台上响起了一阵一阵的鼓声，各种乐器开始演奏，徐栖行一身盛装上了台。
台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乐器声，和徐栖行念颂词的声音。
顾平芜很专注地注视着徐栖行。
这场仪式是他一手策划的，但他没想到，最后呈现的结果比他想象中震撼得多。
徐栖行穿着那一身白衣，表情严肃，声音庄重，明明才十四岁，身上就已经有了帝王的沉稳气质。
而白色的衣服，更是为他增添了某些神性，仿佛他是被上天派下来神使，专门为世间播撒希望。
顾平芜看的入神时，旁边的白离慢悠悠地开口了，“你知道为什么让太子陛下参加这一次的祈福仪式吗？”
白离这个问题问的很突兀，顾平芜正看得认真，回答他时都有些不耐烦，“皇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揣测的。”
白离听出了他话里的情绪，还微微笑了一下，“其实不难猜的。”
在说下一句话之前，他凑近了顾平芜，说话时的气息全部扑撒在他耳旁，“当然是因为，皇上快要撑不下去了，所以才这么急着扶持他的继承人。”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只有顾平芜一个人听得见，顾平芜瞳孔微缩，猛的转头看向白离。
白离享受着顾平芜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再次慢悠悠地开口，“顾大人，接下来这段时间，这京城怕是要变了天。”
“本王很欣赏大人，如果接下来顾大人愿意和本王合作的话，那大人想要的一切，不管是权势还是财富，只要是我能提供的，都能给大人。”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平芜，“大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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